“圣火灼燒我的靈魂,吾主,原諒我所犯下的罪孽。”
“我注定要將肉身投入圣火,將靈魂并入永恒燃燒的火焰之中....”
隔天清晨,天還沒亮,老哈什已經在地面上鋪好毛毯,點燃圣火,念誦火焰圣經。
身為一名追隨薪王的信徒,他并不喜愛“人口買賣”這種活動。
但是這一次為了完成華爾道夫家族的委托,他別無他法。
地中海商圈內的大多數國家都已經摒棄了奴隸制,然而黑沙漠中的自由民卻依舊沿用他們古老的生活方式。
奴隸買賣在孟菲斯城是不被禁止的。
想要打動“冥河祭祀”,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帶上十幾名生育年齡的婦女。這就如同在地中海拉上一船黃金一樣,無論走到何處,都會贏得笑臉。
哈什并不喜歡這種行為。
因為奴隸買賣與運送...堪稱這條道路上最黑暗血腥的生意,沒有之一!
和風景如畫的地中海相比,沒人喜歡前往干旱炎熱,3年洗不上一次澡,每天只能喝兩次水的黑沙漠。
而偏偏...身材高大豐滿的白種撒克遜女性是沙漠自由民最喜歡的人種。
可以想象,這條黑色的產業鏈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浸透了無數無辜少女的鮮血。
人販子會在地中海附近的農民家中下手,將剛剛成年不久的少女抓住,隨后塞入帆船,一路運送至北大陸。
這可不是一條舒適的旅游線路。
所有的國家對于人販子都是深惡痛覺。他們清楚,自己如果一旦被發現,迎接他們的將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為了躲避沿途各座港口的盤查,人販子會利用各種慘無人道的手段隱藏這群劫掠而來的少女。
有些會將大魚的腹部剖開,內臟掏出,隨后將少女用鎖鏈捆綁后塞入魚腹。
有些會在大型帆船的底部專門設置一個隔層,提前將少女用迷藥麻翻,隨后塞入其中。
更有甚者,會用一根繩子捆綁住她們的雙腿,直接將她們拋入大海。
能否存活全部取決于上船盤查的海軍會在船上滯留多久,一旦滯留時間過長,他們潛入海底太久,只會被無情淹死。
這還僅僅是水路。
到拉美西斯公國以后,還有一段漫長的沙漠旅程在等待他們。能夠成功穿越黑沙漠的少女10人中無1,而運送到孟菲斯城后,迎接她們的又是一段如同牲畜一樣的牢籠生活。
她們全程被關押在狹窄的木質牢籠中。
為了防止女奴們自殺,人販子會全程捆綁住她們的手腳,就連喂食都是采用填鴨般的硬灌,僅僅為了維持她們的生命。
誠然,哈什是一個在這條路上討生活的商人,他的手下有好幾十張嘴巴要養活,他也知道自由民對于女人的需求。
但是退下身上這一件又一件沉重的枷鎖,他畢竟還是一名父親,和7名孫子孫女兒的爺爺。當看到那群如同野獸般生活在籠子里的少女時,沒有任何一名父親會無動于衷。
哈什做了一輩子行商,他當然知道“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的道理。
因此,他從來沒有買過女人。
這一次與皇家科學院的合作是他四十多年走沙口,唯一一次破例。
原因...依舊還是那個古老的原因。
與皇家科學院合作的機會屬實難得。
這一次旅程如果能順利完成....
1,自己的隊伍中會出現拜占庭學士。
在這張大旗的掩護下,意味著不會有人膽敢襲擊自己。
2,學士們給出的報酬可并不低。
這群腦子里只有學術的家伙根本就不會算賬,只要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張口要多少金幣他們根本不在乎 3,更重要的,他還能攀上華爾道夫家族一位地位頗為重要的族人。
這可是給他的未來鋪路。
結識這么一位大型家族的族人,自己的后代將極有可能更換一種新的活法,他們不會再像自己一樣終年灰頭土臉的出入黃沙。
完全可以更換另一種更加體面的生活。
完成晨禱以后,老哈什正了正衣領,走出客房大門。
院子里停放的一百多車貨物足以支撐他在孟菲斯城中做任何事。
雙手結成飛升火焰的印記,口中再次念叨著“請求薪王原諒自己的罪孽”,沒想到剛剛走下樓梯....空無一人的酒館大廳內,兩個身影早已在樓梯旁等候多時。
一人是哈什的老熟人,沙湖旅店的馬房隊長布爾蓋,而此時站在他身邊的另外一人,確實一個十足的生面孔。
“這位是...”
走沙口是一條危險的道路,數十年的生存經驗讓哈什懂得了一個相當質樸的道理——
——生面孔并不意味著機會,反而極有可能會招致危險。
遲疑中,哈什剛想伸出右手與這名高大的男青年握一握,布爾蓋卻再次掏出酒壺,狠狠的向自己的口中灌入一大口烈酒。
“哈什老弟,我敢想你保證,你昨天分給我的那枚金幣...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投資,沒有之一!”
布爾蓋一張老臉已經被酒精刺激的滿臉通紅,而此時,老哈什已經有了一種想要罵人的沖動。
如果不是因為好酒外加好賭,布爾蓋曾經也是一名膽大心細的商人。戒不掉的惡癖使得他僅僅風光了半生,隨后就妻離子散,現在只能蝸居在一家旅館內為行商看管馬匹。
兩人畢竟有十幾年的交清,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沒想到昨天發現哈什兜里有錢,這老家伙竟然敢胡亂帶外人算計到自己的頭上!
哈什瞇起雙眼剛剛想要給這老醉鬼一巴掌,他身邊那名一頭栗色頭發的男青年卻率先伸出厚實的手掌,并且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哈什老板,先不要怪罪這位朋友。”
“我昨天晚上在賭場聽到您馬幫中的兄弟談起明天的旅程,今天早晨我才拜托這位布爾蓋先生幫我代為引薦。”
“相信我,只要給我5分鐘時間,我一定向你證明我沒有惡意。”
栗發青年笑容溫暖。不同于長期在沙漠中討生活的行商,他的衣服清洗的干干凈凈,臉上就連胡須都修剪的整整齊齊。
就連舉止,也帶有一份與生俱來的優雅。
兩人行過握手禮,栗發青年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張名帖。
其上,寫著他的名字——
——希斯·布蘭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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