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真他媽邪門!這群狗娘養的維京雜種去哪了?!”
“哦,原諒我的法語...”
太陽西陳,黃昏已至,天地間籠罩在一片深藍暮色的時候,石林郡公爵“法比安盧克”站在“落雨高地”大教堂的尖塔上,手持一根鑲滿寶石的望遠鏡,望向石橋對面。
他清楚的記得就在半個小時前,太陽將最后一抹余暉灑落在地面上的時候,他看到了石橋對面黑壓壓一大片的維京軍隊。
就在轉頭喝了一口茶水的功夫,太陽落山...
對面竟已經空無一人。
“盧克公爵,為了穩妥起見,保護石林城....我們應該當機立斷,炸毀橋梁!”
說話的是法比安身邊的首席幕僚,一位來自“巴伐利亞大區”的博學家。日耳曼人特有的嚴肅讓他永遠像一根法條一樣精準。
法比安公爵捏了捏自己那兩條修剪精致的胡須,知道自己要立刻做出決斷。
連通“落雨高地”和“麥西亞階梯”的拱橋是七百年前,被凱爾特德魯伊利用自然法術催生而成的。
據說一百多名德魯伊分別生活在落雨高地和麥西亞之壁,每天高舉雙手向神靈祈禱,足足消耗了三代人才讓這一條平坦的石橋從巖石中生長出來。
炸掉這一座橋很容易。
他只需要派出一名恐鳥騎士,從空中射出一發火箭點燃炸藥,石橋會立刻被黑火藥炸的粉碎。
斷絕了入城的道路,維京人要么進入爬下階梯進入峽谷,要么就只能從海面乘船進入韋賽克斯。
進入峽谷...盧克公爵購買了更多的炸藥等著他們。不要說凡人,就算是一頭比蒙巨獸,被數百噸的巖石從高空埋葬也一定無法存活。
至于航海..呵呵,他們愿意去哪都可以。只要坐上船只,他們就再不是自己的麻煩。
地處韋賽克斯大后方的石林郡再不會受到這場戰爭的波及。
盧克公爵遲遲沒有做出決斷,正是因為這座石橋同時也是石林郡無法損失的命脈!
按照凡人建造城市的邏輯,將一座城市建造在距離地面500米高的石柱上需要花費10倍的人工。艾克伯特之所以花費巨資完成這項艱難的任務,為的就是讓駝隊能夠走陸路進入麥西亞高原,節省駝隊將貨物裝船,運載,卸船所帶來的的巨大麻煩。
如果所有運往群島內陸的貨物都需要占用港口資源。他至少要興建10座碼頭才行。
這可是10座嶄新的城市...
石林郡中沒有耕地,沒有畜牧業,也沒有手工業。即便如此,全郡接近10萬百姓依舊過的豐衣足食,他們依靠的就是這座從凱爾特人手中奪來的石橋!
如果這座石橋被毀,已經瀕臨滅族的凱爾特德魯伊根本沒有能力再“建造”出一條新橋來。
到那個時候,石林郡將變成一塊鳥不拉屎的絕地。
所有居民將被迫外遷尋找新的活路。
而他這位“公爵大人”,也立刻會淪落為普通公民。
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盧克公爵根本無法想象自己驅趕著馬車,冒著風沙雨雪裝卸貨物,如同升斗小民一樣為了幾個銅便士和他人爭吵。
先不說風餐露宿的駝隊生活能不能養活他的7房老婆,就算能養活,當慣了公爵的盧克大人也根本吃不了這份辛苦。
只要有一線希望,他絕不會下令炸毀這座維系著石林郡全部居民生計的大橋。
人總是希望看到自己潛意識中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因此,當“維京人被嚇退了”的念頭一旦出現,再也揮之不去。
自言自語中,盧克公爵緩緩的將手中的令旗垂了下來。時至黃昏,尖塔之底的教會學校開始響起放學的鐘聲,一群又一群手拉手的英格蘭兒童手拉手的從教堂大門走出。
走向不遠處等待自己的家長,在通過連接各坐石筍的石橋返回各自居住的高臺。
盧克公爵清楚,就在幾天前,剛剛有一只數目近萬的部隊剛剛通過石橋,進入麥西亞高原之中!
然而此時出現在大橋另一側的卻是維京人,這說明韋賽克斯的防御軍隊已經死光了。
此時,傾巢而出的石林郡一共只有數目不過兩千的“民兵團”...如果那群維京惡魔度過石橋,沒有任何人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包括他自己!
一方面,是那如同毒蛇一樣盤踞在心中的貪欲。
而另一方面,則是自己身為領主,為國王盡忠的職責。
“到底要不要就此炸掉石橋”...如此簡單的問題如同一把駑鈍的銼刀,狠狠的拷問著盧克公爵的靈魂。
平日里向他出謀劃策,提供城市經營思路的幕僚們面面相覷,紛紛進入緘默狀態。
就連一向耿直的巴伐利亞博學者都低下頭去。
想要在文明社會中生存,聰明人必須要懂得審時度勢。像現在這種情況,無論給出何種建議,一旦出現紕漏,等待自己的都將是滅頂之災。
尖塔之下,熙熙攘攘的少年們被父母接走,落雨高地上的家家戶戶都升起炊煙。無論戰爭進展得如何激烈,平民依舊要為饑餓的子女和辛苦工作的家人奉上食物。
至于尖塔之頂...
5分鐘10分鐘 15分鐘...
盧克公爵和身邊的幕僚們如同凝固的雕像,遲遲不敢做出任何決定...直到一道熾熱的紅色光芒在落雨高地炸裂!
一群又一群全副武裝的維京海盜從光門中走出。
盧克公爵看到了那肩扛血斧的高大身影,但是什么都晚了,沖鋒的巨人炮彈般撞碎圣主教堂的大門,在狂戰士的暴力劈砍之下....
高地之上瞬間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