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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鄧當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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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州平之策,袁耀已然理解了。

  說直白點,便是“以利誘之”。

  明知曉壽春城內已經陷入糧草不足的局面,我卻偏偏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大張旗鼓的輸送軍糧。

  那么,對于這批可解燃眉之急的糧食是截劫還是不劫呢?

  劫,有被伏擊的風險,或許糧草未劫到,還會將自己搭進去。

  不劫,那也簡單,袁軍繼續圍困孤城,雙方持續拼消耗中,直至整個城池都陷入到斷糧境地,使之兵不血刃奪取城池。

  這就是崔州平所獻出的赤裸裸陽謀。

  兩條路任由你選擇,要么富貴險中求搏一搏求生存,不然便只能困守孤城,等待著慢性死亡。

  “善!”

  “就依先生之策行事。”

  袁耀思索良久,權衡了一番利弊,便敲定下用崔州平之策。

  緊隨著,他便親筆書信一封遣心腹連日連夜快馬加鞭送往汝南而去。

  連續數日相過,雙方再度相持不下,戰局亦是進入平穩期。

  可這幾日來,守將鄧當的心緒卻極為不平靜。

  縱如崔州平所分析的那般,時至今日,城內糧草不足的跡象已經滋生,府庫開始告窯。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當糧草已經不足以支撐用度時,麾下諸軍士的軍心、士氣便急劇下降。

  “啟稟將軍,這兩日以來,又有約莫百十余眾意欲劫掠城中民眾,掠奪口糧。”

  “現已經被軍需官率部全權捕獲,正關押大牢間,敢問將軍,當如何處置?”

  此時,鄧當麾下的一位副將亦時迅速奔至,拱手以鄭重的語氣稟告著。

  一語而落。

  鄧當原本便低層的面色不由再度憂心數分,自從缺糧的消息傳出后,軍心一日隨著一日的低迷,軍士間亦是浮動不已,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他們自然將矛頭指向了城內諸民眾。

  對于此舉來說,鄧當卻是堅決反對,不惜下嚴令杜絕,若有尋滋搶掠者,當以軍法從事。

  無他,他本就是九江人士,壽春不僅作為州治,更是郡治首府,也算他的故鄉,他不愿為了抵御袁軍而連累全城無辜百姓。

  縱然軍中缺糧,他亦在同樣時刻要求軍紀嚴明。

  作為自己的故鄉,他不愿做那令家鄉父老千夫所指般的罪人。

  可缺糧卻是實打實的。

  亦不是麾下軍士都能有如此之高覺悟,大都兵士為了填飽肚子,不惜將毒手伸向城中父老鄉親。

  “傳本將令,將這等敗類押解城中心全權斬首,以肅軍心。”

  稍作思索一番,鄧當心有決議,厲聲道。

  縱然用于防守城池的軍力本就薄弱,他卻是不得不施以雷霆手段以震懾諸軍各部。

  畢竟,若不令全軍士卒感受到軍法的冷酷無情,又有何人會遵守呢?

  而待糧草愈發難以維持時,到時心生劫掠城中民眾的兵士豈不是將與日俱增?

  鄧當心下暗暗沉吟著,面上神情亦是愈發露出擔憂之色。

  “喏。”

  聞言,副將也并未露出遲疑之色,反而是堅定的拱手應諾道。

  但接下來,他面上也不由越發憂心忡忡的說著:“只是將軍,現周邊城邑早已被袁軍攻略,壽春也成孤城,而使君向南籌集援軍一事卻也是遙遙無期,或許不會……”

  “可能夠用度的糧草卻……”

  “接下來,我軍又當如何繼續堅守城池?”

  “士卒間的軍心……?”

  一時間,副將也是一股腦的將自身的總總憂慮盡數提出。

  此言方落,鄧當只得暫時令副將前去執行軍法,待其離去,方才露出了一副無能為力之狀。

  坐困孤城,糧草不足,令他已是無可奈何!

  他壓根找不了周邊可以補充給養的城邑。

  這數日來,他也無不為此事而心煩。

  但卻并未構思到完全之策。

  或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這日分遣于外的探子終是迅速回城急切的稟告,將袁軍近日來正大肆從后方汝南輸送軍糧抵足前線的軍情迅速告知。

  當對十余名探子的軍情一一詳細了解后,鄧當卻是隱約感覺到不對。

  袁軍竟然在這個時候大肆運輸糧食?

  這或許也太巧了吧?

  早不運糧,晚不運糧,卻偏偏在己方斷糧的關鍵時刻輸送糧食。

  這絕不僅僅是巧合那么簡單。

  鄧當心下濃濃思索著,與此同時,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亦是能夠斷定,此定然是袁軍之謀,意欲以利誘之。

  誘他率部出城劫糧,好設伏趁機殲滅之!

  只不過。

  雖然已經有所察覺袁軍的計劃,他卻依然無可奈何。

  畢竟,此乃陽謀,無論自己是否出城劫糧,那對于袁軍來說,都并未有絲毫的損失。

  這還是其次,若麾下軍士一旦耳聞敵軍似有軍糧在輸送時,定然會紛紛生出劫掠軍糧以解燃眉之急的心思。

  到那時,或許他一人恐怕都無法主導是否出城劫糧的想法。

  “對了,袁軍軍糧運輸至何處了?”

  聞言,一分布于淮水南岸四周的探子不由立即嚴聲:“啟稟將軍,據小人們的探查,現敵軍運糧車已經渡河,聚集于淮水南岸一線,正在卸船意欲分批送回城外袁軍大營。”

  探子徐徐回稟著如實信息。

  一語而落。

  聽聞了袁軍的運糧車都聚集于南岸時,鄧當不由愈發堅定了此乃袁耀之謀的想法。

  “淮水已南地形開闊,極適合大兵團作戰,若我軍一旦前往劫之,勢必會遭受袁軍重重主力的圍剿。”

  “如此……恐怕會……”

  后面的話語已令他不敢在多想。

  時至今日,鄧當覺得,此已是必敗的戰斗。

  自從淮水大敗后,他們便再也沒有守住壽春,阻止九江郡失守的絲毫可能性。

  更何況,此時作為一把手的揚州刺史陳溫還因畏懼敵軍兵鋒南逃了。

  他之所以還依舊堅守孤城。

  亦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也是為了報答陳溫的知遇之恩。

  至少,在臨危難之間,卻還是僅剩的郡兵交于他全權統御。

  如此來看,他還是備受陳溫看重的。

  所謂“君以國士待我,我必請盡全力報答之。”

  如今的鄧當自然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在拖延著壽春城破的時間。

  至于出城劫糧一事,他思來想去,卻還是繼續按兵不動。

  因為,他知曉出城劫糧必然是死路一條。

  為了保全諸軍的性命,他選擇了坐以待斃。

  但隨著態勢的發展,城內諸將校意欲獻城投降的呼聲也越發之高。

  諸將校已經漸漸開始受兵士們的鼓動,開始一同逼迫鄧當開城投降袁軍。

  在這等情況下,鄧當的心境自然亦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他開始在降與不降間猶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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