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爐內,王多寶見爐內沒有什么動靜,心底也松了一口氣。
想來是鐘家沒有打算提前結束烘爐鍛體,否則不會這么長時間沒動靜。
沒有了后顧之憂的王多寶不多時便解開了爐心下的封印。
爐心處,一條潔白蓬松的狐尾緩緩浮了上來,王多寶將其一把握在手中,微微一笑。
到手了!
計劃成功,王多寶隨即向爐心外飛奔。
他知道,為洪天爐供應運轉所需的靈氣的這只狐尾被取走,整座洪天爐便會很快停轉。
到時候爐內溫度降低,蒸汽濃霧消散,一切都一覽無余。
他可不想被人發現處在這爐心正中。
王多寶選擇了一個距離爐心不近也不遠的位置盤坐下來,裝模作樣的修煉起來。
這個位置他選的很有講究。
比原先熾昌圣子所在的位置距離爐心更近,可也不至于有多近。
在他看來,以熾昌圣子的性子,到時候說不定會咬他一口,而這個位置正可以利用熾昌圣子的證詞洗脫他的嫌疑。
很快,失去了能量來源的洪天爐停轉,爐外呈現的火光逐漸消退,爐內的蒸汽也開始消散。
溫度驟降,靈氣也不再炙熱狂躁,甚至變得稀薄起來,洪天爐上的道紋也因沒有靈氣的激活而隱匿其中不再顯露。
爐中的修士得不到鍛體的功效,紛紛疑惑且迷茫的睜開了雙眼。
王多寶也裝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四下張望。
眼下爐內沒了蒸汽濃霧,一切都一覽無余,每個人都能看到所有人的位置。
這便是王多寶想要的!
然而熾昌圣子在看到斜前方距離自己并沒有多遠的距離面露咬牙切齒的憤恨之色。
心道之前想必王多寶也是用了什么燃燒神血一類的手段才能超過他,效果過后又不得不退回來。
這個距離,只要他將自身的炎魔之體再修煉開發一些,便可以達到,眼下卻惜敗于王多寶,這令他十分不甘。
爐外,鐘家大長老一看洪天爐停轉,心底咯噔一聲,便知道事情鬧大了。
支撐洪天爐運轉的靈物被取走了,這損失可不亞于死了一個鐘如修!
與此同時,一直閉目養神的哪位沖虛境鐘家老祖鐘聞,此時也睜開了雙眸,看了一眼洪天爐后,又淡淡的看了一眼大長老。
大長老一看這眼神,立刻便察言觀色的感覺出老祖宗這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力。
能取走洪天爐這尊道寶中的靈氣核心,那必然是偷偷混進了高手在里邊,以這些前來鍛體的小娃娃們是絕無這么大能耐的。
然而能混進高手進去,就說明他這個大長老在開爐時檢查不夠仔細,有失職之嫌。
大長老咬了咬牙,跺了一下腳。
他必須在老祖宗面前挽回此事,以挽回他在族內的聲譽名望以及老祖宗的器重。
他當即下令開爐,請里邊的人都出來,要徹查此事。
然而一開爐,鐘家大長老的臉色便更黑了。
他們鐘家進去的五位修士,竟然沒有一位活著出來的!
等王多寶等人全部從爐內走出后,一直等在空中的古宙祖皇深深的看了王多寶一眼后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他從王多寶的身上看到了他家皇孫索帕爾死后纏繞的氣運,證明是王多寶殺了索帕爾。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一個傳聞中并不善戰斗的大衛皇子,怎會連著兩次以弱勝強連殺他古宙兩位皇孫?
莫非是大衛故布疑陣示敵以弱就是要坑他古宙皇朝的手段?
古宙祖皇心底疑惑不已,不過卻不曾說出來。
古宙和大衛本就敵對,這般事情說出來,無非就只能丟他古宙皇朝的臉罷了,得讓他事后暗中調查。
王多寶也察覺到了古宙祖皇的目光,心道自己還是被盯上了,看來以后得小心一些了。
宋純一出來就被水澤圣皇接到了身邊站立空中,就防著衛期突如其來的下手。
其余爐中出來的修士看著空中這些半神級頂天強者,心底也愈發緊張起來。
這么多頂天大能出面,事態有些嚴重啊!
在眾修士出爐后,鐘家的調查也隨之站看。
調查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要搜查里邊所有人的儲物法器,看看是否有人喬裝成前來鍛體的小修士盜走靈物,這些修士中又是否有人和那賊人暗中勾結。
這一招可謂是個昏招,也是將鐘家大長老逼急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儲物法器這種私密的東西,豈容他人搜查?
尤其是參與鍛體的眾多修士來頭個個都不小。
一時間反對聲四起,空中的衛期和水澤圣皇兩尊半神強者也是不滿的蹙眉,看向的鐘家大長老。
當著他們兩尊半神的面,搜他們皇子和弟子的儲物法器,真是潑天的膽子啊!
大長老感覺到來自兩尊半神強者的磅礴壓力,心底也是一涼,察覺到此招不妥。
可他實在別無辦法。
那盜走靈物的賊人絕不會傻乎乎的顯出原形!
就在此時,眾人得知發生何時后,不出王多寶所料,熾昌圣子忌妒心作祟,上前便咬了王多寶一口。
“鐘家諸位前輩,在下曾看到大衛皇朝的玨皇子走過在下的身邊靠近了爐心深處,要搜也該先搜他的儲物法器!”
此話一出,成功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王多寶的身上。
就連衛期也是有些驚詫,他的皇子怎么會在爐中比熾昌圣子走的還要遠?
這時王多寶呵呵冷笑一聲。
他既然早就料到此事,必然早有應對。
只聽王多寶不慌不忙的朝衛期和鐘家眾人拱手說道:
“啟稟父皇和鐘家諸位前輩,在下為在爐中得到更多的造化,不惜燃燒神體之血強心進入更深處,期間的確要比熾昌圣子走的要遠,可這也并不能怪在下啊!”
“最后的確無力走向更深處,有退回到了極限距離修煉鍛體,濃霧消散之時在下的位置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并未靠近爐心深處!”
熾昌圣子聽的是憤恨不已,面露猙獰咬牙切齒。
這若不怪他王多寶,那豈不是怪他熾昌圣子學藝不精修行懈怠技不如人嘛!
這如何能忍!
可偏偏他還無言以對。
正如王多寶所言,他最后盤坐的位置眾人有目共睹。
大墨的準圣子、常春的準圣女,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一時間鐘家大長老也犯了難。
王多寶身上的嫌疑洗清了,此事便陷入了僵局,毫無突破之口了啊!
這下,鐘家老祖鐘聞坐不住了。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王多寶,沉聲道:
“敢問大衛的小殿下可在爐心之處看到聽到了什么?”
王多寶佯裝思索一陣后,點頭道:
“啟稟前輩,在下的確在走到極限距離是,隱隱透過濃霧看到了前方有五位結伴的修士,想來是前輩鐘家的修士。”
“然而在下卻看到在他們盤坐修煉之時,一旁忽然沖出一道黑影襲擊他們,瞬間便用烈火將其中四人焚成飛灰。”
“至于那沒有被瞬殺之人最后如何,在下也不清楚了,在看到此幕后在下一來已到極限,二來也擔憂自身遇害,便退了回去盤坐修煉。”
鐘家眾人聞言一時間議論紛紛,大長老更是額頭冷汗直流。
能進到爐心最深處,還是用烈火瞬間將四人焚成飛灰。
這般手段絕不是那些受邀進入爐中的小修士可以辦到的,絕對是偷偷潛藏進了一位大高手。
他這個大長老的失職之責是沒跑了。
鐘聞老祖沉吟片刻后,起身從典禮臺上飛起,飛進了洪天爐中一探究竟。
不一會兒便出來了。
他的手上捏著一撮焦渣,撒在眾人面前,淡淡說道:
“是我鐘家出了叛徒,此人實力強勁,從封印沒有絲毫損壞就被打開可以看出,他對我鐘家的烘爐嬗變功法研究極深,也十分清楚我鐘家內部信息。”
“他瞬殺那四名弟子,是因為他知道這四名弟子在族內沒有命火之燈,也無氣運烙印,就算動手殺害也查不到他頭上。”
“至于我們的如修……”
鐘聞話語一頓,蒼老的臉上突然顯得更加的蒼老,看著灑落在地的焦渣愣神片刻后。
“喏,這就是我們的如修。”
“什么!”
“淦!我鐘家怎會出如此心腸狠辣的叛徒!”
一時間鐘家群情激憤,焦渣代表著,鐘如修死的絕不那么痛快,以至于火力都沒有直接將其燒成飛灰。
鐘聞老祖默默點了點頭。
“他知道如修有氣運烙印,所以沒有親手殺他,而是用我鐘家烘爐嬗變的功法構造陣法,借洪天爐之力將其燒死。”
“陣法布置有些倉促簡陋,以至于威力沒有他親自出手時大,導致如修……如修……唉!”
鐘聞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隨后朝在場各大勢力之人抱拳一圈。
“此事出在我鐘家內部,和諸位無關,令諸位斷了此次造化,我鐘家日后另有賠禮奉上,還望諸位莫怪!”
“閣下客氣!”
衛期和水澤圣皇紛紛點頭,即使是半神也要給鐘聞這種沖虛境名匠一些面子客氣一些的。
以后煉制道寶道兵,少不了請這樣的人物幫襯著。
而鐘聞也順水推舟的向兩位半神強者詢問道:
“不知二位陛下可曾察覺方才開爐之時有人隱匿身形從爐中偷偷離開?”
二人聞言面色皆帶上了一絲歉意,抱拳道:
“實在不曾注意,還望閣下見諒!”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兩位半神強者都沒有刻意去警惕這爐中有沒有人偷溜出去。
半神強者的神覺感知雖強,可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會開啟的,畢竟損耗心神。
“唉,好吧!那老朽也不勞煩二位陛下了!”
鐘聞無奈的嘆息一聲,朝衛期和水澤圣皇微微拱手。
他一介沖虛強者,方才盯著這洪天爐都沒有發現有人偷溜出去,說明對方必然有極為厲害的隱匿法器。
這下還得從鐘家內部查起,等到查到那賊人是誰之時,說不定人都不在大衛了。
鐘家老祖鐘聞越想越氣,不禁冷冷的看了大長老一眼,看的對方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