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澤圣皇聽到衛期的質問微微一愣,隨即心底的懷疑便提上了頂峰。
他本就警惕提防著宋純,哪怕最看好此子的天賦心性也一直將他按在準圣子的位子上考驗,沒有貿然提拔成圣子。
就是怕這來自大衛還有王多寶血脈的宋純,背地里可能勾結祖宗神教,最后將整個大泱國都淪落為神教對付大衛的工具!
眼下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趕忙便向剛出秘境的宋純斥問道:
“此事究竟如何,你需細細說來,不可有半點隱瞞!”
豈料宋純渾然不懼早有準備。
他朝水澤圣皇拱手行禮,隨后指著衛期便義憤填膺的說道:
“啟稟師尊,弟子從不敢瞞您!弟子乃是從大衛逃難來大泱,家父因加入祖宗神教死于大衛之手,就連其余親族也未能幸免于難!”
“只有母親帶著當時尚在年幼的我逃入大泱深山之中,不過兩年便因環境惡劣身染重疾病死了!”
“如此不共戴天之仇,我宋純誓要向大衛討還!弟子只恨自身實力低微,不能親手向這大衛的狗皇帝討債,只能先從他的子嗣身上討回一些利息了!”
“師尊若是覺得弟子所行有錯也無妨,此仇不報非君子,弟子心中無愧,師尊若有任何責罰,弟子欣然領罰!”
一席話鏗鏘有力,說罷宋純便又向水澤圣皇鄭重一禮,隨即挺直了腰桿站的筆直且傲氣。
水澤圣皇見狀雙眸一亮,微微點頭。
空中的衛期卻聽的看的大為惱火,冷笑一聲便一指朝宋純點出。
“呵呵!神教余孽,這樣的孽障只會讓你們大泱淪為他們的工具罷了,還是由本座替你清理門戶吧!”
一指點出,半神境的強悍氣息橫貫全場,壓的宋純不得動彈。
一根耀著氣色光魂的真氣巨指當空點下,要將宋純碾成灰!
在場眾修士都是大驚,誰也沒想到衛期會如此不顧體面,以半神之尊親自對一個小修士下手!
就連王多寶也是心底捏了一把汗。
宋純這么好的棋子,要是就這么死在衛期手下和衛邦極限一換一,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就在此時,水澤圣皇冷笑一聲,輕蔑的揮了揮衣袖。
“呵呵,朕的弟子,哪里輪到你來清理門戶!”
在水澤圣皇身后的那片汪洋國度的法相之中,隨著他揮手,猛然間竄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龜之爪。
一爪便拍碎了衛期點出的真氣手指,隨后巨爪再次隱沒入那片汪洋法相之中,波瀾不驚。
兩位半神級強者當空對了一招,看的在場眾多修士心驚膽戰。
那永恒一指能點落星辰,那巨獸一掌能擊沉大陸!
這樣的攻擊若不是打在一起,而是打在這片山川大地之上,天知道會造成多么巨大的災難!
現在絕大部分江湖上的小修士們都開始理解。
為何道天禁地中那些自稱天理維系者的半神們,在世間有沖虛境或是脫胎境的修士作亂乃至掀起腥風血雨的時候都不為所動。
可只要有一尊半神級強者異動,別說掀起腥風血雨作亂,就連像衛期這樣稍微想要越雷池半步毀壞規矩,他們就會出面阻攔。
半神級的力量實在太過恐怖,沖虛境的修士再怎么作亂也僅僅是作亂而已,而半神境的強者卻能制造出動搖整片天地的巨大災劫!
這樣的力量如果不加以限制,將會是所有眾生的噩夢。
水澤圣皇出手了,宋純和王多寶都松了一口氣。
就在剛才,宋純幾乎確信自己要死了。
那種面對半神級強者的無力與絕望,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白澤,你要庇護這個神教余孽!”
衛期微微瞇眸冷眼看向對面的水澤圣皇,大聲的呵斥著。
水澤圣皇卻毫不在乎衛期的感受,低頭看向下方的宋純,微微點頭笑著稱贊道:
“他是那祖宗神教成員的后人不假,可也不代表他也是那神教成員。現在他是朕的弟子,朕要護他!”
“除此之外,就沖此子有仇必報有恩必謝、正直坦蕩問心無愧的心性,朕也絕對不會允許你對他下手!”
方才宋純那一番慷慨激昂大義凜然的話語,不僅打消了水澤圣皇對他的懷疑,更是讓對方在心中更加高看了一籌!
如今水澤圣皇這番話說出來,不僅表明了立場,宋純能得他這么看重幾乎也就確定他日后十有八九要登上大泱國圣子之位了。
衛期被氣的不輕,冷冷的看了宋純一眼,又看了水澤圣皇一眼,咬牙切齒的悶哼了一聲,也沒多說什么。
若是古宙皇朝,他絕對當即就和古宙祖皇動手了,順帶威脅上一句要和古宙皇朝正面開戰。
但大泱皇朝和水澤圣皇就不同了。
水澤圣皇的實力要比古宙祖皇強上不少,衛期有絕對的信心能打得過,卻沒半點把握能拿的下對方。
做事要做絕,斬草要除根。
一旦拿不下水澤圣皇讓他回到大泱,屆時和大泱國徹底撕破臉皮。
大衛和大泱宣戰,可就等同于和五行圣朝其余四家皇朝一起宣戰了。
到時候不僅打不贏,還會被其他皇朝趁虛而入。
例如那古宙皇朝便對大衛的地盤虎視眈眈。
衛期是個聰明人,知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更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
眼下收拾不了大泱和宋純,暫時忍一口惡氣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后有的是機會!
此時牧天翔帶著那只鶴羽化作的丹頂鶴也從秘境中出來了。
他并沒有直接去找新認的師尊鶴羽真君,而是先返回了他原先的宗門落櫻宗那里。
“天翔,其他人呢?小慧呢?他們是受傷了沒有到達出口嗎?”
見牧天翔一人孤零零的回來,落櫻宗此行帶隊的一位短須長者眉頭微微皺起,語氣略帶焦急的詢問著。
牧天翔垂著腦袋搖了搖頭,徑直跪在了長者的面前磕了一個響頭,聲淚俱下的說道:
“二師傅,小慧和行風、如是兩位師弟都……都已經死了!”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如今我也要離開落櫻宗了,給您磕個頭,回去還請您大師傅,弟子走了。”
“不過請您放心,弟子保證日后修習又成,必會親手為小慧以及兩位師弟報仇的!”
那帶隊而來的落櫻宗長者,正是落櫻宗的大長老,褚小慧的父親。
牧天翔口中的大師傅便是落櫻宗的宗主。
如今接連兩個重磅消息砸的他回不過來神。
女兒死了?落櫻宗的首席大弟子要走了?
“這是怎么回事,你快起來細細說!”
大長老趕忙扶起哭紅眼的牧天翔,還不等他開口,空中的鶴羽真君便主動飛了下來。
“閣下勿憂,是他激活了本座的信物,便代表其愿做本座的弟子,跟隨本座入道天禁地修行了,日后還是大有機會回落櫻宗相見的。”
鶴羽真君溫笑著站在二人身旁,伸手一招,那鶴羽幻化成的丹頂鶴便又化作一片潔白的鶴羽飛入了他的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