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人再度啟程,押送著沿途采購到的糧食和其余一部分的賑災銀款繼續前往青州。
馬車上,王多寶盤腿而坐,眼觀鼻鼻觀心,開始運動渾身真氣修行,運用自身的半神權柄,利用香火氣提升修為。
衛玨這具肉身的修為本就在四極境巔峰卡了一段時間快要突破了,王多寶稍微用一點香火氣便突破到了神宮境。
這個世界的修為境界分為氣海、四極、神宮、天柱、升明、百骸、日月、脫胎、沖虛九個境界,沖虛之上便是半神之境。
所謂神宮,即為神靈居住之宮殿,其內潛藏著神之密藏,分別為人體內肺肝腎心脾五大臟器,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
每個臟器被激活所帶來的能力各有不同。
激活肺之金氣,真氣會更加銳利,攻擊力大幅提升;激活肝之木氣,血脈中會有微弱的解毒能力,自愈力得到提升。
脾之土氣主管納藏,令人真氣恢復和積累的速度增加;腎之水氣主管人體之循環精華,令真氣循環更加快速,還會提升生育能力。
這強大的生育能力本就包涵在王多寶的半神權柄之中,他并不需要優先激活腎之水宮,他要激活的是心之火宮!
心火之宮主血脈運轉,令人的肉身之力大幅增強,正好填補了衛玨這具肉身平日里缺少戰斗鍛煉,空有一身修為肉身卻無比孱弱的短板。
一縷縷稀薄的淡灰色香火氣被王多寶引動,順著他體內的經脈流淌,牽引著龐大的真氣匯聚在心竅之中隨后消失不見。
王多寶的心臟有如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瘋狂吸收著他的真氣。
本來按照衛玨修為的進程,還得需要幾個月的積累才能有足夠的真氣反復打磨填充激活心竅。
眼下卻在香火氣和半神權柄的加持下直接沖開了他的心竅,稀薄的香火氣在他的體內大量增生出磅礴的真氣,將心竅填滿。
“嘭嘭!”
片刻后,兩聲如擂鼓般的聲音從王多寶的胸膛傳出。
他的心臟激活了。
神宮境第一宮,心火之宮!
這聲音傳到了馬車外,被騎馬走在前面的衛邦聽到。
“嗯?”
他狐疑的回頭往王多寶的馬車看了一眼,將手中馬匹的韁繩交給一旁的侍衛,從馬上翻身躍起,一個跳躍就落在了王多寶的馬車上。
“你突破到神宮境了,激活的是心之火宮!”
衛邦拉開馬車的簾子,近距離感受到了王多寶身上顯著提升的修為波動,不由驚呼一聲。
王多寶也得意的微笑點頭。
“怎么會……你怎么就突破了?”
衛邦低頭呢喃兩聲,神情有些失落。
他比衛玨長上一歲,還卡在四極境巔峰沒有突破到神宮境,卻被對方后來者居上先一步突破,這讓他一時間很難接受。
王多寶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聳聳肩一攤手。
“喏,本來就快突破了,這機緣巧合之下,順其自然的……就突破嘍。”
衛邦很快也振作了精神,朝王多寶揮了揮拳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等著,我也很快就突破到神宮境了,到時候先激活肺金之宮,照樣比你強!”
他的肉身之力本就比衛玨強得多,這方面沒有短板,先激活肺金之宮反倒能讓他的戰斗能力最大化。
“隨你嘍。”
王多寶聳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一尊活了幾萬年的堂堂半神可沒心思和衛邦這么個小孩子計較,他的目的是要恢復到半神之境,對手也只有衛期一人。
幾日后二人終于順利抵達青州,所押送的賑災銀款也在路上盡數都換成了米面糧食。
不過在王多寶的暗中操作下,有足足七成的銀款被賞給了那些地方上的貪墨之人,剩下三成只能采購一些品質最為低劣,混著雜糠的糧食。
二人剛入青州地界,早就等候著的青州主使楊寶成便出城百里迎接,將二人迎到了青州主使衙門上。
此人是位身形有些佝僂,須發皆白的長須老者,一身藍色官服干凈整潔一絲不茍。
身為一州主使,地方官中頂天的存在,他的修為不過只有區區氣海境,其余各州主使也都最多不過四極境的修為,遠遠比不上一州之下那些府主、道主、城主的修為高深。
大衛皇朝以文治國以武強國。
以文治為核心,如人之頭顱大腦,各州主使皆由朝廷選拔直接指派那些政績出色學識過人的文官去當。
以武功為基礎,如人之四肢手足,各州之下各府、道、城之主,皆是選拔當地修為高深的強者當選,在一小片地區之內,實現朝廷這條強龍和當地一些宗門世家一類的地頭蛇的聯手共治。
楊寶成身為一介文官,禮數上要比那些武夫出身的城主道主府主一流講究也周全的多,給王多寶一行辦足了排場。
一到青州主使衙門,王多寶連熱茶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楊寶成便請命道:
“青州今年大旱,十三府中有九府受災嚴重,大人不如和下官即刻啟程分發糧食賑災。”
“你就不必去了。”
王多寶淡淡說到。
青州主使楊寶成清廉愛民為人剛正不阿,在衛玨原先的記憶中,王多寶也算早有耳聞。
若是讓他同去,這貪墨賑災銀款一事就暴露的太快了。
“楊主使身為一州之主,統籌萬事,怎可事事躬親?更何況青州受災九府之下還有各道、城乃至縣、鄉、村,楊主使年歲已大,這么一趟走下來,身子骨也是吃不消的吧?還是我從這青州衙門上另選一人同去吧。”
王多寶所言有理有據,楊寶成聽后連連點頭躬身道謝。
“多謝大人抬愛,不知大人要選老臣衙門上的何人前去同行賑災呢?”
王多寶沉吟片刻后又心生歹毒一計,揮手說到:
“你去請這青州衙門里的知事、通判、主簿等六品以上的官員,挨個來我這里問話。”
“老臣遵命!”
楊寶成躬身告退,也沒有多想。畢竟王多寶頂著一個督察使的名頭,到了這一州之內挨個找官員問話訪查也是正常的。
不一會兒青州衙門內各身居要職的官員就都被請來了,挨個進來被王多寶問話。
王多寶細細觀察著每一位官員,都沒有發現什么端倪,等到了青州知事周通進屋問話時,王多寶心中一喜。
“下官青州知事周通,主管青州糧政、水利、民戶等事,參見督察使恭王殿下!”
周通規規矩矩的躬身行禮,目光卻躲躲閃閃,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吞咽。
王多寶一眼便看出此人絕對有問題,便嗤笑一聲,冷冷道:
“我問你,今年在青州上貪墨了多少銀錢啊?”
周通一聽,雙腿一抖撲通便跪下了,哀呼道:
“大人冤枉啊!下官不敢,還請大人明鑒啊!”
事已至此,王多寶已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斷定此人有問題,而且還是一個新手的樣子。
若像他這種文官,真的如青州主使楊寶成那般清廉愛民公正不阿的話,這么一詐之下的反應,必然是震驚隨后羞憤惱怒。
文士最看中名節!
王多寶這時才舍得動用了一些自己僅剩的香火氣,利用自己的半神權柄去探查周通的記憶。
此人也是他的血脈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