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主簿就帶著其余幾位和他“志同道合”,平日里一起中飽私囊官官相護的幾位城中官員,來向王多寶領賞錢,同時也帶來了王多寶想要的那城中清官的名單。
名單上首位,赫然就是此城的城主,那位留著山羊胡子,采購糧食樣品都是最好的中年人。
王多寶自然高興,闊氣的很,大把大把的銀錠盡數從那些裝著賑災銀款的箱子里取,賞給宋主簿等幾位官員,順帶再度叮囑讓他們務必打點好下面那些小鬼和將一半的贓款偷偷埋在那些清官的院子里。
隨后又過幾日,王多寶每到一座城中,都會用相同的法子收服一大批腐敗的地方官員為其所用,賑災的銀款也揮霍去大半。
這幾日,衛邦每日都會邀請王多寶和他一起出去游玩,恰好碰上王多寶這幾日來計劃順利心情大好,也便答應了一次,同衛邦一起駕馬游玩在青山綠水間。
二人這次沒帶多少隨從侍衛,衛邦今天并不打算去挑戰什么江湖上宗門世家中的天才,而是要在這山中打獵。
他怕帶的人多了,會驚跑了山中野獸,因此只讓那些衛隊零零散散的將這座山給圍了起來,并不準任何人跟隨。
衛邦和王多寶分頭行動,約下一個比試,比誰一天下來打到的獵物要多。
王多寶自負是一尊堂堂半神,沒心思和衛邦玩這種幼稚的勝負游戲,不過是心情正好想出來走一走罷了,遇到一些野獸獵物,來了興致也會順帶將其狩獵,并割下一只獸耳當做戰利品。
王多寶悠哉悠哉的駕馬緩緩走在青山之中,腰間鼓囊囊的囊袋里裝著有足足七八只不同的獸耳。
忽然,他心神一動,猛的扭頭朝一個方向看去,剛剛抬起瞄準前方一只野鹿的弓箭也緩緩放下。
是香火氣!
王多寶感應到在一旁的山林之中有一股微弱的香火氣!
“沒想到在這種深山老林遠離人煙之地,還能找到供奉本老祖宗的孝子賢孫!”
王多寶欣喜驚呼一聲,喜笑顏開的調轉馬頭往感應到香火氣的地方走去。
本來這次出來不過是打算游玩一陣愉悅一下心情,沒想到還發現了香火氣,已經不是意外之喜了,而是天上掉餡餅了!
王多寶順著感應繞到一處隱蔽的山洞旁,探頭朝里邊看去,看到了一架簡陋的祠堂牌位,牌位前破舊不堪的麻布蒲團上正端端正正跪坐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兒,雙手合十閉眼在牌位前一個勁的小聲念叨著:
“老祖宗保佑,保佑我娘的病能快點好起來。”
王多寶見此微微一笑,他從這女孩兒身上感應到了一份自己稀薄的血脈,是自己的孝子賢孫。
見不是外人,王多寶也就放心大膽的走了進去,那女孩兒感覺到身后有人進來,當即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一樣躲在了供桌底下。
“是誰!”
小女孩兒一臉警惕的看著進入山洞的王多寶,王多寶溫笑一聲,張口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李婉,你在這里做什么啊?”
王多寶能輕易的看到自己每一位血脈后人的姓名和他們的族譜,這就是他半神的權柄之一。
女孩兒被叫出名字后,也是放松了一些警惕,眨巴了眨巴她的大眼睛,微微歪了歪小腦袋,疑惑的問道:
“咦?你是誰?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多寶并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小女孩兒,這個女孩兒還不值得完全的信任,一旦身份暴露就太危險了。
他上前兩步,看著面前的牌位微微點頭道:
“我和你一樣,也是來祭拜老祖宗的。”
女孩兒一聽瞬間放松了警惕,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從供桌下爬出,興奮又天真的說道:
“真的嘛?老祖宗可靈了!我爹說我們的老祖宗是一位強大的半神,比神仙還厲害的存在呢!”
王多寶很是受用的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女孩兒的小腦袋,微微點頭后看著面前的牌位心生無盡感慨。
這簡陋的祠堂很小,整個架子上的牌位也就只有五個,分為上下兩層。
上邊四個牌位,分別從左到右供奉著王多子、王多孫、王多寶和王多福這四位鼻祖的牌位,下邊只有一個牌位,是李姓一脈始祖的牌位。
“唉!”
王多寶搖頭嘆息一聲,伸手從供桌上取了三炷香點燃插在香爐上。
想當初兄弟四人,只有他一人得了一半的永生道果修到半神果位,其余三人都已然消泯在了時間長河之中。
如今哪怕天底下有近八成的人口是他的血脈后人,可也沒一個是當初真正的親人了。
“唉!”
王多寶又是嘆息一聲,也不管一旁的小女孩兒,先吸收香火氣要緊。
一縷縷常人無法看見的香火氣從他面前的牌位上升起,從口鼻處沒入他的體內。
一旁的小女孩兒疑惑的撓了撓頭,小聲咕噥道:
“大哥哥這是在玩木頭人的游戲嘛?”
這處小祠堂中的香火氣十分稀薄,才勉強夠他將修為提升一個小境界的,不過王多寶已然知足了。
正當王多寶想要借助香火氣提升修為之時,山洞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少年聲。
“小十九!你在里面嗎?我看到你拴在外面的馬了!”
糟了!
王多寶心中一驚,回過頭去正看到了進入山洞的衛邦,沒想到二人分頭行動竟然在這里碰上了!
衛邦看到洞中的王多寶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愣了一下,隨后又看到二人身后的那祠堂和牌位,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天真的小女孩兒看了看走進來的衛邦又看了看王多寶,疑惑道:
“是大哥哥的朋友嗎?”
王多寶沒有回話,而是露出一個得意的冷笑,向衛邦開口道:
“看來這次打獵,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
衛邦默默點頭,轉身走到山洞外拉響了腰間傳訊的響箭。
一聲尖銳的嘯聲傳遍整座青山,山中零散的衛隊聞風而動,齊齊往二人所在的方向圍攏。
衛邦回頭望山洞內望去,看著那天真無邪的女孩兒,面色有些復雜,眉目見流露出不忍之色。
設立供奉王多寶的祠堂在大衛是謀逆的重罪,但有發現九族連誅格殺勿論。
他作為大衛的皇子不能坐視不管,可那女孩兒年紀尚小,他又于心何忍。
王多寶正要帶著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的女孩兒走出山洞,卻被衛邦攔下。
“讓她待在山洞里,放她一馬吧。”
王多寶聞言眉頭一皺,當即呵斥道:
“邦哥,你昏聵了嗎!你這是在包庇謀逆重罪,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傳到父皇的耳朵里,你知道父皇的怒火會有多可怕嗎!”
做事要做絕,斬草要除根。
若是衛邦沒有看到這個祠堂,或是沒有拉響響箭,他或許還會讓這個女孩兒活下去,當做這件事完全沒有發生過,也沒有證據。
可眼下這種情況,他絕不會允許有一個可能讓他身份暴露甚至害死他的人存在,絕對不能留下一絲的隱患!
衛邦也是猶豫起來,半晌后開口道:
“人命關天,就算這件事到時候真的傳出去,我們大不了受一些責罰,又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人命關天?”
王多寶嗤笑一聲,當即譏唇反駁。
“你既然知道人命關天,為何方才還要拉響響箭,已經無可挽回了,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