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看著手持彎月禪杖緩緩走來的高大僧人,明白這一戰無法避免的周彥沒有猶豫,腳下一踏便迎面朝著那僧人攻去。
“叮叮叮!”
一道道寒光瞬間在巷子內涌現,不斷和那僧人揮動的禪杖碰撞在一起,濺起片片火星。
強橫的透力相互抵消,在空中產生宛如爆炸般的轟鳴。
兩人不斷攻擊著對方,幾乎在眨眼間便交手了十多個回合。
似乎雙方實力處在同一個水平,所以一番交手后誰也沒有取得優勢,眨眼間便陷入了纏斗之中。
這僧人,是二流頂峰的高手!
揮刀擋住僧人砸來的禪杖。
感受著透過刀柄不斷傳來的陰冷透力后,周彥面龐頓時一凝。
他一邊催動著內息緩和手臂上的酸麻感,一邊感應著周圍有無其余高手的存在,心頭有些焦躁:
自己一路上雖然換了不少的方向,但歸根結底仍然還沒跑出這奉神眾的范圍。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奉神眾此時應該派了大批的人前來搜尋自己的蹤跡。
再這般拖下去的話,那奉神眾的人馬估計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找來。
若是同行的還有那奉神眾教主,那自己……
“不能這么耗下去了,必須得盡快脫身!”
心頭一凜,意識到眼下局面的周彥當即顧不得繼續藏招,尋找安全擊殺對方的可能。
趁著那僧人的禪杖被砍的偏移的瞬間,胸口陀螺狀內息頓時催發到頂點。
下一瞬,膨脹的肌肉將身上的漆黑斗篷撐大。
布滿蜈蚣般血管的右手上,一道黑紅相間的光芒迅速將手中的砍刀覆蓋,發出沉悶的低吟。
“嗡!”
恐怖的血氣隨著涌動的透力匯聚成一團,沿著自身的經絡迅速蔓延到右手的砍刀頂端。
周彥雙目怒睜,腳下一邁。
“喀嚓!”
地面猛地多出一片裂痕。
在經脈震動下帶出殘影的砍刀以遠超先前的速度猛地抬起。
直劈向前方的僧人的腦袋!
大片蒸騰的白霧從他口鼻之中噴涌而出。
下一瞬,便被壓抑的咆哮和刀吟沖散!
“死!”
“轟!”
紅黑夾雜的光芒在空中一閃而過。
一道黑影瞬間被劈的倒飛而出,狠狠地砸在墻上,裂開的半身涌出大片烏黑的鮮血,在地上匯聚一團。
就在周彥打算上前趁機砍了那僧人的腦袋時。
空氣里,一股熟悉的陰冷感卻開始涌現。
“!”
周彥頓時瞳孔一縮,意識到那些東西似乎趕來的他,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冷意。
手上滿是豁口的砍刀一揚,甩手擲出。
“嗖!”
砍刀迅速沒入僧人的頭顱,將其釘在墻上。
“……”
感知著越發陰冷的空氣,沒有猶豫,周彥看了眼那僧人的尸體,接著抬腳迅速朝著東面狂奔而出。
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奉神眾的少年少女才緩緩出現在這巷內。
“陰,你的護法敗了呢。”
看著那被一刀貫穿腦袋,身子裂開大半的高大僧人。
臉上涂得花花綠綠,身上穿著黃色馬褂的少年滿臉笑容地朝少女說道。
“沒用的東西。”
聽到少年嘲笑聲的少女,臉上的微笑頓時散了。
接著面色冰冷的來到那死去的護法身前,一雙清澈的眼睛漸漸被瞳孔深處的赤紅所替代。
下一瞬,炙熱的無形氣流開始從她身上涌出,覆蓋在那已經被周彥劈死的護法身上。
仿佛被擺弄的木偶,已經死去的護法詭異地用腳掌從地面站起,被一刀斬裂的身體漸漸融合。
地面上匯聚的一灘黑血和污穢也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般,迅速沒入護法的身體。
仿佛從昏迷中清醒,護法僧人的暗淡的雙眸重新被漆黑的光彩所替代。
它伸手抽掉了貫穿腦袋的砍刀,將其丟在地面,臉上恐怖的傷口漸漸復原。
他看著身前面色陰沉的少女,臉上的表情一陣變化,低吼一聲后,便緩緩閉合雙眸,表情漸漸化為平和。
隨后沉默著來到對方身后站定,手中擺出一個法印置于胸口,宛如一尊石像。
“要繼續追么?”
少年看了眼周彥離去的方位,臉上滿是笑容:
“一個頂尖的二流高手,可比這普通人耐用的多哦!”
“沒必要,不過都是凡人之軀而已,若是因此招來陰司那幫人的注意,就麻煩了……”
少女臉色難看地回了句,隨后看了眼那地上被腐蝕的只剩下木頭刀柄的砍刀,赤紅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強烈的殺意。
但旋即卻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張面龐頓時恢復了可愛的笑容。
接著便朝那護法招了招手,在對方垂下身子后,抬腿坐在了對方肩頭,一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邊晃著那慘白手腕上的鈴鐺,便在護法的腳步下遠去。
原地,那站在巷子內的少年,卻是不知何時消散在了空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另一邊,在感知到那股莫名的陰冷感徹底消失后,周彥才緩緩停下狂奔的腳步,平復著自己的心跳。
來到一處巷口換掉身上的黑袍后,出于保險起見,他又繞了幾個街道才返回住處。
關上房門,感受著隱隱傳來刺痛感的右手,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旋即掀開右手的衣袖朝內望去。
入眼,一枚拇指長短的勾玉,不知為何在他手腕內側浮現。
仿佛被人無形中刺下的刺青,有些礙眼。
周彥試著將這東西從皮膚上弄掉,但不論怎么擦拭,這宛如刺青的漆黑勾玉都始終沒有變淡的征兆。
運功和行動也沒有任何不適,仿佛只是個單純的痕跡一般。
雖然明白這個漆黑勾玉肯定和先前的那奉神眾內的東西有關聯,但嘗試了一番沒弄出其中門道的周彥也只好放棄,將其擱置在腦后。
一邊平復著先前因為過度催發內息而變得有些火辣辣的肺部,周彥一邊來到大堂內,取出了他放置在墻角的楓葉城地圖。
然后拿出炭筆在這許氏染坊周邊圈出了一個圓。
旋即看著地圖上,那些被他圈起來,已知的數個邪祟發生地,心頭微沉地望向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他低喃著,一雙眼睛有些閃爍不定。
過了許久后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他看了看自己那空蕩的刀鞘,回想著離去時自己揮刀將那僧人腦袋貫穿的景象。
雖然對方已經沒再有動作,但不知為何,周彥卻總有種對方不會這么簡單死去的預感。
“不論那東西究竟死沒死,眼下自己必須得盡快修煉一門輕功才行。”
若是掌握了輕功的話,那么剛才自己絕不會被那僧人給纏住,最后不得不冒險使用所有底牌搏殺逃命。
而這次之所以能夠安全逃脫,完全是走運,沒有繼續碰到那奉神眾的其余僧人。
否則的話,在剛才那全力一擊后,再對上同等程度的僧人,怕是幾個回合就要露出破綻,在纏斗中重傷敗亡。
“另外,霹靂刀已經漸漸有些跟不上自己了,雖然螺旋勁在對付三流時效果的確立桿見影,但在對上同級的高手時,效果卻有些欠佳。”
“作為只強化指尖的斷筋手也是如此,如果不能打中關鍵的穴位,或者刺中薄弱的位置,那么指頭上的透力根本無法用處,屬實受限。”
“所以眼下除卻要尋找橫練和輕功來彌補短板外,也是時候找點強些的秘籍來替代現有的武功了。”
“眼下這楓葉城越來越亂,只有盡快達到一流高手的層次,自己才能多些保命的機會!”
周彥心頭思量著,緩緩將桌面上的地圖收起,重新放回角落。
想了想,從盒子里取出昨天從師父那邊拿到的第一階段的秘籍,帶上銀票后便直奔聚寶齋走去。
傍晚,聚寶齋,二樓。
拍賣會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隨著五花八門的物品被人高價拍下,場中的氣氛也漸漸變得熱烈起來。
“輕功飛云縱,某不知名一流高手遺物,乃我聚寶齋花費重金從那高手后人手中購得。”
“秘籍為原本,只此一件,起拍價,三千兩。”
一身長袍的執事說完,轉手便將身旁方案上的紅布掀開,露出了一本年代久遠的古舊秘籍。
“三千一百兩!”
“三千三百兩!”
“……”
零星的叫價聲不斷響起,隨著價格不斷抬高,那報價的人數也漸漸少了下來。
最后,隨著一名黑衣人報出的五千兩的價位,這名為飛云縱的輕功,便徹底有了歸屬。
將銀票從后臺交付給聚寶齋,接著那黑衣人便匆匆地從后門離去。
與此同時,一個尾隨其后的微胖八字胡男人看到后,則是默默地上前跟上。
他乃是城南不入流幫派的幫主,雖然并不出名,但自身卻是個正兒八經的三流高手。
今天本想參與這聚寶齋的拍賣會買下那本飛云縱來提高下自己的實力,沒想到卻被眼前這不識相的黑衣人給半路截下。
因為在拍賣會上看到這黑衣人在拍賣時出手闊綽,舉止間又不像練過武功的武夫那般大開大合。
思索之下,心里便動了歪心思。
“反正這城南近來事故多發,加上這地段混亂不堪,便是自己殺了這人,也沒有人能夠注意到是自己干的。”
“而且自己是尾隨其后,對方根本不會發現,假如突然襲擊的話,就算對方真的習武,也決計無法反應過來才是!”
八字胡胖子心頭思量著,正打算等對方走進前方巷子后,自己再出其不意從后方偷襲這黑衣人。
但剛剛走過墻角,想要朝巷內走去的他,卻詫異地發現,本該在巷子內的那黑衣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到底是……
還沒等八字胡胖子回過神,一道聲音卻突然從他身后響起:
“你,在找我么?”
“!”
八字胡胖子心頭一驚,連忙轉身。
入眼,那一身斗篷的身影居然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后。
黑色的面巾上,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幽幽地望著他,沒有任何波動。
他背后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寒意,表面卻露出一幅歉然的笑容,正想一邊開口,一邊將手中捏著的毒粉拋向前面的黑衣人時。
那黑衣人雙手卻猛地閃過一陣黑光,旋即鬼影一般猛然出現在他身前。
“哧!”
一根食指迅速刺入八字胡胖子的心臟,指尖綻放的黑光在手上一閃而逝。
旋即那黑衣人緩緩將手指抽離,猩紅的鮮血隨著他的動作噴射而出。
原地,打算偷襲的胖子臉上滿是駭然。
他捂著不斷涌出鮮血的胸膛倒退兩步,想要逃離,但剛轉過身,雙眼便失去了神采,身體一軟便倒在地上。
顫了顫,便徹底不動了。
“這么弱,還敢出來劫財?”
看著眼前這個想要截殺自己,反而卻被自己輕松秒殺的弱雞。
一身黑袍的周彥忍不住皺了皺眉,接著看了眼身后不知何時盡數逃離的其余身影,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接著便一臉嫌棄地上前搜刮起這胖子的尸體來。
跟雷洪相比,這胖子簡直窮的讓人不忍直視。
渾身上下的銀兩加起來只有兩千出頭,其余的便是數個瓷瓶,外面貼著什么合歡散跟烈火干柴的標簽,讓隱隱猜到這些玩意用法的周彥給隨手丟到了下水溝。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木頭掛牌之類證明身份的零碎東西,一文不值,便被周彥在繞了幾個胡同后給丟到了乞丐窩內。
之后為了‘釣魚’來充實自己的錢包,周彥又專門回了趟聚寶齋買了些第七重秘籍所需要的藥材。
然后專門拿著包裹在那圍在聚寶齋外鬼鬼祟祟不像好人的幫派分子前轉了一圈。
可似乎通過一些人得知了他這黑吃黑的行徑,所以那幫平日里尾隨襲擊拍賣者的幫派分子們罕見的沒有動心。
到最后,周彥也只是遇到了幾個不開眼的小毛賊。
將這幾個想偷走自己藥材的小毛賊一一打斷手后,周彥便放棄了自己的‘釣魚’計劃,轉而表情失望地帶著包裹返回。
正尋思要不要抽時間再安排手下的聚財幫拓展點新業務撈些錢時,他卻發現,一個穿著武堂練功服,牽著馬車的弟子,此時正站在自家的大門前。
神色緊張,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稟報。
看到他走來的身影,不敢猶豫,連忙走上前來:
“周教習,出大事了,您快回武堂吧。”
“怎么回事?”
“衙門那邊來人了,指名點姓要您過去,趙教習只是問了一句,就被那人給打了,現在都還沒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