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簡單點說。”
“妖族曾經乃是天地間最強盛的一族，彼時有妖族天庭統領三界，但與巫族大戰之后，雖然消滅了巫族，但妖族也元氣大傷，才給了后來的天庭機會。
如今正如你所見，無論是人、天庭還是西方教，都懼怕妖族恢復上古時期的盛況，在他們的合力打壓之下，如今妖族只能茍延殘喘，距離覆滅，也僅有一步之遙。”
“覆滅？”王凡不解道：“不至于吧，不是還有許多大妖嗎？”
“妖族因為來源廣泛，的確不至于徹底滅絕，但那些所謂大妖，甚至一些妖圣，若是在上古妖族天庭，只夠資格當普通的天兵罷了。”
王凡聞言頓時沉思起來。
這么說來，王上的猜測應該是沒錯的，不同的勢力后面的數字，應該就是代表了相應勢力的難度。
妖族幾乎舉世皆敵，因此難度才會那么高。
而人族正如龜靈圣母所說，雖然人數是神、佛、妖之和的數百甚至幾千萬倍，但畢竟都是凡夫俗子，難成氣候。
“這樣的話，劫這個勢力最輕松，不過收益應該與難度相應，也是最少的。”
如果和之前一樣，只有自己一個人，王凡肯定會選擇妖族路線，反正他也有個哥布林鏡像作為分身，可以完美融入妖族。
但是，這畢竟是團隊任務，王上和關有容恐怕撐不住這種難度。
見王凡低頭思考，龜靈圣母一直盯著王凡側臉，不知在想什么。
王凡忽然抬頭，與龜靈圣母目光對視了一瞬間，龜靈圣母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問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劫嗎？”
龜靈圣母點頭：“自然，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拜托了。”
“別急，之前回答你那么多，算是回報你將日月珠歸還，如今你既然沒有同意與我聯手對抗西方教，那我們之間便是交易關系，想知道什么，就拿其他東西來換。”
王凡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不愧是幾萬年的老妖怪，這么快就徹底擺脫了之前被魅惑的影響。
“你想知道什么？”王凡沒有將心思表露在臉上，問道。
“你先說說自己是誰吧，為什么會假扮成金蟬子的遺蛻？”
“不是假扮成他，而是他變成了我的一部分，這么說你能懂嗎？”
龜靈圣母想了想，平靜道：“你將他的身體煉化在自己體內了？”
“是更神奇的關系，他與我惟一的關系就是記憶，我得到了他的一部分記憶，同時也代替了他被壓在山下。”
龜靈圣母想了想，忽然道：“我懂了，你應當是某位大能，奪舍了剛誕生靈智的金蟬子尸體精怪。”
“是嗎，也許就如你所說的那樣，但我自己并無相關的記憶。”
“應該是奪舍出了問題。”龜靈圣母也不糾結，繼續推測道：“或許正是因為奪舍出了問題，西方教的人才會無法察覺到你的異常。”
王凡見她自己腦補了這么多，也懶得去畫蛇添足解釋，點點頭：“也許你說的對。”
“那你還記得自己之前是誰嗎，以你的本領，應當不是無名之輩。”
“悟賢，我記得許多人叫我這個名字。”
王凡說著心里暗道：“雖然帶點口音，但我可沒說謊，我的信徒們確實都叫我武仙。”
龜靈圣母聞言直搖頭：“和你的法寶一樣，聞所未聞。”
不過，龜靈圣母還是將王凡想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
“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一次大劫，大劫的影響可大可小，比如妖族和巫族隕落，便是一次大劫。
又比如令我隕落的封神大劫，如今算算時間，也應當是另一次大劫降臨了。”
“隕落？”王凡詫異地看著龜靈圣母：“你現在不是活著嗎？”
“我差點死在接引道人的安排之下，但我命不該絕，僥幸逃出真靈，重塑神魂和肉體，如今已是幾萬年。”
“……”王凡默然，他還以為龜靈圣母說的修行萬載是指她出生到現在，結果居然只是她死里逃生到現在的時間。
不過，王凡也只是詫異龜靈圣母年紀之大，卻并部深究。
根據龜靈圣母的情報，王凡大概明白劫這個勢力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就是順勢而為，幫助大劫成功降臨。
連強盛無比的妖族和巫族都被大劫給弄沒了，也難怪選擇這個勢力的難度會是最低的。
“選擇劫的話，應該不需要做什么，甚至不干預，任務可能也會自動完成吧。”
不過看了一眼龜靈圣母，王凡心中忽然冒出另一個想法：“任務也有可能是除掉阻礙劫難降臨的關鍵人物，比如原本沒有出現過的龜靈圣母。”
王凡倒不是打不過龜靈圣母，但他并不想無緣無故攻擊對方。
“看來，維持現狀或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王凡想了想，心中有了決定。
“我們以后也許有合作的可能。”王凡笑道。
“最好如此。”龜靈圣母說完打量著生死道棺內部的空間：“放我出去吧，你想關我多久？”
“不需要進入河水中隱藏嗎？”
“無妨，他們還無法發現我。”
見龜靈圣母自己都這么說了，王凡便收起生死道棺。
龜靈圣母打量了一圈周遭環境，轉身又鉆入水中。
王凡好奇之下，也跟了過去。
“你不是要去找那河妖嗎，跟著我作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凡在跟著，龜靈圣母倒是沒有再化作玄龜本體，回頭看著王凡道。
“就是奇怪你跑那么深的地方干什么？”
“你既然不貪戀我的日月珠，告訴你也無妨。”龜靈圣母笑了笑：“這河底有我數萬年前埋藏的寶貝。”
“是什么寶貝？”
“萬仙陣聽說過嗎？我和師傅被太上、原始以及接引、準提聯敗后，組成萬仙陣的陣圖和其中三劍被師父收回。
而最后一把誅仙劍險些被原始奪走，被我用神通轉移到我曾經修煉過的一處洞府，便是此處，如今也是時候讓它問世了。”
“萬仙陣陣圖，誅仙劍？”王凡興致勃勃道：“那誅仙劍能讓我摸摸嘛？”
“你想摸也不是不行。”龜靈圣母對王凡拋來一個媚眼：“只要與我結為道侶，莫說給你摸摸，便是送與你又如何？”
“這是嫁妝嗎？”王凡笑了笑：“可惜我消受不起。”
龜靈圣母收起笑意道：“怎么，這等寶貝你都看不上？”
“不是，我已經有妻子了。”王凡答道。
“這又何妨，我等修道者便是同時結一二十個道侶也是平常之事，莫非你還學一些迂腐凡人一般專情？”
“額。”王凡確實不懂修仙者之間居然這么亂，愣了一下道：“我從前也是凡人。”
“原來如此。”龜靈圣母重新露出笑容道：“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想必你那道侶已經死了吧？”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我不打算因此而另尋他人。”
“不錯，雖然迂腐，卻正和我心意。”
龜靈圣母都這么說了，王凡哪能不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擺脫魅惑的影響。
只不過是活的時間夠長久，將利益和情感分得太過清楚罷了。
兩人在水中不斷下沉，很快壓力增大到一定程度后，王凡已經開始掉血，龜靈圣母依然不受影響。
她揮手將附近變得清澈，用日月珠照亮周圍，回頭沉醉地看著被打回原形的王凡傳音道：
“果然，再看幾次都會沉迷于其中，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王凡卻心中暗驚，魅力的精神控制效果果然會衰減，龜靈圣母現在看到王凡的真面目甚至不會發呆。
“這招只能用來當撒手锏，對同一個人不能多用。”王凡沒有傳音回答龜靈圣母，只是在心中有了警覺。
繼續往下，壓力越來越大，即使龜靈圣母也漸漸減少了傳音的次數，而王凡更是一直閉著嘴。
不過即便如此，在抵達河床之前，王凡也被龜靈圣母調戲了一路。
終于，王凡見到了她所謂的洞府。
實際上這是個開辟在河床下方的異空間。
和儲物袋或者納戒類似，只不過這個小空間與現實相連接，可以在里面修煉。
龜靈圣母進入其中時，也順便將王凡拉了進去。
在房間里，一柄精巧的長劍插在地上，劍身上貼了許多符箓，而且在周圍刻畫著一個陣法。
即便如此，王凡也能感覺到這柄劍的鋒銳，仿佛隨時要破陣而出。
“這便是師父的誅仙劍。”龜靈圣母看著那柄劍感慨道：“萬仙陣之名，你可知道從何而來？”
“因為這柄劍？”
“嗯，死在誅仙劍下的天仙，超過一萬人，只是在那次的萬仙陣中，便有一千二百余天仙死在劍下。”
王凡聞言深吸一口氣：“好厲害的劍。”
“這柄劍若非被我保下，落在元始天尊手中，不知又會沾染多少同門的血。”
龜靈圣母嘆了口氣，掐了個劍訣，誅仙劍上的鋒芒漸漸收斂，最后變得如同普通的凡間之劍一樣。
她走入陣內，拔起誅仙劍，突然走過來，將劍遞到王凡面前：“你不是想摸一下嗎？”
“可以嗎？”王凡咽了口唾沫：“不怕我搶了劍就跑？”
“不怕，方才我昏迷時，你絲毫不貪戀我的日月珠，可見你不是天庭或西方教中的那些卑鄙小人。”
“多謝信任。”王凡慎重地接過誅仙劍，龜靈圣母忽然伏在他耳邊吹了口氣笑道：
“你便是想搶，也只會引火燒身罷了，也正好幫我看清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