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一臉無辜地指了指周東：
“咳咳，這家伙現在就想從低水平的比賽開始，一邊打一邊訓練，我們來找你商量。”
而周東則對著王凡擠眉弄眼，倒是沒指望侯力會回答他和董哥的問題。
侯力自己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卻嘆了口氣：“現在的小伙子，一個比一個猴急，還沒學會爬就想先跑了。”
他轉頭拍了拍周東的的肩膀，周東疼得齜牙咧嘴，連忙往后躲去。
“嘿，拍你一下就受不了，這樣還想打比賽？乖乖訓練去！”
將剛才在王凡身上受的郁氣在周東身上發泄完后，侯力心情好了許多，沒好氣的對著董哥和另一個教練笑罵道：
“你們兩個別跟著新人發瘋，也給我滾去訓練。”
打發走礙事的人，侯力站在門口看著王凡收拾，不時發出嘖嘖聲音。
王凡心里有些好奇，但他本就不太愛多嘴，只是在心里默默猜想侯力到底在看什么。
一直咂嘴，剛才我也沒扯他嘴皮啊。
十幾分鐘，除了被打壞的辦公桌，辦公室大致恢復了原樣。
“跟我去一趟樓下！”
侯力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王凡也顧不得回宿舍換掉被打壞的衣服，連忙跟上。
“知道要去哪嗎？”
走進下行電梯，侯力淡淡問道。
“樓下！”王凡的回答也極為簡潔，這答案絕不會錯。
侯力無語凝噎，最后自問自答道：“15、16樓，是會城最大的健身俱樂部，這兩層，都是屬于同一個人的。”
“我恰好與他們的老板認識，你想知道的事情，他比我更清楚。”
王凡心里一動。
這么大的健身俱樂部，背后的老板恐怕能量不小，而且還知道地下拳擊的事情，莫非這個健身俱樂部，就是挑選新人的地方？
他對這個健身俱樂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到達十六樓，王凡跟在侯力身后，在一群大肌霸之間穿梭著，有些瘦削的身形與周圍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而他身上的破洞裝，也吸引了不少肌佬的目光。
“嗯，挺新潮，就是瘦了點，不知道括約肌練過沒。”
聽著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調笑，王凡連忙小跑了幾步，跟緊了侯力。
俱樂部里極大，若是不熟悉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侯力顯然對這里非常熟悉，經過九轉十八彎后，帶著王凡穿過一扇員工門，裝修風格變得迥然不同。
這是一條很寬的筆直通道，兩邊各有兩個房間，裝飾高調而奢華。
而在這個無人的走廊，能聽見一陣陣清晰的吼聲和噼啪聲。
跟著侯力，王凡走進一間屋子，立刻看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個渾身遍布猙獰疤痕的壯碩身影，身高和侯力差不多都是兩米左右，但體型卻要夸張得多。
簡直就是狼與熊的差別。
他的小臂，甚至比王凡的腰還要粗，王凡有些不能理解，人類是怎樣才能長得這么粗壯？
而剛才的聲音，就是他一拳一拳地打在前方的沙袋上所發出的。
吼一聲，沙袋上就會多出一個清晰的拳印。
侯力走上前去，拍了拍巨漢寬闊的背肌道：
“拉斐爾，你果然在這里。”
等他轉過身來，王凡才發現，這個瞇著眼的巨漢并非漢人，而是黑哥哥。
只是皮膚顏色已經淡化了許多，呈現牛奶咖啡一般的淺棕色。
相比起他夸張的身體，那顆寸草不生的腦袋顯得只有橘子一般大小。
但是以侯力為對比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腦袋大小還是正常的。
“嗯，我當然在這里，找我有什么事？”拉斐爾撇了他一眼，目光又看向王凡，眉頭頓時一皺：
“他是誰？你知道我不喜歡有陌生人進我的訓練室。”
拉斐爾說著流利的漢語。
“別生氣我的好兄弟，我來找你就是因為他。”侯力連忙安撫巨漢，最后介紹道：
“這是我俱樂部簽約的一個新人，他對普通的搏擊不感興趣，想在地下拳界發展。”
訓練室里安靜了幾秒鐘，突然，拉斐爾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哈哈哈，這個小不點去打地下拳？你沒告訴他那是什么地方嗎？”
對于拉斐爾稱呼自己小不點，王凡竟然覺得理所當然。
“他這體型，恐怕已經鍛煉到輪回空間所謂的人體極限了吧。”
看著拉斐爾如同小象一般的身軀，王凡心里閃過這個念頭，一個洞察術丟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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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還在狂笑，但王凡已經忍不住瞪圓了雙眼。
此時，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這家伙，是外星人吧。”
侯力等待拉斐爾笑聲漸漸平息后，才無奈地說道：
“他雖然沒接觸過搏擊，但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尤其是反應和耐力，我也勸過他，可惜。”
侯力臉色有些古怪：“我輸了。”
“什么？你輸給了一個外行？”拉斐爾眼睛猛然瞪大——雖然，這樣看起來還是像閉著眼。
片刻之后，拉斐爾語氣中充斥著怒其不爭的意味：
“你退出的這些年，太懈怠了，哪有曾經猴王的樣子。”
侯力攤了攤手，承認了拉斐爾的說法：“所以我才會輸給他，就讓你這個現役的八金剛來給他說一說。”
拉斐爾終于正視了王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后，還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向侯力：
“就算你再怎么懈怠，他也只是個普通人，站著不動給他打，他也不能拿你怎樣吧？”
侯力搖頭苦笑：“所以我才會覺得他是天才，別看他身體和普通人一樣，但是力量可不小。”
“是嗎？”拉斐爾終于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突然從訓練室的地下升起一臺特別的白色機器，整體像一個太空倉一樣，中間是一個躺椅。
拉斐爾招呼王凡過來：“來，先坐上去讓我看看你的身體到底有什么秘密。”
對這個巨漢，王凡還是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尊敬的，乖乖照做。
坐在椅子上后，一陣輕微的麻痹感傳來，隨后指尖微微刺痛，王凡眼前跳出了輪回空間的傷害提示。
不過，0.01的傷害值，對王凡也沒什么影響。
隨后，一陣劇烈的眩暈感襲來，椅子伸出機械臂將王凡固定住，整個機器開始急速旋轉起來。
十幾分鐘后，當王凡感覺自己大腦可能已經被晃成了一團漿糊時，機器的轟鳴聲突然變小，開始慢慢停了下來。
在椅子上躺著恢復了好一會，王凡才晃晃悠悠地走下來。
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玩意，暈車的人絕對不能坐。”
清醒了一下，王凡看向侯力和拉斐爾兩人。
此時他們正興致勃勃地湊在機器的屏幕前，看著一條條列出的數據，不停的討論。
“肌纖維強度不錯，但是估算的力量值也就是普通人的兩倍，你是怎么被打敗的？”
“應激反應時間是怎么回事，這數值是不是出錯了，這小子難道敢對大腦進行改造？”
“哇哦，骨骼硬度和韌度都這么高，不錯不錯，這也是原裝貨嗎？”
兩人討論中，多次提及改造和注射，王凡擠不進去自然也看不到自己具體的測試數值，但是卻隱約間明白了兩人的一些秘密。
難怪拉斐爾能夠強到這種程度，原來是對自身進行過許多改造。
聽他無意間透露出來的信息，他的全身骨骼已經被替換成了某種特殊合金，肌肉也合成了一些動物的基因。
“地下拳手，原來是這個意思，難怪侯力總說我實力不夠，若其中都是這樣的半人類，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參與的游戲。”
以現在的技術，做這種改造依然無法保證成功率，死亡率不低，而且會受到一些倫理方面的限制。
因此，在命運聯合體中，人體改造是被明令禁止的。
兩人很快看完了王凡的完整身體測試數據。
此時，侯力的臉色黑成了鍋底。
無論他怎么解釋，王凡在切磋中的力量和速度絕對不是報告中評估的水平，但拉斐爾顯然更相信儀器。
因此，他看向侯力的表情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嘲諷和鄙夷。
但他看向王凡時，還是流露出一絲贊賞。
“你的數據我已經了解，身上沒有進行過改造，也幾乎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痕跡，卻能有這樣的數據。”
他拍了拍侯力，視線依然看著王凡：“他雖然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但眼光卻沒錯，你如果只是在地上拳壇發展，未來很有可能成為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但這不夠，地下拳壇，看的不全是天賦，運氣和努力更加重要，如果你運氣不夠，也許在第一次角斗時就死掉也說不定；
如果運氣好，也有可能在一次次改造中活下來，達到我甚至超過我的程度。”
“當然，如果你怕死也可以不接受任何改造，不過那樣的話，你能走到的極限，或許連侯力巔峰時程度都達不到。”
拉斐爾拍了拍侯力：“這家伙本來天賦也不錯，接受過幾次野獸基因的融合后，喪失了一部分性能力，因此才決定退出。”
“如果你想在地下拳壇發展，就要做好隨時會死，并且變得不像人的準備。”
拉斐爾神色嚴肅起來：“現在，你還有最后的反悔機會，是選擇向前踏入我們所在的修羅地獄，還是走在陽光之下，邁向萬人敬仰的格斗神話。”
王凡絲毫沒有猶豫，向前邁出一步：“既然已經做出決定，我就不會后悔！”
侯力無力的搖搖頭，拉斐爾卻露出一絲笑容，伸出雙手向王凡走來：
“歡迎你，新人！歡迎來到屬于強者的世界！這里既是地獄，也是天堂，希望你能保持這個覺悟——在第一場廝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