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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突然的造訪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文娛業的幕后大佬

  沈亦澤和楊九安面面相覷。

  兩人平靜而美好的生活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給打破了。

  “姐,姐夫,我明天到江南!”

  楊九康在電話里如是說。

  楊九安的眉毛擰成川字:“你來干嘛呀?我可沒空接待你!”

  “誰要你接待了?我是來找我姐夫的!姐夫,你有空的吧?”

  “有是有,可我空出來的時間可是用來陪你姐的。”

  “沒事,你陪你的,我就過來蹭幾頓飯,添雙筷子而已,也不麻煩。”

  楊九康的臉皮顯然比他姐厚一百倍。

  沈亦澤看了眼安安,見她扁著嘴,卻沒發表意見,便知她并不抵觸,于是問:“你打算玩幾天?”

  “就兩天,明天早上到,后天晚上走。”

  今天周三,也就是只待到周五。

  那還好,因為周日是他的生日,他已經做好了安排,可不想有個電燈泡橫亙在他和安安的之間。

  “行,你把航班號發我,明天我跟你姐接你去。”

  楊九康的特征很好辨認,人群中那染成一半白一半黑的陰陽頭實在太過顯眼,想不注意到都難。

  “你這染得什么玩意兒?就不能整點陽間的東西嗎?”

  這審美太陰間了,楊九安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核廢水級別的污染。

  沈亦澤說:“他這發型我在好像某部動漫里見過。”

  “bingo!”楊九康伸手跟沈亦澤擊掌,“還是姐夫懂我。”

  “懂個屁!”楊九安嗤之以鼻,“丑死啦,這兩天少在我眼前晃悠!”

  上了車,楊九康說:“我先去酒店把入住辦了。”

  “住什么酒店,上家里住唄!”

  “那怎么行,你和我姐兩個多月沒見,不得好好溫存一下?我怎么好意思打擾?”

  楊九安臉上一熱,駁斥道:“你別胡說!”

  “哎喲?”楊九康似是發現了什么稀奇事:“不會吧?你們談了快一年了,難道還是純潔的男女朋友?談的什么戀愛,柏拉圖嗎?”

  楊九安回頭瞪他:“要你管!”

  楊九康聳聳肩:“誰愛管你的破事,我只是好奇,誒,姐夫,我姐挺難伺候的吧?”

  沈亦澤隨口說:“每對情侶都有每對情侶的相處模式,說句不恰當的話,我跟你姐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不存在誰伺候誰的問題。”

  “那說明你跟我姐八字相合,就該在一起。她那脾氣,我說實話,我到現在想起她以前揍我的場景,都后脊背發涼,可見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傷害,給我純真的童年蒙上了多大的陰影。”

  楊九安給氣笑了:“我為什么揍你,你心里沒數嗎?是誰把我相機扔水里,又是誰往我鞋里塞蜥蜴?我沒打死你就算仁慈的了。”

  楊九康不以為然:“扔你相機是我不對,但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你做姐姐的應該包容我;至于往你鞋里塞蜥蜴,那就是個惡作劇,你也沒被嚇著啊,至于拿鞋底抽我嗎?”

  一路吵吵鬧鬧到了酒店,辦完入住便即前往吃午飯。

  閑聊中,沈亦澤得知楊九康已經畢業,這次回國就不走了,至于回來干嘛,他是想約著狐朋狗友到處浪,奈何他爸不允許,只能先浪一段時間,等手頭的錢花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繼承家業。

  如安安所說,她弟弟果真是個不思進取的浪蕩公子哥,沈亦澤隨意問他幾個有關他家公司的問題,都是那種上網一搜就能搜到的資訊,這位爺愣是顛三倒四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四年的工商管理也不知道學到誰身上去了,連自己家族企業的經營狀況都一問三不知,屬實離譜。要不是之前視訊的時候見過一面,他簡直快懷疑這位爺是假冒偽劣的了。

  沈亦澤之所以問他這些問題,是因為前段時間刷到過飛毛腿的資訊,事關安安家的企業——雖然安安從不關心,但到底是未來的岳父大人,他做女婿的還是要了解一下——他特意查了查。

  飛毛腿是做同城速遞起家的,前段時間試圖將同城速遞發展為全國物流,然而這件事并不順利,最近爆出了好些糾紛和丑聞,股價更是一路綠燈,跌至上市以來的最低點。

  他本來想問問楊九康具體的情況,豈料對方知道的比他還少,只能無奈搖頭。

  “這兩天你有什么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就幫你安排了。”

  遠到是客,再怎么不上進,那也是安安的弟弟,該盡的地主之誼沈亦澤還是要盡的。

  楊九康卻說:“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吃飯的時候叫上我就行。”

  真就干飯人唄?

  沈亦澤一時有點搞不懂他究竟是來干嘛的。

  楊九康剝幾粒鹽水毛豆丟入嘴里,一邊咀嚼一邊解釋:“我一般是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活動,江南的夜店怎么樣,有推薦的嗎?”

  楊九安微微蹙眉:“你覺得我和你姐夫能去那種地方嗎?”

  沈亦澤略顯驚訝地看她一眼,驚訝倒不是因為她說得不對,而是因為她竟然脫口而出“你姐夫”這三個字,雖然安安早已默認了這種叫法,但親口說出來卻是第一次。

  楊九康嘀咕道:“也是,你和姐夫也算半個公眾人物了,再去那種地方不合適。”

  “你最好也別去。”

  “那不成,江南還有那么多漂亮姑娘等著我一展雄風呢,好不容易來一趟,別的都無所謂,唯有美酒和美女不可辜負。差不多了,咱撤吧,我要回酒店休養生息了。”

  送楊九康回了酒店,接著送安安回家。

  “你弟常混夜店?”

  回家的路上,沈亦澤問。

  “你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樣,就知道他的生活很不健康。”

  的確,楊九康面色蒼白,黑眼圈重得跟上了煙熏妝似的,就差沒把“縱情酒色,脾虧腎虛”刻在腦門上了。

  沈亦澤不想評價別人的生活方式,他只是好奇:“他爸媽都不管他的嗎?”

  “小的時候不管,現在這么大了,想管也管不了吧。”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你爸要你回去接管公司——”

  “怎么可能!”楊九安不假思索,“那我后媽不得殺了我啊!”

  “所以是假設嘛,萬一你爸覺得你弟扶不上墻,而女兒又這么優秀,想讓你回去打理公司呢?”

  楊九安將頭搖成撥浪鼓:“那我也不會答應,我不懂公司運營那一套,也不想懂,我只想做跟攝影相關的工作——你該不會想讓我答應吧?”

  這話聽著格外刺耳,沈亦澤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皺眉道:“你啥意思啊?我是那種人嗎?難道你認為我會讓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嗎?”

  安丫頭分明是不信任他,覺得他看上了她家的資產,想讓她回去繼承。

  他心頭沖上一股無名火,雖然已經極力克制了,但還是沒完全忍住,生平第一次對安安甩了臉子。

  楊九安有點慌亂,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發脾氣,平時無論她再怎么任性再怎么無理取鬧,他都讓著她哄著她,這次顯然是踩到沈老師的底線了。

  她自知失言,趕緊解釋:“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你知道我說話不怎么過腦子的,我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

  沈亦澤打斷:“說明你潛意識就不相信我。”

  “我沒有!”楊九安急了,“這世上除了我媽,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那你還問得出這樣的問題?”沈亦澤板起臉,語氣嚴肅,“安安,你太讓我心寒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的錢?”

  “啊?”

  楊九安有點懵,這是她完全沒考慮過的事,因為她從來沒把她爸的資產跟她自己掛鉤,她就一窮丫頭,有錢的不該是沈老師嗎?這話從沈老師嘴里說出來咋就這么詭異呢?

  “我絕對沒有這么想過,我發誓!”

  楊九安沒有哄人的經驗,想不到更好的說辭,只能用惡毒的誓言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見安安一本正經地立誓,沈亦澤險些笑出聲,好在他繃住了。

  他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早在安丫頭慌亂道歉的時候,他就消氣了,但他還想演一演,畢竟像這種農奴翻身的機會,也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他還想多享受一下家庭帝位。

  楊九安一路都在小心翼翼地賠不是,沈亦澤卻沒搭理她。

  在小區停了車,他冷冰冰地說:“你先回去吧,我去買菜。”

  楊九安立即說:“我陪你。”

  沈亦澤卻沒理她,徑自下了車,也不等她,大步流星地朝超市走去。

  楊九安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好幾次想牽他的手,都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她緊咬下唇,望著他快步疾走的背影,一邊吃力跟上他的腳步,一邊回想兩人在車上的對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腦子抽抽了吧,竟然說出那么過分的話,要是她和沈老師換個位置,她也一定會氣炸的吧。

  唉,我怎么就這么不會說話呢!

  她越想越愧疚,越想越后悔,愧疚后悔之余,還有一點擔心和焦慮。

  男朋友生氣了該怎么哄?在線等,很急。

  她好想上網向戀愛經驗豐富的集美們求助,可沈老師走得太快,她光是跟上就很吃力,實在無暇他顧。

  該怎么辦呢?

  她小跑著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說:“對不起沈沈,我知道錯了,我真心實意地跟你道歉——哎呀,你鞋帶開了。”

  說完話,楊九安就蹲下去,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專心給他系鞋帶。

  沈亦澤人傻了,他的臉瞬間變得滾燙。

  他察覺到街上路人們投來的或隱蔽或不加掩飾的鄙視目光,估計都把他當作大男子主義的極端分子,女士們的目光尤其毒辣,簡直要在他身上鑿出千百個洞來。

  兩個女孩挽著手從他身邊走過,他清楚地聽見其中一個說:“這都什么男人,居然讓女朋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系鞋帶。”

  另一個哼了一聲說:“我男朋友敢對我這樣,我就閹了他!”

  冤死了啊!

  沈亦澤做夢也想不到,像他這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絕世好男人,竟會淪落為人人鄙視的封建余孽。

  唯一令他稍微松口氣的是,沒人認出他和安安來,不然拍張照發到網上,明天的熱搜就可以提前預定了。

  楊九安一心一意地給沈老師系好鞋帶,站起身來柔聲細語地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嗚!”

  沒有什么問題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個。

  晚上吃了飯,楊九康就跑夜店蹦迪撩妹去了。

  沈亦澤這才明白這貨為什么特意在酒店開個房間,原來是為了晚上做準備。

  第二天給他打電話死也不接,一直到臨走前才出現,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

  “姐,你就別送了,姐夫送我就行。”

  “切,跟誰稀得送你似的!”

  沈亦澤送楊九康前往機場,他知道他這小舅子一定是有話要跟他說,所以才把安安支開。

  他先開啟話題:“你下一站去哪兒?回杭城嗎?”

  “那不能夠,大理的姑娘還等著我呢!”

  楊九康頓了頓,話鋒一轉道:“姐夫,其實我還挺佩服你的,像你這么優秀的人,混的又是娛樂圈,竟然愿意就這么守著我姐過一輩子,說實話,換成是我,我辦不到。想靠你上位的女明星肯定不少吧,你是怎么做到坐懷不亂的?”

  沈亦澤看了楊九康一眼,平靜地說:“沒有那樣的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個圈子雖然不怎么干凈,但只要你足夠潔身自好,不對外釋放出那樣的訊息,就不會有那樣的人找上門。”

  “有道理,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反正我是做不到。”

  沈亦澤知道他意有所指,正色道:“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喜歡刺激,有的人安于平淡;有的人放浪一生,從不曾停下追逐的腳步,而有的人,他就只想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你覺得很難的事,在別人眼里,其實很簡單。”

  楊九康沉默良久,突然說:“我小時候挺煩我姐的,雖然一年見不了幾次,可每次見面,我爸就可勁夸她,然后就數落我,說我哪哪兒不如她,哪哪兒要向她學習……我一直覺得,比起我,我爸更愛我姐,盡管他早已離開那個家。

  我把她相機扔水里,也是因為那是我爸送她的生日禮物。我覺得那本來應該是我的東西,如果沒有她的話。

  她每次來我家,我都覺得她是來搶我爸爸的,因為只要她一來,我爸的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了,任何東西,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我爸一定讓她先挑,挑剩下的才給我。

  等過了叛逆期,我才明白我爸為什么對我姐那么好——他欠她的,他想彌補。那時我才明白,我并沒有失去爸爸,失去爸爸的是她。

  可她從來沒有嫉妒過我,也從來沒有向我爸抱怨過,她雖然把我揍哭了好幾次,但那也是因為我確實混賬,我干了不少混賬事,大多數時候,她都不會跟我計較。”

  楊九康停下來,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說實話,雖然你是莊逸,雖然你寫了很多牛逼的歌,出了很多牛逼的影視劇和綜藝,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我姐配不上你,相反,我覺得是你撿到寶了——”

  沈亦澤插話道:“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那就好。我姐她從小到大都很聰明,遠遠比我聰明,但在某些事上,她真的很蠢——也不能說蠢吧,只能說天真,也是因為她從沒談過戀愛,才會相信真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是不信這種東西的,我也不認為你會一輩子都愛我姐,一輩子都待她像現在這樣好。我沒有太高的要求,我只希望你不要騙我姐,她最恨別人欺騙她了,哪怕將來有一天不愛了,移情別戀了,也請你務必坦誠地告訴她。”

  沈亦澤將車停在機場門口,扭頭看向楊九康,楊九康也正盯著他,一改平時的不正經,神情格外嚴肅。

  沈亦澤以同樣鄭重的態度向他保證:“第一,我很愛你姐,遠比你想象的愛她,而且我不認為這世上會有值得我移情別戀的人;

  第二,我絕不會欺騙她,任何事,我都不會瞞著她,這一點,我已經向她保證過,現在我再向你保證一次,如果我沒有做到,你可以隨時來找我算賬。

  第三——”

  他將腕表伸到他面前,淡定地說:“下車吧小舅子,再磨磨唧唧,大理的姑娘可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

  楊九康看眼時間,頓時坐不住了:“我的天,你怎么開了這么久?!”

  他奪門而出,聲音遠遠傳來:“走了姐夫,今天的事可別跟我姐說啊!”

  沈亦澤笑笑,他怎么可能不說呢,他剛剛才表了態,任何事都不會瞞著安安的。

  回到家,楊九安立馬追問兩人聊了什么——她當然也知道她弟弟為什么支開她。

  沈亦澤將兩人聊的內容一五一十告訴安丫頭。

  “真假?”楊九安顯然不太相信,“他會這么關心我?”

  沈亦澤捏捏她的臉蛋,笑道:“你弟其實挺成熟的,就是管不住下半身,心思沒用在正道上。好啦,我們吃飯去吧,我快餓死了。”

  “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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