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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心動的第7天(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文娛業的幕后大佬

  楊九安趴著思考了半天人生,卻沒能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向戀愛理論大師茜茜求助。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后,問:“……怎么辦?他肯定生氣了吧?”

  徐文茜剛打卡下班,卻被瓢潑的大雨困在了公司,見安安發來訊息,立刻回:“他肯定會吃醋,但不一定會生氣。倘若真生氣了,說明這個男人心眼太小,你最好跟他早做了斷。”

  Nani:啊?不至于吧?

  西仔:很至于。你想啊,你們現在什么關系都不是,你不過跟別人吃了個壽司,他就敢生你的氣,給你擺臉色,以后真在一起了,他就敢限制你跟異性的正常交往。你愿意為了他從此不跟任何異性有任何接觸嗎?

  楊九安發過去一個斷無可能的表情包。

  西仔:所以啊,一旦他表現出極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你就要當心了。

  Nani:那他不生氣,只吃醋的話,我怎么辦啊?要跟他解釋一下嗎?

  徐文茜看著這條消息笑著搖搖頭。

  這也要問,真是個笨安安。

  她想了想,回:“那倒不必。吃醋是件很可愛的事,你正兒八經地去跟他解釋,反倒不可愛了。他要是特別酸特別酸,你就適當地安撫一下,但不能過度,因為你本來就沒做錯什么。”

  Nani:哦哦,明白了。

  Nani:我這樣讓你幫我對付你老板,是不是不太好啊?

  西仔:老板算老幾啊,哪有我們家安安重要,他要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找他算賬!

  楊九安笑了笑,給茜茜發去抱抱的表情,隨后收起手機,拿上書往屋外走去。

  沈亦澤一言不發地回到臥室,將淋濕的外衣脫掉,進浴室沖澡。

  不多時,浴室里傳出斷斷續續的歌聲: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里,看見你們有多甜蜜……”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受折磨,才會陷入感情漩渦……”

  “是我想太多,你總這樣說,但你卻沒有真的關心我,是我想太多,我也這樣說,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我沒有這種天分,包容你也接受他,不用擔心得太多,我會一直好好過……”

  “唉……”

  換上干凈衣服,坐在二樓小客廳的沙發里,打開電腦,翻出積攢了一周的郵件,一一點開查看。

  不多時,聽見輕微的吱呀一聲,隨后便是熟悉的腳步。

  楊九安本想下樓的,走到樓梯口,鬼使神差地扭頭朝小客廳看了眼,跟沈亦澤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她折返回來,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窗外的雨勢減弱,空氣安靜,只有雨水摔落的噼里啪啦和他敲擊鍵盤的噠噠噠噠。

  沈亦澤將電腦合上,看向她,她卻專注地盯著窗外,只留給他一個輪廓完美的側顏和修長纖細的頸線。

  他本來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但不知為何,一見到她,突然就沒了任何煩惱,心底只剩下溫柔、溫柔和溫柔。

  將視線落到她手中的書籍,是本英文書《Documentary》(《世界紀錄電影史》)。

  他知道這個單詞是紀錄片的意思,卻不知道這本書具體講什么內容。

  “安安——”

  “嗯?”

  楊九安回過神來,對他甜甜一笑。

  一笑解千愁。

  她就是擁有這樣神奇的能力,能治愈他的一切負面情緒。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酸一句:“壽司挺好吃的哈!”

  “噗——”

  楊九安連忙翻開書擋住笑意,只露出一雙彎彎的眼睛偷偷看他。

  她現在明白為什么茜茜會說吃醋是件特可愛的事。

  一本正經說酸話的他真的好可愛……

  她忍住笑,故意問他:“你買什么了?”

  沈亦澤一臉鎮定地回答:“沒買什么呀,就買了點食材。”

  她立即拆穿他:“我都看見了。”

  眼見裝不下去了,他只好切了聲說:“看見了你還問。”

  她放下書,認真地說:“我還可以再吃一點。”

  “別,”沈亦澤微微搖頭,“沒人家的好吃——你別笑,本來就是,甭管哪種食物都是第一口最好吃,越到后面越難吃,我可不會讓你吃這么難吃的東西。”

  楊九安也確實有點飽了,不想浪費他的心意,于是換個話題道:“你今天忙什么了呀?”

  “給公司的藝人制作新歌。”

  他忽然覺得這首歌挺應景,便問:“你要聽聽看嗎?”

  “好啊!”

  “那我們下樓吧。”

  坐在落地窗邊的鋼琴前,翻開琴蓋,窗外是雨聲潺潺,安安就站他對面,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他深吸口氣,手指舞動,彈出如陽光般和煦的前奏。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桿上多嘴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  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楊九安眼睛一亮,耳朵和思緒立刻被他溫柔的嗓音抓住。

  優美的旋律在如詩的歌詞中緩緩行進,瞬間將她拽進陽光、草地、男孩女孩互相追逐的場景之中。

  “……你說你舍不得吃掉這一種感覺——”

  他刻意停了兩拍,以更為飽滿的情緒和更為清楚的吐字接著唱:

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幾句是非也無法將我的熱情冷卻你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雨下整夜窗臺蝴蝶像詩里紛飛的美麗章節我接著寫  把永遠愛你寫進詩的結尾——”

  他停下來,看向安安。

  楊九安略顯詫異地歪歪頭,雖然她不懂樂理,但也明顯察覺到這首歌應該還沒完。

  沈亦澤注視著她清澈的眼眸,緩慢且認真地唱出最后一句: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歌聲隨著琴聲同時休止,但余韻仍在久久對視的兩人之間縈繞。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這句歌詞就像病毒,在她腦海中不停地循環播放。

  楊九安只覺得嗓子澀澀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最終還是沈亦澤打破了沉默。

  “好聽嗎?”

  他問。

  楊九安還是說不出話,只能重重點頭。

  “那——是歌更好聽,還是壽司更好吃啊?”

  她本來感動得不行,一聽這話立馬破功,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忍不住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嗔道:“你好煩啊!”

  沈亦澤哈哈一笑,他是故意這么問的,因為他瞥見了窗外冒雨游蕩的珊珊,與其讓她突兀地破壞氣氛,倒不如他親手將這份曖昧打破。

  這時,玄關的門被人拉開,王浩然拎著大包小包到家——今天輪到他和徐沛做飯。

  “呀,彈琴呢?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

  “彈完了已經。”楊九安說,“今晚吃什么呀?”

  王浩然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我買了點三文魚和海膽,給你們做日料。”

  楊九安和沈亦澤都是一愣,隨即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片刻后,廚房傳來王浩然的驚呼:“誰買了壽司啊?!”

  兩人笑得更燦爛了,沈亦澤大聲喊:“我買的!晚上拿出來一起吃了吧!”

  然后小聲對安安說:“下次我再給你買。”

  楊九安答聲好,問:“你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菜嗎?”

  沈亦澤不假思索道:“川菜啊!”

  “除了川菜呢?”

  “嗯……鴨血粉絲湯也挺不錯的,我經常吃。”

  公司樓底下就有一家,他和春林、老徐常去那里聊天打屁。

  “是挺好吃的,我也喜歡。”

  她頓了頓,接著說:“那我上去看會兒書。”

  “要喝檸檬水嗎?我給你泡一壺。”

  她搖搖頭:“不喝。”

  想了想,又補一句:“你也不準喝。”

  沈亦澤見她一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喝檸檬水”的表情,失笑道:“好好好,我不喝。”

  楊九安步履輕盈地回到房間,卻沒有看書,而是仰面躺倒在床,盯著上鋪的床板笑了好一會兒,才翻個面,摸出手機跟茜茜分享她的喜悅,邊聊還邊哼著歌: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她只記得這兩句歌詞,記不住的就哼哼,翻來覆去不停地唱。

  跟茜茜聊完,從床上一躍而起,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蒙蒙細雨,她情不自禁張開雙臂,放飛自我地引吭高歌:,——”

  “吱呀——”

  開門聲響起的瞬間,她立馬收住,負起雙手,若無其事地在房間里踱步。

  秦晚笛似笑非笑地盯她一眼,輕聲哼:,……是這么唱的嗎?”

  楊九安頓時窘得滿臉通紅。

  “你這聲音大的,我在樓梯上都聽得見。”秦晚笛調侃,“是哪個翩翩公子啊,能讓咱們安安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哪有!這是歌詞!我才不愛呢!”

  楊九安極力辯解。

  “是是是,這歌詞真文藝,讓我來猜一猜,是沈老師寫的吧?”

  楊九安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秦晚笛說:“這旋律聽著耳生,是新寫的嗎?”

  “是。”

  楊九安記得他說是給公司藝人制作的新歌。

  “挺好聽的,可以完整地唱給我聽嗎?”

  “我記不住……我們讓沈老師再唱一遍吧!”

  正好,她還想再聽一遍。

  兩人下到一樓,秦晚笛笑呵呵問:“聽安安說,你給她寫了首歌?”

  楊九安立即更正:“不是給我寫的,是給他公司藝人寫的。”

  沈亦澤正色說:“雖然不是給你寫的,但我唱的時候,心里想的卻是你。”

  楊九安俏臉一紅,但經過這幾天的瘋狂被撩,她總算練出一點抵抗力,不至于像起初那樣窘迫到不知所措。

  “要不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看看?”

  秦晚笛假裝要走,楊九安一把挽住她,問沈亦澤:“下午那首歌,可以再給我們唱一遍嗎?”

  “這有何難?我們去外面吧,等我拿把吉他。”

  三人在庭院落座,雨漸漸停了,水霧彌漫,杉樹、草地一碧如洗,空氣里滿是草木的清新氣息。

  在兩個女生期待的目光中,他撥動琴弦,看著安安輕聲唱: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我每天睡不著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對我多么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好……”

  楊、秦二人皆是一怔,均想:這不對呀,不是這歌啊!

  但這念頭僅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她們就已被他充滿感情的聲音和輕快的旋律牢牢抓住了耳朵。

“小酒窩長睫毛迷人的無可救藥我放慢了步調感覺像是喝醉了終于找到心有靈犀的美好一輩子暖暖的好  我永遠愛你到老……”

  一曲畢,兩人很捧場地鼓掌。

  楊九安說:“你下午唱的不是這首。”

  沈亦澤笑道:“反正唱的都是你,有什么區別嗎?”

  “你別——”

  在外人面前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楊九安又羞又惱。

  秦晚笛將這首歌的旋律在腦中過了一遍,不禁有點詫異:“這首歌也是新寫的?”

  “的確還沒有發表。”

  “你這么會寫歌,唱得又好,沒想過當歌手嗎?”

  沈亦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要當了歌手,還怎么來這個節目,還怎么認識大家,還怎么遇見安安?這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丟了芝麻卻撿了個大西瓜。”

  兩人都明白他口中的大西瓜指的什么。

  楊九安輕輕笑了笑,岔開話題:“這首歌也好聽,但我還想聽下午那首。”

  既然安安想聽,那有什么好說的,滿足她就是了。

  沈亦澤便撥動琴弦,又唱一遍《七里香》。反正節目得明年開年才播出,跟節目組打個招呼,不用擔心新歌會被泄露。

  “厲害厲害!”

  等他唱完,秦晚笛由衷贊嘆。

  她雖然學的是樂器,卻也分辨得出流行樂的好壞。

  國內的文娛公司比比皆是,她本以為沈亦澤只不過創辦了一家沒什么潛力的很邊緣的小公司,沒太當回事,可聽完這兩首歌,她對他算是有了徹底的改觀。

  這個人,是有真本事的。等節目結束,可以仔細了解一下。

  她心想。

  沒過多久,徐沛和蔡佑寧相繼回來。

  徐沛進廚房忙活,蔡佑寧則換了身衣服出來,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馮樂。

  “你今天怎么這么晚?”

  秦晚笛問蔡佑寧。

  “最近在籌備一個新節目,也是由我主持的第一個節目。”

  “什么節目?幾點播出?”

  “一個流行樂節目,叫《江南之音》,下周一晚九點開播,每周的一三五由我主持。”

  “那豈不是,你以后一三五都回來得很晚?”

  蔡佑寧點點頭:“對,播出時長一小時,回來估計得十一點以后了。”

  楊九安笑道:“沒事,以后一三五我們就在家聽你的廣播。”

  “喔,你們要聽的話,突然就壓力好大。”

  蔡佑寧撫著胸口,一副好緊張好有壓力的模樣。

  沈亦澤突然問:“這個是省臺的節目,還是市臺的節目?”

  “省臺。”

  之前猜職業的時候,礙于節目規則,沈亦澤沒有追問工作的單位,現在旁敲側擊一下,就很清楚了。

  馮樂也反應過來,問:“所以這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蔡佑寧坦誠道:“對,算是我的同事。不過他們是電視,我們是電臺,不是一個體系,平時也幾乎見不著面。”

  好家伙,八個嘉賓倆內部人員,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亦澤心里吐槽一句。

  8點開飯。

  一進廚房,所有人都驚了。

  只見餐桌正中的鍋里,表面一層浮著牛肉、茼蒿、香菇、金針菇、豆腐……紅綠相間色彩明艷,光是這賣相就讓人很有食欲。

  沈亦澤不怎么吃日料,但也知道這是壽喜鍋。

  壽喜鍋的旁邊擺放著他買回來的壽司和以三文魚、金槍魚、海膽為主的刺身。

  秦晚笛當即表示:“你這很會做飯嘛!哪里需要我帶了?”

  王浩然笑道:“壽司是沈老師買的,刺身和壽喜鍋,一個靠擺盤另一個就亂燉,沒什么技術含量。”

  他很明顯是在謙虛,日料是公認的烹調過程最為一絲不茍的美食,即便是沒什么難度的料理,做起來不會太簡單。

  坐下來嘗兩口,所有人都豎起大拇指。

  楊九安吃得兩眼放光,問:“你是不是學過日料?”

  王浩然搖搖頭:“沒有,但我在曰本待過近7年,所以或多或少會一點。”

  眾人恍然。

  飯后,沈亦澤日常刷碗,楊九安陪他一起。

  兩人一個刷一個清洗,配合得十分默契。

  楊九安說:“我明天要睡個懶覺。”

  沈亦澤奇道:“明天不上班?”

  “我們小組剛做完一個項目,這周能休息幾天,下周應該就要忙起來了。”

  “所以你明天一天都在家?”

  沈亦澤本打算明天去工作室接著編曲,現在又有點動搖了。

  楊九安一眼就看出他小心思,立即說:“你該工作就去工作,不能因為我在家就不務正業,我不喜歡這樣。”

  安安連“我不喜歡”這四個字都說出來了,足以證明她的態度有多么堅決。

  沈亦澤只好說:“我的確有點事,不過中午就能回來。”

  “真的嗎?”

  楊九安盯著他,觀察他的神色。

  沈亦澤神色如常:“真的,明晚該我們做飯,我下午還得買菜呢!”

  “是哦!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你可真行,咱倆第一次一起做飯,敢不敢上點心?

  楊九安歉然一笑:“那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去買菜怎么樣?”

  這還用問?

  沈亦澤二話不說立馬答應。

  11點,心動短信時間。

  “注定會下一整夜的雨。”

  想了想,又在最后補了兩個字:“注定會下一整夜的雨。晚安”

  發出。

  不多時,收到她的消息:

  “你唱歌很好聽。晚安”

  他看著短信,情不自禁揚起嘴角。

  心有靈犀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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