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總可以了吧？”
換作以前，陳卓不會說出那樣的軟話。
他可能會以一句“對不起，我媽不讓我跟傻子一起玩”的調侃，來轉移視線。
陳卓以為唐菲菲能懂——他是真的渣。
然而，改變的后果就是，他把人家小姑娘給弄哭了。
怎么辦？
一走了之恐怕不行。
“別哭！”
他嚇道。
可能是他的面癱臉起了作用。
唐菲菲擦干眼淚，總算恢復了幾分平時的傲嬌氣，控訴道：“你欺負人。”
顯然，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后舒服多了。
陳卓想笑不敢笑，暗自慶幸小姑娘的軟弱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要是讓唐菲菲一直哭下去，他怕自己很難從鵬城電視臺全身而退。
陳卓，心累了。
其實，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在唐菲菲流下眼淚那一刻起，已經徹底捅破。
沒有哪個女孩子會無緣無故在自己不喜歡的男孩子面前，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落淚。
高情商的他避無可避，想不負責都不行了。
“我們出去走走？”
陳卓想著，要怎么開導這位敢愛敢恨還有點萌的姑娘呢？
風水輪流轉。
這次，輪到他犯難了！
“走走就走走。不過，你不許再欺負我了！”唐菲菲仰著小臉，“兇狠”道。
陳卓扶額。
“我保證，不欺負你了。”
既已挑明，他同樣輕松許多，內心甚至生出一種久違的叫做喜悅的情緒，洗滌了一遍靈魂。
玩慣套路的人，心都臟。
但面對此刻的唐菲菲，他發現，自己半點都臟不起來了……
走走，就真的只是成了走走。
陳卓不擅長開導女孩。
而唐菲菲，也好像失去了一開始的勇氣。
“回去吧。”
走得差不多了，陳卓對唐菲菲道。
“那我們晚上見？”
唐菲菲眉眼間滿是甜甜的期待。
陳卓心臟就差點漏跳了一拍，感情——我倆這段路，沒走出效果唄！
“嗯。”
他無力的道。
于是，唐菲菲一邊朝他揮手，一邊蹦蹦跳跳回了電視臺，妥妥的年少不識愁滋味。
至于陳卓，干脆應了平行世界大詩人辛棄疾同一首詩里的后半句，“而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
陳卓心想，老辛年輕時應該沒少被女孩子追過吧，才能寫出這么應景的詩句……
告別唐菲菲。
等待他的，將是更為頭疼的難題！
但剛剛經過一遭靈心靈洗滌的他，實在無法再去欺騙另一個美好的女孩。
索性。
陳卓豁出去了。
就是政治任務劇！
就是人民的名義劇本！
路已鋪好！
愿不愿意賭，一切交由吳楚然自行決斷。
這與他原本的計劃南轅北轍，但是，等和盤托出后，他竟然整個人頓覺前所未有的舒爽。
陳卓納悶了。
難道我上一世小半生都活錯了方法？
還是我那引以為傲的一身本領，其實都特么只是花里胡哨的花拳繡腿？
嗶了個狗！
“楚然，劇本前十集都由你親自操刀，你有自己的判斷力，我不多說。”
“晚上六點半，我約了哨子哥碰面。只要你點頭，那么，這部劇就鐵定可以由我們和鵬城衛視聯合制片。”
陳卓已經將機會送到了吳楚然面前。
如果丫頭把握不住，陳卓會失望，卻并不會一味自相情愿的干涉。
捫心自問，他能做到這一步，可以說還過了吳叔的照顧之情，畢竟丫頭再不濟還可以回家繼承吳叔的億萬家產……
倒是他，接下來要好好想一想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小陳哥，你等我跟我爸商量一下。”
吳楚然重視道。
很顯然，陳卓帶回來的項目，嚇了她一跳。
以至于她完全沒意識到，陳卓對她的稱呼在有意無意間變了。
以前，陳卓只會跟吳超聊天的時候，才會直呼她的名字，平時對她，都是喊的“吳總”或者“老板”。
“好，我等你答復。”
陳卓微笑道。
也許是心情很爽，放飛了的緣故，陳卓笑得比平時自然許多。
吳楚然：“……”
以為自己是太緊張和激動了，所以導致出現了幻覺——小陳哥，好像會笑了？
————
吳家。
當吳楚然向老爸吳超說起，陳卓幫公司拿下了一個與鵬城衛視合作拍電視劇的事情。
吳超至始至終沒有表現得多么意外。
他比女兒要鎮定許多！
吳楚然的鎮定，浮于表現。
然而，吳超是真的沒當回事，一方面源于閱歷，另一方面源于他對陳卓的潛意識認知。
當然，最主要的還在于——不差錢！
他對女兒道：“咩政治劇不政治劇的，我也不懂行，你跟我說這些都沒用。你就告訴我，大概要投多少錢？”
吳楚然伸出五根手指，肅容道：“小陳哥建議我投五百萬，他講鵬城衛視計劃投的數字是兩百萬，而人民的名義不請流量大咖演員的話，制作投資應該不會超過六百萬才對。”
吳超不滿了，追問：“那小陳要我們投五百萬做甚？五百萬加兩百萬，可就七百萬了，當我不識數啊！”
吳楚然便底氣不足的解釋說：“小陳哥的意思，是為了讓我們以超預算的投資方式，占據談判主動權。因為鵬城衛視那邊，投資的不止是錢，還有人力和資源，折合下來差不多也是五百萬的樣子。”
吳超就“嘖”了一聲，搖頭晃腦道：“臭小子，感情不是他自己的錢，花著不心疼唄~”
說這話的時候，吳超下意識撇了女兒一眼。
吳楚然茫然。
“爸，好好的，你看我做什么？”
吳超干咳一聲，擺擺手：“嗯，我的意思嘛，隨你。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哪管得著！”
“公司注冊資金的三百萬早能動了，剛好，我這卡里還存著兩百萬。”
“拿走拿走，愛投不投！反正，事先聲明，這兩百萬就是爸給你以后嫁人準備的嫁妝了。”
“投的話，虧了安心回家幫爸收租更好。嘿嘿嘿，再招個上門女婿啥的，嫁妝可不就省了么！”
吳楚然：“……”
只恨自己生錯了人家，攤上這么個有錢卻不負責任的老爸！
虧了更好？
你倒是稱心如意了，女兒怎么辦！
女兒還年輕，才不要娶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