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伙子約莫二十歲,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戴著太陽鏡,口中還嚼著口香糖,哼著小曲兒,一副很愜意的樣子。
但兩人似乎已經進入了很深度的睡眠,又或者有點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久久無法醒過來。
小伙子只得再次推了推他們兩個:“老師,該醒醒了,再晚,我們就無法到達目的地了。”
“曉曉,曉曉……”剛剛列車墜崖的恐懼感迎面而來,楊允樂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陽光,是陽光,難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噩夢?看到明媚的陽光,楊允樂暗忖。
楊允樂看看四周,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客車上。他以為自己虛驚一場。不對!我不是在床上和凌曉燦睡在一起嗎?
難道那也只是一場夢?
睡久了,他感到脖子有些僵硬,無法順利將頭扭過去。于是,他只好下意識抬了抬手。
嗯,還好,手上有人,凌曉燦還在。他的心也就跟著踏實了。
楊允樂輕輕地晃動了一下頭,生怕把凌曉燦弄醒了,卻被眼前的白襯衣小伙子閃到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他見小伙子一直盯著自己和凌曉燦看,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認識嗎?”
白襯衣小伙子笑了笑:“楊老師,你不過才坐了7個鐘頭的車,把你顛簸糊涂了吧!我是李曉輝,輝輝啊,你都教了我兩年書了,你會不記得,開什么玩笑?!”
“李曉輝?輝輝?楊老師?”楊允樂有些吃驚,我這是又在做夢嗎?
“我叫什么?”楊允樂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也是叫楊允樂,或者楊晨?
那個自稱叫輝輝的小伙子噗嗤一聲消除聲來,對著其他人大聲喊道:“各位親愛的同學們,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快來看,我們楊老師又要開始來演戲了。”
剛剛一直處于迷糊中的楊允樂這時才開始清醒了一點,才意識到車上還有其他的人,而且人還不少。
“我……”楊允樂突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釋了,自我催眠中,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他把頭往后一靠,淡淡地回了一句:“我還是再睡一覺,肯定是我自己沒睡醒,還在做夢,夢中的各位打攪了。”
說完,就打算閉上眼睛,打算讓自己在那張舒服的床上醒來。
這時一幫人走了過來,人群中有一個女孩嘀咕道:“果真是表演系的楊老師,你這戲演得讓我們都看不出破綻啊。”
楊允樂睜開眼睛一看,看到了身前擠了一堆年輕人,男孩女孩都有。
“表演系?楊老師?你們到底是誰啊?我只想好好睡個覺,我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你們讓我休息一下好嘛?各位好漢!”
楊允樂篤定是自己的夢還沒有睡醒,不然剛剛還在床上,然后又是墜崖的列車,現在居然又到了客車上?
這時懷里的凌曉燦輕微地動了動,伸了個懶腰,沖著楊允樂笑了笑:“樂哥,我們到了嗎?”
什么???到哪里了???我們剛剛不是一起睡在床上嗎?
楊允樂完全一臉茫然,不知道凌曉燦在說些什么:“曉曉,你在說啥呢,難道你也在夢中沒醒?”
凌曉燦有些關切地湊了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楊允樂的臉:“你是不是前幾天發高燒,還沒有好?”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向楊允樂的額頭,企圖試探一下楊允樂的額溫。然后又反射性地彈回。
“沒有問題啊,你為什么說我在做夢呢?”凌曉燦看見圍上來的同學們,揮了揮手。
“都散了,都散了,你們先下車去等著,我給楊老師說幾句話。”
楊允樂一聽凌曉燦這話,更加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驚訝。
“我?楊老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楊允樂也仔細看了看凌曉燦,還是以前的面容,以前的裝扮,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模一樣,怎么突然對著一伙莫名其妙的人稱呼自己為楊老師?
凌曉燦貼近楊允樂耳朵邊,輕聲說道:“樂哥,恰當就好了。雖然你是表演系的老師,可戲演得太過了就不太好了。”
說完,她還朝他調皮的眨了扎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楊允樂這下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這到底哪邊是夢境,哪邊是現實呢?為什么杉島,礬島,還有火山村的一切那么真切,不會都是在做夢吧?
“曉曉,我認真問你一個問題?我是楊老師?你是我老婆?剛剛那些是我學生?”
關于這里的一切,楊允樂確實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凌曉燦臉突然變紅了,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你還沒向我求婚呢!你怎么會問這么奇怪的問題?你就是楊老師啊,剛剛那些都是你的學生,也是我的學生。你是主輔導員,我是心理輔導員。”
凌曉燦擔心是不是楊允樂前幾天突然發的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因為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好像真的不記得不知道這一切了。
她又再次伸手去感受了一下楊允樂額頭的溫度,但并沒有任何問題啊。
“你真的沒事?”凌曉燦再三確認,她少見楊允樂一臉茫然無知的表情。
“不不不,我現在覺得,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我不是這里的人,不是老師。而是科學家,也當過研究員。”
楊允樂使勁回憶起近期發生的一切,這似乎太不可思議了,總是些違背常理的事情,難道那些真的只是一場夢?自己在發高燒的時候做的一場夢?
凌曉燦見楊允樂精神有些恍惚,推了推他:“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哦,同事四年了,第一次聽見你這樣說胡話。”
她也是打心底關心和喜歡楊允樂,所以很在意他的一言一行。當然,就算是不怎么相信他說的話,也一定不會拆穿。
楊允樂一直都是以凌曉燦為主,見凌曉燦已經這樣發話了,為了不讓她擔心,只好不再堅持自己內心的疑惑。
他笑了笑說道:“曉曉,我可能生病,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我沒騙你,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當然,除了你。”
不然這事情,該怎么解釋?我連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實的?但是過往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似乎又不只是一場夢。而現在,雖然身在這里,卻一點兒這里的記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