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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在頂樓和頂流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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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

  張牧歌在廁所沖水后,從廁所走出來,從階梯上走下。一百米開外就是歐岳停車等他的地方,張牧歌望了一眼那邊,在他視線的余光中,走進了兩個人。

  他的腳步停下來。

  她們從左邊緩步走過來。

  左邊那位,看到了張牧歌,自顧自的停下了腳步,右邊那一位,戴著口罩和帽子,看到左邊那位停下,她也跟著停下,并順著對方發愣的視線望過去。

  正好看到了張牧歌。

  就算簡美漁的偽裝,可以騙過大多數人的眼睛,要想騙過張牧歌,還是很難。

  “美漁姐……”

  柴雯的聲音軟軟糯糯。

  簡美漁轉過身去:“我們回去吧,小雯。”

  經過上次在張牧歌父母面前攤牌,說實話,簡美漁很難面對張牧歌,雖然說她心里對張牧歌提不起厭惡,但讓她和張牧歌同在處一個空間,心里也不通透。

  柴雯看了眼張牧歌,跟著簡美漁轉過身去,就欲邁步——

  “我們談談!”

  張牧歌望著簡美漁的背影。

  “這是誰?”

  躲在暗處的狗仔方洛航,沒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一幕拍下來再說:“這個男的長得還挺帥,不是圈內人,難不成他和這位大咖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往?”

  隔得太遠,什么聲都沒聽到。

  頂樓。

  柴雯在角落等簡美漁談話完畢。在她的視線中,張牧歌站在陽臺,手撫在白色瓷磚上,視線瞭望向遠方,簡美漁則是一步步的,走向張牧歌所在的位置。

  有風吹起。

  簡美漁的頭發,輕舞飛揚。

  “你想說些什么?”

  簡美漁率先開口,聲音清淡:“我們之間,該說的話早就已經說盡了!”

  張牧歌贊同:“嗯,我也這樣覺得!”

  兩人并排,目視前方。

  “前段時間,曉敏生日,你直接當著面告訴我爸媽,離婚的真相,你知道這樣做產生了什么后果嗎?”張牧歌說。

  “說清楚點。”簡美漁故意表現出不耐煩。

  “我媽進醫院了。”

  “什么?”

  簡美漁再表現出驚訝。

  其實,那天葉雨暉出院回家后,和簡美漁打了電話,什么情況,簡美漁知道的很清楚。葉雨暉看著她長大,就算當不了兒媳婦兒,那也要當女兒來看待。

  簡美漁離婚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張牧歌討厭自己,不愛自己……

  所以,但凡和張牧歌會面,她的影后資質都會瘋狂上線。

  飾演自己。

  飾演壞女人。

  飾演討人厭的家伙。

  “別假惺惺的。我說出來,并不是要得到你的關心和后悔。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張牧歌說。

  “到底想說什么?”

  簡美漁神色逐漸收斂,無愧影后,收放自如。

  “今天我來江南電影學院,是干什么。就算你很忙,但站在這片土地上,應該還是有所耳聞吧?”張牧歌沒忍住看了眼簡美漁,鼻翼間幽香縷縷拂動。

  “嗯嗯。”

  “今天我在公眾面前露臉,此后,我就會在娛樂圈大展拳腳。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成為華夏最強編劇。

  等我成為最強編劇的那一天,你可能會變得無戲可拍!世界上的文娛規則就是,編劇中心制度,到時候我一聲令下,誰敢重用你。

  還有,可能在這之前,我就會公布你結婚離婚的消息。”

  張牧歌語氣平靜。

  這番話,沒有任何情面。

  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簡美漁面色淡漠:“我可以把這個理解為下馬威?”

  不遠處,蹲在樓梯的方洛航,手里相機不斷拍攝,心里也在暗罵,選什么地方談話不好,非要選擇頂樓風這樣大的地方,什么關鍵信息都聽不到!

  “風快給我停!”

  “快給我點曖昧的動作!”

  方洛航舉著相機心頭大喊。

  “美漁姐,紅姐叫我們回去!”蹲在一旁的柴雯大喊道。

  “知道啦!”

  簡美漁扭頭說:“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下來!”

  “我等你一起!”

  柴雯怕一個人回去挨罵。

  方洛航趕忙按快門,額頭有冷汗滑落,要不是位置不好,他真的想點根煙,這個大咖是簡美漁?我沒有聽錯吧?美漁?對,娛樂圈沒有第二條美漁了!

  “我的個天,那這個男的是誰,可以把簡美漁約來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

  方洛航心思轉動:“他們的關系,絕對不止是合作關系,少說也是朋友,甚至是好朋友,更深入的關系都是極有可能的……不過,這個男的不是娛樂圈的人!”

  “難不成是張牧歌?!”

  “說完了嗎?”

  簡美漁全程都沒有取口罩和帽子:“說完了,我該回去拍戲了!”

  “拍什么戲?”

  張牧歌故意在前妻面前嘚瑟,顯得有些陰陽怪氣:“沈紅連最大的階梯教室都讓給了我。

  現在還需要拍戲,難道說要離開江南電影學院,去趕其他的通告嗎?

  大明星可真是忙,也難怪我當不了大明星,我這個人太懶,忙不起來……”

  簡美漁假裝演戲,演個壞女人去惡心張牧歌,她有站在張牧歌的立場上去想,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糟糕的體驗。現在張牧歌這樣一番話,她算是被惡心到了。

  雖然這也說明,簡美漁在張牧歌面前假扮的那種“惡人形象”,是真的惡心到了張牧歌,刺激到了他,是成功的,她期待的。

  但是反過來,當簡美漁是被惡心到的一方,她反而有點受不了,主要是這份惡心牽動了很多塵封起來的回憶。

  一幕接一幕。

  連續性的讓簡美漁難受。

  那天那場夢,很多場景都逐一浮現在了簡美漁的眼前。

  開心的不開心的;高興的不高興的;難過的悲傷的;攜手與共的時刻;患難與共的時刻;變得有錢的時候;得獎后滿面笑容的慶祝;

  少年張牧歌不辭艱辛的陪伴在她身邊;永遠不知疲倦;行為霸道且流氓的張牧歌,把她認定為自己的女人;

  因為寫不出好故事抱著她哭,那個脆弱的張牧歌;活不下去的張牧歌;性情大變的張牧歌;少年時期一臉朝氣的張牧歌;一個眼神就憂郁感爆炸的張牧歌……

  混亂的。

  無序的。

  碎片化。

  不管怎么變,她都是愛他的啊。

  嘴臉可以變得丑惡,但內心那份涌動的感情,無法偽裝。

  見到張牧歌心里就開心,見到張牧歌心里就高興,見到他心情好,沒見到還時時想著他念著他,想要在見到他的時候笑出來,讓心情互相渲染。

  想讓世界都因為彼此的存在而變得更加的美好。

  遍地鮮花,藍天白云。

  從簡美漁少女時期,一直到現在,年歲在增長,但那種感覺,未曾變過。

  不管她是怎么拍戲,怎么和別人近距離互動,它們,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及最初心跳悸動的萬分之一。

  感情就是這么復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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