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換一命，用我的命換姐姐的命 沒顧得上和眾人閑談，洛九天二話不說，開始煉丹。
咣當一聲，古樸的丹爐落在地上，直接讓獨孤博到了嘴邊催促的話語又憋了回去，任憑是誰都知道此時的洛九天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輕易招惹不得。
水芷若和顧清波，邱若水等人互相攙扶著，看向洛九天的眼神快要滴出水來。獨孤博也知道此時急不得，他自顧自的坐在草垛上，拿出一些千年雪參遞給眾人。
九轉熊蛇丹，治療外傷，不管是刀槍劍戟，還是袖箭暗器的外傷。
九花玉露丸，用于強身，補腎健體，延年益壽。
茯苓烏首丸，溫養脈絡，治愈魂師每一次強行突破帶來的暗傷。
回天再造丹。驅逐毒素，服用之后百毒不侵，能夠克制絕大部分唐門毒藥。
天元聚魂丹，能夠增加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以上內力，化成魂力大概有五十年左右。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咣當，連續五道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響，又是五口丹爐落地，在獨孤博驚駭的目光當中，洛九天竟然一心六用，同時煉制出五種丹藥來。
而最后一口丹爐，則是不停的產出“辟谷丹”“護心丹”“紫蘇丹”“雄黃丸”等居家旅行常備的丹藥。兩個時辰之后，洛九天裝滿了褡褳里的瓶瓶罐罐。
獨孤博嘴角抽搐，他滿園子的草藥，就被這小子當著他的面禍害了一大半，關鍵是他剛剛在洛九天的幫助下得了那么大的好處，即使心里肉疼的很，面上也只能帶著微笑。
“先服九轉，再用茯苓，回天祛毒，九花強身，天元用來突破！”洛九天拉來一塊吱嘎作響的長桌，在上面擺滿了丹藥，一一分發給天水學院的眾人。
一晃就是大半天的功夫，夜色將近，天水學院的學姐們才紛紛起身。
此時的諸位學姐們，一個個容光煥發，不光身上經年殘留的傷疤消失的無影無蹤，肌膚也變得更加細膩光滑，身段更為纖細婀娜。此時夜幕降臨，更顯得佳人如玉，良辰美景。
看著學姐們秋波盈盈的看向自己，洛九天沒有高興，反而有些傷懷：當初三百學姐圍攻他一人的場景再也見不到了，眼前的二十多位或許便是天水最后剩下的火種。
撿來枯枝敗葉，升起一攤篝火。
饒是洛九天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猜測，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消失的十年，天水學院到底發生了什么？”
“院長和大家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水冰兒那個愛出風頭的小丫頭怎么會不在？天水舊址怎么會成了武魂分殿？”
眾人啞然，相顧無言，回答洛九天的只有一滴滴的眼淚。望著哭作一團，梨花帶雨的諸女，洛九天蹙起眉頭，卻也不好再追問，良久之后，顧清波和邱若水站出來，安撫了眾人。
至于水芷若，她身為院長，有些事情卻是不好多說，以免留下搬弄是非的嫌疑。
“小師弟，你有所不知。”顧清波帶來一陣香風，在他身邊坐下，攏了攏長發，雙手輕輕的懷抱著一雙玉腿，縮著無骨的身子，悠悠開口道：“天水已經散了，沒了。”
“早在三年前，天水學院就從高級魂師學院當中除名了。”
“九百學院，一百教師，只剩下我們二十多人。”邱若水在另一邊挽住了洛九天的胳膊，她輕輕靠在洛九天肩膀上：“三年以來，院長帶著我們這些殘黨東躲西藏，四處遷徙。”
“誰做的！”洛九天的聲音有些沙啞，看不出喜怒。
“不是一個人。”顧清波拾起一根長棍，拱了拱眼前的篝火，輕聲道：“天斗帝國，熾火和神風的殘黨，還有一個叫做唐門的組織，主力是藍電霸王龍！”
看了一眼洛九天的神色，顧清波小心翼翼道：“帶路領頭的卻是冰兒！”
“他們給了水冰兒什么好處？”洛九天沉吟道。
“好處談不上，只是開了一個空頭支票。”邱若水不屑道：“水冰兒的野心從來就不小，她私下里總是把教皇比比東當做自己的偶像，天斗用一個武魂總院院長的職位換來了她的效忠。”
“武魂總院？”洛九天疑惑了。
“神圣天斗帝國高級精英武魂學院總部的簡稱。”顧清波嗤笑道：“她水冰兒來了一個曲線救國，她當上院長之后確實招收了一大批平民學生，也算是另類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被架空了，她招收和培養出大部分的平民魂師，到了最后被天斗的軍隊割了韭菜，或者是被皇室帶走看家護院去了，三大教委還一直盯著她！”
“說白了，唐三利用她的心思，讓她為自己免費培養人才。”
說到這里，顧清波銀牙緊要，攥緊了粉拳怒聲道：
“就連你當初為天水制定的訓練計劃，她也毫不猶豫的拿了出去！”
邱若水啐了一口：“她以為自己受萬民敬仰，以為自己功成名就，殊不知天斗皇都建造出來的水冰兒雕像都是皇室和唐三拿來糊弄她的，更可以在將來將所有罪名推到她的頭上！”
晚風吹拂，蕩起顧清波的長發，撩撥在洛九天的臉上，她給水冰兒定了性：“十幾年的同窗，我現在才發現她也只是一個被名利捆綁，受虛榮蠱惑的可憐人罷了！”
“小師弟，當初你和水冰兒之間那么曖昧，若是戰場上相見，你會怎么做？”說話的是沈流玉，她雖然名字溫婉，言詞卻是頗為犀利，有些一針見血的味道。
“噗通！”水月兒撥開人群，沖著洛九天跪下了。
篝火散發的熱浪，令水月兒的小臉滿是細汗，火光映照下的水月兒，小臉越發的委屈和可憐：“求你饒姐姐一回吧，姐姐也只是為了早日完成天水歷代院長的夢想。”
水月兒跪著爬到洛九天面前道：“姐姐只是選錯了方式和方法，她心底是念著我們的。”
洛九天還未表態，天水剩下的學姐們一個個都忍不住了：
“水月兒，你不要信口雌黃，為了她水冰兒一個人功成名就，就要用天水九百多條命給她做踏腳石嗎？”于海柔一向性子溫和，此時卻是霍然起身怒斥道。
“就是，天斗現在把她當做魂師教母，你可曾想過，死去的數百姐妹會原諒她？！”
“既然不是一條心，那你可比待在天水，去天斗找你姐姐，找你的榮華富貴不好嗎！”
“我...我...我....”支吾半天，水月兒終究是沒有反駁，她只能跪在地上，一遍遍的給義憤填膺的諸女磕頭，砰砰砰的響頭聲回蕩在這空曠的院子里，配合著山間魂獸的鬼哭狼嚎。
無端讓人心里瘆得慌。
水芷若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對水冰兒也有很多不滿。只是有的話，不該她這個做老師的來說，其他人可以譴責水冰兒，她卻不可以，只能不發一言。
她是水冰兒的養母，是她一手培養出了水冰兒。
雖然在水冰兒小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水冰兒有些圣母婊的意味，有些慷他人之慨，用不是自己的東西去取悅不相干的人，以此換來大眾對自己的夸贊。
她陶醉于這種歡呼和贊揚，并以此為榮。
若不是這種好強的性子，水冰兒也難以在如此年紀便當上天水學院的隊長，水芷若看了一眼洛九天，心道：若不是你的出現，冰兒說不定還能克制的住心里的虛榮。
是啊，當初洛九天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只有水冰兒，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母貓一般，非要爭一個高低輸贏。
過大的差距更是激起了水冰兒的好勝心，激起了她的勝負欲望，她處處和洛九天作對，在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后，所有人都看出了水冰兒的心思：我和他在一起，那輸給他便不算丟人.......
只是水芷若也沒有預料到，洛九天竟然會對水冰兒不屑一顧。
遭遇了無視這種羞辱，以水冰兒的性子怎么會善罷甘休，自己這個院長雖然發現了水冰兒身上的問題，卻沒有好好引導，當時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去刺激水冰兒，去責罵她。
水芷若嘆道：冰兒，是我太寵著你了，你前半生過的太順了......
“起來吧。”水芷若沉默不語，心里暗自后悔。而洛九天卻是冷笑一聲，不由分說的將水月兒一把從地上扯起：“你現在這是在做什么？替你姐姐贖罪？”
洛九天從顧清波和邱若水懷里將胳膊抽出來，抱胸冷笑：“路是她水冰兒走的，不需要你替她還債！更何況”洛九天嘲諷道：“近千條人命，不是幾句認錯，不是幾個響頭能還上的！”
“刷”
水月兒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拔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秀麗而纖細的脖頸上：“我知道我做的再多也不能替姐姐開罪，唯有一命抵一命，用我的命換姐姐的命！”
說著，水月兒就要抹脖子！
“月兒，不要！”
“月兒，有事好商量！”
“月兒，留得青山在......”
眾人紛紛呼喊起來，只有獨孤博摩挲著下巴不為人所覺的冷笑。
獨孤博：這小丫頭道德綁架的本事還真是無師自通，該說不愧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