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李澤中在聽到李成功提起李澤恩并表示夸獎的時候,眼角不由縮了縮。
原本放在桌下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攥在了一起,指關節發白。
又是李澤恩,又是自己這個一無是處的弟弟。
“老...李總!”
李澤中臉色有些難看,這么久以來,他已經受夠了現在這種狀態。
李澤恩一個什么都不是的人,給李氏集團也并沒有帶來多少利益,為什么到現在,自己反而不如他了?
“我覺得,你這么說并不嚴謹!”
李澤中表達了自己的反駁觀點,強忍著心里的一股子怒火說到:
“我承認,在盛世集團這件事情上,我跟鐘文澤處于對立面。”
“但是,生意就如同戰場打仗一樣,碰到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后,三兩招沒有打贏對方不也很正常么?”
“我為咱們李氏集團做了這么多事情,他李澤恩又做了什么?為什么僅僅就因為這件事情,你就覺得我有問題?”
他的聲音說到最后,隱隱出現了強烈的語氣波動。
“呵呵。”
李成功笑了笑,端起咖啡杯,看著窗外抿了一口,并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得有好一會。
他這才開口說道:“你跟鐘文澤,跟盛世集團的事情,我不想做太多的評價。”
“但是,你卻表現出了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澤中啊,你這個人太要強了,太過太過了。”
李成功眼力敏銳,一針見血的分析著李澤中的問題。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點了點,瞇眼看著李澤中:
“跟鐘文澤過招這沒有錯,但是幾個回合下來,你并沒有什么勝算,或者說輸得很慘,一個回合都沒有就被鐘文澤沖刺挑下馬來。”
“打輸了,其實這不丟人,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剛剛接觸生意,結果被人按在地上打,都哭了,真的。”
李成功似乎是在回憶一般,說起了自己的事情來:
“但是呢,這有關系嗎?沒有關系,以前那個把我打趴下的人,現在是咱們李氏集團最大的合作伙伴。”
他拆了一包太古白糖倒了進去,手拿著勺子在咖啡杯里攪拌了起來:
“打不過沒有關系,加點糖不就行了?!”
李成功瞇眼看了看李澤中:“你跟鐘文澤掰了,但是澤恩跟鐘文澤打的火熱啊。”
“他是我兒子,你弟弟,他跟鐘文澤眉來眼去,對咱們李氏集團是有利的。”
“但是你呢?你太過好強了,自尊心也太強了,你不愿意承認鐘文澤優秀,也不服氣你弟弟的能力,或者說你有點嫉妒。”
“你嫉妒澤恩為什么就能跟鐘文澤走的這么近,而自己就不行。”
李成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兒,放下手里攪拌著的勺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盯著李澤中:
“鐘文澤怎么就跟澤恩玩的這么好,自己比澤恩優秀這么多,鐘文澤怎么就如此沒有眼力見呢?!”
“我....”
李澤中如同被戳準了致命點,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他想解釋,但是又沒法解釋。
李成功說的一點都不差。
在幾輪接觸下來,李澤中都有些惱怒,他想不通,鐘文澤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合作。
“因為你的不服氣,你心里難以平衡的點,所以你一直揪著他們不放。”
李成功語速不停,繼續往下說到:“也正是這樣,這才有了今天這么一出,在公路上偶遇了鐘文澤以后,你去別他的車想發泄發泄。”
“只不過這一次你再度撲街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不過你并不覺得你自己有問題,覺得鐘文澤有大毛病,這才跑到我面前讓李氏集團幫你去對付盛世集團,對吧?”
“鐘文澤這一次做的確實過火了,也給你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口實。”
李成功眼中閃現著睿智的光彩:“但是你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
“鐘文澤這一次對你動了真怒,就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他。”
“我甚至都猜到了后續,如果你再繼續這樣子的話,澤恩很可能也要被他踢出來了!”
李成功的語氣忽然變得嚴厲了起來,沉聲道:“一旦澤恩也被提出來了,在這個領域,咱們李氏集團徹底打不進去了。”
“所以,現在這個局面,我覺得就挺好的。”
李成功這個態度,讓李澤中一時間都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冷了幾分。
“不可能吧!”
李澤中試圖著為自己辯解:“澤恩跟盛世集團合作的那么深,不可能把他踢出來的。”
“呵呵。”
李成功輕笑一聲:“盛世集團的那個洛甜綺,也就是梅姐,這個人不是普通角色。”
“鐘文澤或許不會這么做,但是她會,而且一定會。”
他的語氣無比篤定。
“那也行啊!”
李澤中咬了咬牙,不服氣:“咱們李氏集團在港島那是跺一跺腳整個港島都到地震的存在。”
“盛世集團再不知好歹,那就把它們徹底吃下去。”
“幼稚!”
李成功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呵斥到:“你太想當然了。”
“你回頭看看,盛世集團這次這么大的資金問題,鐘文澤如果想解決,他完全可以借助著小女友蕓欣這層關系去澳島找九哥解決。”
“就這么點錢,對于九哥來說輕如鴻毛,輕而易舉的事情,鐘文澤與蕓欣在一起這么久了,九哥現在的態度也是默許的態度,這點錢他還是愿意拿給鐘文澤的。”
“但是,鐘文澤他沒有這么做,反而是耗費一番波折去臺島找上了東盛,這是為什么?”
李成功語氣意味深長的說到:“你太小看盛世集團了,也太小看鐘文澤這個人了。”
“這一次的事情他們扛過去了,也順利在外面的渠道上有了新的突破,有這次事情的預警,再想輕易打趴他們就難了。”
“李氏集團現在想要輕易吃掉盛世集團已經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盛世集團他們在這個領域有著非常超前的規劃,咱們做不過他們的。”
李成功把現實情況分析了一遍,再度看向李澤中:
“所以啊,澤中,你該放手該放手,該低頭就低頭,不要再在這件事上跟鐘文澤有什么糾葛了。”
“呼...”
李澤中鼻息沉重的喘了口粗氣,沒有再多說什么,算是默認了。
局勢已經非常明了了,自己再繼續下去也毫無意義。
“嗯?”
李成功掃了眼李澤中,見他沒有再有表達什么,眉頭不由皺了皺。
他主動說道:
“澤恩那里你也不要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事實證明澤恩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你作為他的哥哥,應該在恰當時候給予他足夠的肯定與支持。”
“只有你們兩兄弟相親相愛了,李氏集團的盤子才能越來越大,家和萬事興嘛,我這么說,你懂了吧?”
李澤中聽到這里,眼睛睜了睜,不由牙關緊咬。
不服氣兒。
李澤恩就憑借著跟盛世集團鐘文澤的關系,就能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澤中!”
李成功見李澤中這個態度,已然明白:“如果你還是這個心氣兒,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肯定會吃虧的。”
“澤恩現在需要的是跟盛世集團穩定相處,你如果再有任何故意為難你弟弟的事情,別說我不開心了!”
谷璋</span說完。
他摘下眼鏡來,吐了口氣捏著眉心:“行了,就這樣吧,我有點累了,下去吧。”
“好!”
李澤中面無表情的應了一句,掃了眼開始趕人的李成功,沒有說話起身就離開了。
直到李澤中完全離開消失不見,李成功這才重新戴上眼鏡,揉捏著太陽穴:
“這孩子的格局還是太過于狹隘了啊,這么繼續下去,遲早得摔跟頭。”
沒過多久。
門再度被推開。
一身白襯衣黑西裝的李澤恩走了進來,整個人看上去精氣神十足,滿面紅光的。
身上穿著的黑西裝被熨燙的非常平整,沒有任何褶皺。
“李總。”
李澤恩在看到李成功以后,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在公司里,李成功從來不允許自己的兩個兒子與自己父子相稱。
“澤恩,你來了啊。”
李成功在看到李澤恩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怎么,今天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了。”
“剛好路過,順道過來看看。”
李澤恩齜牙笑了起來:“新的項目已經啟動,由我牽頭,而且,澤哥的意思是等北區這邊的盛世中心完工,九龍那邊全權交給我來負責。”
“不錯不錯。”
李成功贊許的點了點頭:“那你就放手去做吧,有什么困難跟我說,但是千萬不要搞砸了。”
“我能感覺,盛世很快就會在港島全面鋪開站穩腳跟,未來的港島休閑娛樂場所,有盛世集團的一席之地。”
“好。”
李澤恩矜持的點了點頭,而后看似隨意的提了一嘴:
“對了,澤中跟澤哥的事情,我聽說了。”
“嗯。”
李成功表情不變,笑呵呵的看著李澤恩:“你對此怎么看?”
“應該是不小心。”
李澤恩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已經親自找澤哥說過了,也代替哥哥給澤哥道歉了。”
“想必,澤哥應該不會怎么往心里去了。”
“哈哈哈。”
李成功聽了他這番話,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澤恩的格局比李澤中的格局大的多。
先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基本的態度已經做出來了。
李成功把李氏集團從小到大,一步一步支棱起來,深諳一個道理:
和氣生財。
對于家庭來說更是如此,李氏集團現在的發展一切都在正軌當中,只需要穩打穩扎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
所以。
他更注重的就是李澤中跟李澤恩兩兄弟的關系了。
兩兄弟各有特色,只要不內訌,李氏集團肯定會發展的更好。
李澤恩跟李澤中兩人的態度,明顯他更喜歡李澤恩了。
兩父子就這樣繼續聊了起來,足足得有小半個鐘頭,李澤恩這才離開。
另外一邊。
李澤中的辦公室里。
“離開的時候,是李總親自送他出來了,看李總笑呵呵的表情,應該是非常開心的,好像對李澤恩非常喜歡。”
李成功的秘書把自己看到情況跟李澤中匯報了一下。
頓了頓。
他又再度補充了一句:“就目前李總的態度而言,你可能得小心一點了。”
“李總他在老板那邊....”
不等秘書把話說完,李澤中直接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
“李總?什么李總!”
李澤中挑著眉頭:“你要記得,在我面前,李澤恩他永遠是小李總,知道嗎?!”
“嗯。”
李成功的秘書愣了一下,也沒有解釋,應聲點了點頭。
“行了。”
李澤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沒什么好說的了,我老豆那里,還要你多幫我觀察觀察,有什么事情及時告訴我。”
自從李澤恩進入了李成功的視線,李澤中特地把他老豆身邊的秘書發展了一下,竊取一些信息給到自己。
上次李成功要贈送股份給李澤恩的事情,就是秘書告訴他的。
“這個....”
李成功的秘書在聽到李澤中的話以后,表情有些古怪的看著李澤中。
好一會。
他搖了搖頭:“以后我恐怕不能給李總這邊投遞信息了。”
“老板其實一直知道我在暗地里跟你聯系,今天他已經提點過我了。”
停頓了兩秒鐘。
秘書再度補充道:“老板很不開心。”
“什么?!”
李澤中聞言眼珠子一抽,瞳孔跟著都縮了縮。
一時間。
他只感覺自己墜入了冰窖之中,周身冰涼。
李成功帶給李澤中的威懾,太濃太濃了。
李成功的秘書見李澤中沒有說話,自己也就默不作聲的退了一下。
李澤中坐在座位上,目光滯滯的看著窗外,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另外一邊。
南山里別墅。
鐘文澤剛剛回到家里,穿著一身寬松居家服的李蕓欣一個沖鋒直接撲進了鐘文澤的懷里。
她眉頭微蹙,頗有幾分傲嬌:
“阿澤,出去了這么久,想本大小姐沒有!”
“必須得啊。”
鐘文澤拍著胸脯做出保證:“必須想。”
“嗯,這還差不多。”
李蕓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有個好消息我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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