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宋子杰眉頭一挑,感受到劉一元這句話里面濃濃的不屑,頓時就不開心了:“你看不起我們?”
“怎么?”
劉一元面對宋子杰不開心的表情,絲毫不懼的反問了一句:“我說的不對?”
“行了。”
鐘文澤擺手示意宋子杰不要插話,手指彈了彈煙灰:“你繼續往下說。”
“你看看人家鐘Sir,格局打開,支持言論自由。”
劉一元不屑的撇了撇嘴,這才繼續往下說:“現在的港島,經濟在飛速的增長,表面上看上去無比的繁榮,這是事實,但是這表面的繁華下,又隱藏著多少陰暗你們知道么?”
“當然了,我承認我說的上大街隨便拉個人都能買到軍火的說法有些夸張,但是現實情況卻并不比這好多少。”
他側了側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吸了口香煙這才繼續說下去:“元朗區穿插于城中村里的長貴老街,巷子里什么樣的牛鬼蛇神多有,那里亂了去了。”
“你走進去,不管是買軍火還是買洗衣粉,隨隨便便都能找到好幾家,更不要說那些做賭檔、做皮肉生意的了,更是比比皆是。”
“而且啊,根據我的估摸著,那條巷子應該是上面有人的,屬于典型的三不管地帶,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上警署也不過管的,巷口的巡邏警看到里面打架也不會進去的,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好說。”
“哎...”
鐘文澤指關節完全在桌面上叩動了兩下,制止了他的言論:“你好像說的有些超出咱們的話題了。”
劉一元說的這種情況,鐘文澤雖然不知道,但也不用多想的,光明籠罩之下,肯定也有陰影的死角是光明覆蓋不到的地方。
這種情況,在這個年代的港島來說,很正常。
哪能像后世港島回歸以后的全新繁榮穩定的場面能比擬的。
基操。
“咳咳...”
劉一元清了清嗓子,在鐘文澤提醒下這才回到主題:“如果你們真的想接觸蟒蛇他們的話,很簡單,派人去我說的這條巷子里面跟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你們進去以后,巷子中一家店名叫響當當的香煙百貨便利店,找那個店主就行了。”
“我呢,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什么線索提供給你們了,至于接下來怎么接觸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群撈家精明的很呢,警惕心也很強,到時候暴露了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來找我。”
“行。”
鐘文澤拍了拍褲腳,雙手按著膝蓋站了起來:“謝謝你的配合。”
說完。
他徑直往外面走去。
“誒!”
劉一元自背后叫住了他。
“怎么說?”
鐘文澤止住腳步,側身歪頭看了他一眼。
“記得我的香煙啊。”
劉一元對著鐘文澤伸出兩個手指頭來在空中晃了晃:“兩包,別少了我的。”
“撲街!”
宋子杰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在你眼里,澤哥就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么?我還以為你會跟我們說別忘記在筆錄里記錄提交你配合警方提供線索的事情。”
“這重要么?”
劉一元一臉輕松:“鐘文澤這個人,肯定是言而有信的。”
“這么有自信?”
鐘文澤嘴角微挑:“如何給出如此評價。”
“感覺咯。”
劉一元自覺的跟著警員朝外面走去:“有口福咯,兩包大熊貓,舒服。”
“澤哥。”
宋子杰跨步走到鐘文澤的身邊,看著劉一元的背影,齜牙調侃道:“我發現你不止是征服女人有一套,你這征服男人的能力也是手到擒來啊,劉一元這種悍匪都佩服你。”
劉一元的種種態度表明,他確實是被鐘文澤打服了。
“這叫個人魅力。”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就要往外面走。
“這個軍火案的事情?”
宋子杰擋住鐘文澤,順勢揚了揚手里剛才記錄下來的審訊記錄:“我跟仇Sir帶隊過去研究研究?”
“算了吧。”
鐘文澤簡單的思考了一下直接就拒絕了:“不行,你們的性格,都不適合去做這件事,而且以你們這急脾氣,保不準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性格方面。
宋子杰跟仇雄兩個人還是有點像的。
沉不住氣。
不適合跟這個案子。
“看你說的。”
宋子杰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已經改變了很多了好吧,澤哥你這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確實。
自從跟在鐘文澤后面做事,宋子杰的脾性相比起以前來,確實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總體來看,還需要一個磨練的過程。
至于仇雄。
那就更張揚了,更不適合去接觸。
“這個案子,我親自動手。”
鐘文澤心里早已經有了對策,掃了眼系統虛擬大屏上掛著的任務“搗毀以蟒蛇等為首的國際軍火走私集團”:“你們到時候負責在后方做好支撐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辦法。”
“啊,又是做后勤啊。”
宋子杰聞言語氣都小了幾分,有氣無力的說到:“什么時候我才能做一回主角啊,每次都是后勤部隊。”
“衰仔。”
鐘文澤沒好氣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這么著急著想做主角啊,以后有的是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宋子杰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老老實實的按照鐘文澤說的去辦:“好的吧。”
但是他還有些不死心,極力爭取,語氣幽怨:
“澤哥,這次你帶我去啦,讓阿祖做一回后勤部隊,前面好幾個案子,你都是帶著阿祖過去。”
“誰跟你說我要帶阿祖過去了?”
鐘文澤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多用腦子想一想,咱們這是去接觸國際軍火走私集團,那肯定要選身上有一股子邪性、江湖氣的人,不管是你還是阿祖亦或者仇雄,這第一點就過不了關。”
他們這些人。
身上基本上沒什么江湖氣。
哪能適合跟那些手上都沾染著人命的軍火走私份子打交道。
“那帶誰?”
“你們的新同事,阿健!”
鐘文澤齜牙笑了笑:“正好,就讓他帶著功勞進入警署吧。”
宋子杰聽到這里,不再廢話。
早在迎接阿健歸來的接風洗塵宴上,大家就跟阿健都混的很熟了,大家除了感嘆阿健跟小馬哥兩個人長相完全一模一樣外,對阿健這種與小馬哥完全迥然不同的性格也是非常合得來。
由鐘文澤帶著阿健去完成這個案子,最合適不過。
阿健本人,對當差也具備著興趣,這對鐘文澤來說太好不過了。
自己需要新鮮血液,阿健這種有膽識、有頭腦、有狠勁的人,剛好能夠把目前自己手底下的空缺給補上。
到時候。
有了阿健的加入,阿祖、宋子杰、仇雄四個人剛好能夠完全互補,形成一個分工明細的完美團隊來。
阿健的事情,鐘文澤早就讓莫Sir去操作了。
小事一樁。
伍總警司親自督辦,速度自然快,很快阿健就拿到了屬于自己的制服跟證件,成為西貢警署的一員。
第二天。
長貴老街。
夜深。
晚上十一點多。
巷子里的一家賭檔門口。
在賭檔里輸紅眼了的鐘文澤、阿健兩人被賭檔里負責看場子的馬仔給趕了出來。
“滾滾滾,沒錢了還看個屁!”
馬仔把兩人連聳帶推的從賭檔里推出去,沒好氣啐了口唾沫:“錢又沒錢,又不肯借,還待在里面占我們的地方么。”
“撲你老木!”
鐘文澤一臉不甘的指著馬仔罵了一句,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但是卻被阿健給攔了下來,兩人這才偃旗息鼓。
此刻的鐘文澤一手千人千面輕松完成改頭換面,化身一個大眾臉的油膩中年,至于阿健,他的樣貌沒什么變化,只不過在鐘文澤的化妝術下,成了馬克李的樣子。
晚上。
化了妝的兩人進入賭檔,互打亂打輸了三萬多塊錢。
賭檔很貼心的提供了“高厘貸”服務,誰知道輸紅眼的兩人并不上道,完全沒有借助“高厘貸”翻本的想法,所以就被賭檔的馬仔毫不客氣的趕了出來了。
賭檔對面是一家便利店。
門頭掛著“響當當便利”幾個大字招牌。
便利店的老板坐在座位上,叼著香煙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手里的花花公子雜志,透過玻璃窗戶把賭檔門口發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不屑一顧。
他每天都能都看到被賭檔轟出來的賭徒,見怪不怪了。
鐘文澤、阿健兩人一邊說一邊對著便利店里走了進來,推開門進來。
“老板,來兩包萬寶路。”
鐘文澤張嘴喊了一句,又跟身邊的阿健說了起來:“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這么出牌不要這么出,你個死撲街硬是不相信我,現在好了,輸了個褲衩都不剩了吧?”
“我草!”
阿健無比委屈的回嘴:“那也不能怪我啊,你喊出牌的時候喊的比誰都使勁,現在好了,輸錢了就全怪我了?”
“喏。”
老板把香煙丟在柜臺上,收了錢以后,斜眼掃了兩人一眼,也不說話繼續看著雜志。
“草!”
鐘文澤正拆著香煙呢,無意中看到了老板的眼神,一巴掌拍著柜臺上:“叼你媽的,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我沒給你煙錢?”
“呵呵。”
中年老板只是冷笑一聲,并不搭理眼前這個輸紅眼了的油膩中年賭徒。
“草!”
鐘文澤一下子就炸毛了,就要動人。
阿健一看連忙勸阻到:“不至于,別惹事了。”
“滾蛋!”
誰知道鐘文澤的火爆脾氣根本就不受控制的,一把把阿健推出去好遠,就要跟中年老板動手。
“死撲街!”
中年老板也忍不住了,沉聲咒罵了一句:“就你這樣的死撲街我一天天見多了,少跟我指手畫腳,不然手都給你剁了,贏錢的是賭場不是我,給老子滾蛋,別妨礙我做生意。”
“你他媽的看不起我?”
鐘文澤一聽他這個話,擼著袖子情緒更激動了:“你他媽的敢看不起我?”
“老子就是看不起你。”
中年老板低頭掃了眼柜臺下面擺著的大黑星,已經沒有耐性了:“有本事你去對面賭場鬧去。”
“媽的!”
鐘文澤惡狠狠的咬了咬牙,回頭看著阿健,大吼一聲:“搖人,把這個賭場掃了,給這個撲街開開眼!”
“哥,別惹事!”
阿健直接著急了,撲上來就要勸阻鐘文澤,但是正在氣頭上的他哪能聽勸吶,眼珠子一瞪:“怎么?現在我說話就是放屁了?給你來當老大?”
阿健瞬間無語,無奈之下只能拿起一旁的電話,打電話搖人。
中年老板一動不動的看著兩人,一臉不屑。
二十分鐘后。
一臺老舊的面包車開了進來。
四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從車上下來,沖進便利店。
“就是這個賭檔,坑老子的錢,給我砸了!”
鐘文澤伸手一指:“現在立刻,砸了。”
于是乎。
這個四個男子從車內拿著報紙裹著的長條,直接進入了賭檔。
便利店老板一下子也好奇了,不由看向賭檔。
沒多久。
賭檔里面亂成一團,里面的賭客們急匆匆的跑了出來,里面響起了打砸聲。
再沒多久。
沖進去的四人拎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賭檔話事人出來了,拉進便利店里推倒在鐘文澤的面前:“敢坑我大佬的錢?活膩歪了?”
說著。
另外一人把從賭檔里拿出來的錢袋子丟在地上:“大佬,賭檔里只有這么多錢。”
“錢呢?”
鐘文澤用腳尖踢了踢錢袋子,看著里面數量很少的鈔票,斜眼看了眼賭檔話事人:“把錢都交出來。”
賭檔話事人掃了眼鐘文澤,沒有說話。
“咔擦!”
鐘文澤猛地從后腰摸出一把大黑星來,拉動槍栓直接頂在了賭檔話事人的腦袋上:“錢交出來,不然你得死,你只有一次機會。”
“我草!”
賭檔話事人感覺著額頭上的大黑星,直接就攤牌了:“大佬饒命,錢真的沒有了,八點鐘的時候上面才過來收錢走,柜臺里真的只有這么點錢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鐘文澤的面前,再沒有之前的硬氣:“求求你給個機會,都是出來混的,別搞我啊,錢真的被上面收走了。”
“你們現在走,這些錢當我孝敬給你們的。”
“草!”
鐘文澤抬起腳來一腳踹在賭檔話事人的胸口上,把人踢翻在地,拎起地上的錢袋子粗略的點了點里面的鈔票,勉勉強強的收下了:“媽的,諒你也不敢騙我。”
說完。
“記住了,今天這個錢不是我搶你的,是你孝敬給我的。”
他站起身來,把錢袋子拉上拉鏈背在身上:“如果不是沒家伙,老子早就干大買賣去了,至于讓你孝敬我?”
“是是是。”
賭檔話事人點頭如搗蒜,連連應到。
“嗯。”
鐘文澤非常滿意他的態度,繼而目光一轉,看向便利店里柜臺的老板。
便利店老板一看鐘文澤看向自己,連忙擺手道歉:“大佬,你威你威,我給你道歉,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有眼不識泰山?”
鐘文澤撇了撇嘴,直接把大黑星槍口一轉,對準了便利店老板:“既然來都來了,我這些個兄弟都出來兜風了,你不準備個油費什么的?”
便利店老板瞬間無語。
他先是看了看眼前這個油膩中年,再看了看自己柜臺下放著的大黑星,簡單的思考了一下:“是是是。”
跟著他就打開了自己的抽屜,把里面的鈔票全部拿了出來,一股腦塞進鐘文澤的錢袋子里:“這些錢拿著給兄弟們喝茶,喝茶。”
“你他媽的挺上道啊!”
鐘文澤看著錢袋子里的錢,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還是那句話,你請我們兄弟幾個喝茶的錢,等后面我們掙了錢,會換給你的。”
說著。
他沖著自己人一招手:“走了,一會差佬就要來了。”
一伙人浩浩蕩蕩就往外面走。
柜臺里。
便利店老板盯著鐘文澤幾人離開的背影,表情變幻了幾下,略作糾結以后,張嘴喊道:“等一下。”
“怎么說?”
鐘文澤扭頭回去看著老板:“你要攔我?”
“不不不。”
便利店老板連忙搖頭,雙手舉起繞過柜臺從后面繞了出來:“兄弟幾個是出來撈的吧?”
“嗯?”
鐘文澤眉頭一皺,臉色陰冷了下來,一臉警惕:“你是差佬的線人?”
“不不不。”
便利店老板再度搖頭否定:“我之所以這么猜測,是因為大佬你手里拿的這把大黑星,一看都不知道經手過多少次了,你剛才說,你們想做大買賣,缺家伙對吧?”
這幾個人的身手看著就很不錯。
四個人橫掃對面的賭檔,有膽識有身手,再聽他們說話的口音,一看就都是大圈仔,標準的亡命徒。
鐘文澤聞言沒有說話。
“我手里有這個。”
便利店老板直入主題,做了個手槍的手勢:“我看兄弟幾個好像缺的就是這個,巧了,我覺得咱們可以做一筆生意。”
“你有?”
鐘文澤聞言不由眼前一亮:“怎么說?”
“錢。”
便利店老板卻哼笑一聲:“大佬如果想要的話,可以給我先看看你們的資本。”
“笑死!還真有你這么不開眼的東西。”
鐘文澤仰頭大笑,獰笑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黑星直接頂在了老板的腦門上:“這就是我們的資本,把東西拿出來。”
“能憑本事生搶的東西,為什么要花錢去買啊?”
他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臉蛋,一臉不屑的嘲諷道:“就你這樣的,還他媽的做生意呢?這點腦子都沒有的么?”
月底有個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