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心就是最大的鬼？”
阿祖徹底迷茫了，伸手在鐘文澤的額頭前摸了摸，一臉認真的說到：“不會吧？澤哥你這么容易被氣傻啊？直接就開始說起不著調的話來了？”
“滾蛋！”
鐘文澤沒好氣的把他的手給拍掉：“你覺得我的心態有那么差么？”
“對啊。”
阿祖一拍手，點了點頭：“那咱們現在不是想著怎么處理趙凌的事情么？怎么就討論到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的話題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鐘文澤擺了擺手，給阿祖拋出問題：“這件事情如果讓你來操作，你準備怎么處理這個趙凌。”
“額...”
阿祖沉吟了一會，好幾次想開口說話，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節骨眼上，趙凌的事情還真的不好處理。”
“如果這個節點上，趙凌出事了，那么趙警司他肯定會聯合鬼佬那邊對你調查的，到時候怕是非常不好處理。”
頓了頓。
他又道：“但是，趙凌的事情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還真的會是個隱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咯。”
鐘文澤攤了攤手：“你也沒有想到好的辦法對不對？”
“嗯。”
阿祖斟酌了一下，如是說道：“我覺得咱們得暫緩一下了。”
他能感覺到出來，鐘文澤是真的動了怒了。
怎么處理趙凌，結局無非就是那么幾個，但勢必會波及在他的身上。
“我覺得他是個隱患。”
鐘文澤瞇眼看著窗外，看著彎腰鉆進轎車里離開的趙凌跟趙警司兩人：“我也不喜歡我的身邊隱藏著任何隱患跟不穩定的因素。”
“所以，他得處理掉。”
“那....”
阿祖聞言思考了一下，不帶任何一絲猶豫，眼中閃過一絲兇狠：“咱們？”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阿祖本就是一個好戰狂，現在有如此機會，內心隱藏的蠢蠢欲動的因子再次躁動起來。
“撲街啊！”
鐘文澤看到他的這個動作，直接就笑罵道：“你在想什么啊，咱們可是穿著制服的警察，你竟然還想著用暴力手段解決事情？你這樣是非常不對的，跟外面那些社團的人有什么區別。”
“哦...”
阿祖有些委屈應了一聲，如同受氣的小媳婦：“我這不是想解決問題么。”
“解決問題的手段，那也是分很多種的。”
鐘文澤毫不客氣的教訓道：“你要時刻記住，你現在可是一名穿著制服的警察，你是正義的那一方，怎么能時時刻刻想著打打殺殺呢？打打殺殺那是社團才會用到的手段，咱們不是社團人員你知道吧，你這種思想是不對的。”
“那還能怎么辦？”
阿祖雖然說不過鐘文澤，不知道要怎么反駁他的話，但還是多少有點不服氣的意思在里面了：“那你說怎么辦？這個趙凌，咱們既又不能放過他，又不能對他動手，那咱們要怎么處理？”
“反正我覺得，他現在就是蕓欣姐身邊的最大不穩定因素。”
李蕓欣的身邊，周蘇給她充當著副手助理的角色，李蕓欣不安全，那統而言之，周蘇也不是很安全的。
“怎么辦？”
鐘文澤齜牙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來：“很簡單，還是那句話，人心就是最大的鬼，利用好這一點，那么一切就很好解決了。”
“怎么說？”
阿祖挑眉，始終沒能明白鐘文澤的意思：“人心，鬼？什么東西。”
“你過來。”
鐘文澤沖阿祖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到自己的面前，湊到他的耳邊，語速很快的就開始說了起來。
“咱們這樣....”
鐘文澤的話很快說完，說的阿祖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樣？”
阿祖看著鐘文澤，臉上寫滿了不相信：“這樣真的可以？”
“那是自然。”
鐘文澤無比篤定的點頭表示肯定：“要打敗一個人，有時候并不一定需要打敗他的肉體，打敗他的內心也是可以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
阿祖有些不自信了：“試試？”
“嗯..”
鐘文澤點頭道：“你去安排吧。”
“行。”
阿祖不疑有他，立刻下去了。
這邊。
趙警司帶著趙凌離開西貢警署以后，直奔元朗警署而去。
“這件事，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趙警司看著被鐘文澤扇了一巴掌，現在臉上還留有清晰的巴掌印的趙凌，也是沒忍心再罵他：“這件事情只能再去求求鬼佬了，眼下鐘文澤不肯松口，經過剛才那么一出，他們肯定也會投訴你的，眼下也只有鬼佬他們才能幫你。”
“只要鬼佬愿意松口，你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港島畢竟還是鬼佬說了算。”
他嘆息了一口，還不忘記督促教育著趙凌：“記住，港島做什么都好，千萬不要跟鬼佬過不去，不然啊，那就真的徹底玩完了。”
趙警司本人，那是絕對的屬于鬼佬陣營的人。
他本人對鬼佬也是保持著絕對的忠誠。
所以。
他現在要把自己的這個理念傳輸給自己的侄子。
“好的好的！”
趙凌點了點頭，表面是應承了下來，但是心里卻不以為意：“鬼佬？哼，對這些白毛鬼低聲下氣，沒意思，咱們國人玩的那一套，鬼佬玩不來的。”
“我跟鐘文澤之間的事情，鬼佬能做起到什么作用？鐘文澤這個吊樣子，鬼佬插足進來，他未必會賣面子，鬼佬有什么用？！”
此時。
趙凌整個人無比的清醒。
雖然他跟鐘文澤之間并沒有過太多的交流，而且雙方也沒有怎么打過交道。
但是。
他對鐘文澤是做過文章的。
早在一開始準備對鐘文澤出在對立面的時候，他就有詳細的了解過鐘文澤的信息。
當然不局限于目前警隊系統里面能夠得到的信息。
趙凌自己本人還是對鐘文澤特地去打聽過的，對鐘文澤本人有過詳細的研究，通過周圍的道聽途書，知道鐘文澤這個人的詳細經歷。
實話實說。
他對鐘文澤本人還是比較佩服的。
做過臥底，破過幾場大案，不管是在臥底期間，還是說在回歸警隊以后，經手他的幾個大案子，鐘文澤都輕松的拿捏了下來。
最讓趙凌佩服的，還是鐘文澤的本事。
一般來說，系統里對這種做過臥底的人，還是抱有很大的成見的，像這種做過臥底的人，在回歸警隊以后，大抵都是受到內部的排擠，然后發配“邊疆”，亦或者是郁郁而終。
但是這種事情，在鐘文澤身上完全就沒有發生。
鐘文澤回來以后，非但沒有受到內部的排擠，反而自己本身的升遷速度很快，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翻越了三個等級，坐到了督察的位置。
不止是職位的晉升。
從這次的西貢警署之行，他也察覺出來了。
鐘文澤在西貢警署的地位也很高。
而且。
他跟這些高層的關系也都非常的融洽。
雖然趙凌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鐘文澤這個人的本事很大。
不然。
他怎么做到現在這種局面的？
搞清楚了以上這些。
所以。
對于自己這個叔叔說的，去求求鬼佬，或許自己的事情能夠壓下來這種說話，趙凌本人不是抱著很大希望的。
如果鐘文澤真的要一口咬死自己，再加上外界的輿論壓力，自己的事情未必能壓下來。
“趙凌！”
趙警司語重心長的說到：“這件事情過去以后，你以后也低調點，到時候最好的結果就是你被降級，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我先把你換個部門，先沉寂一段時間再說。”
“至于鐘文澤那邊，你也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這個人，我都不敢輕易去招惹，他下到上級莫長空，上到警司、總警司，關系都很好的，所以你也不要再去挑釁他了。”
末了。
他再度補充了一句：“你不是他的對手的，你們兩個不在一個層面上。”
“放屁！”
趙凌當即就不爽了，棱著眼珠子低吼道：“鐘文澤是鐘文澤，我趙凌是趙凌！”
“我承認鐘文澤很強，但是我趙凌同樣也不弱！”
“這一次劉一元的案子，他之所以能夠成功抓到他們，無非是因為他掌握著更多的信息而已，我什么信息也沒有才會失敗的！”
“如果我跟他的角色對調，我想抓住劉一元的這份功勞，肯定是屬于我的！”
在趙凌自己看來。
這一次的抓捕行動失敗，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自己掌握的信息不足，雖然自己在指揮上存在一定的瑕疵，但這不是失敗的最主要原因。
再者。
自己帶去的人，給鐘文澤他們吸引了不少的火力，所以鐘文澤才有機會的。
所以。
他并不覺得自己就比鐘文澤輸在哪里。
如果角色互換。
趙凌堅信，自己就是那個主角。
“行吧。”
趙警司看著一臉不服輸的趙凌，一時間心生無力感。
自己的這個侄子，太過于自大了。
他跟鐘文澤的差距真的不是一點半點的。
從趙凌面對劫匪下跪求饒這一件事情來看，他這輩子也永遠比不上鐘文澤了。
不過。
他也懶得說了。
“就行這樣吧。”
趙警司擺了擺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的興趣：“如果你被警隊開除了，也不要去找鐘文澤的麻煩了，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個活，以我的面子，你到時候隨便做個什么生意，日子都不會過的太差的。”
“再說吧。”
趙凌一臉不耐的搖晃著脖頸。
“嗯。”
趙警司看著他的這個態度，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反正你看著辦吧，鐘文澤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動你。”
自己今天警告過鐘文澤。
而且根據鐘文澤今天的表現看來，自己的警告會起到作用的。
“我沒所謂的。”
趙凌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伸手摸過趙警司擺在桌子上的香煙揣進了自己的兜里：“香煙沒了，等我發薪水了，回頭買一條給你。”
說完。
他拿著香煙就出去了。
“唉...”
趙警司嘆息了一口，看著離開的趙凌，搖了搖頭：“少玩點牌，有這個錢，自己留著比什么都靠譜。”
趙凌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
趙凌來到元朗警署門口，摸出兜里從趙警司那里順來的香煙，低頭點火吸了起來。
跟前。
一個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老大。”
男子開口喊到。
他是趙凌手底下的伙計，在這次行動中受了輕傷，手臂被子彈擦傷，此刻正裹著繃帶吊在脖子上。
此刻。
男子的表情非常凝重。
“小張啊！”
趙凌抬頭看了眼來人，摸出香煙來給他派了一支：“你這受傷了，不在醫院待著還跑到警署來干什么，這段時間你們算工傷的，不用出工的，我已經申請過了。”
“謝謝老大。”
小張情緒不高，半低著頭，結果趙凌遞過來的香煙叼在嘴里，點上火重重的吮吸了一口。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回醫院吧。”
趙凌拍了拍褲腳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不過。
卻被小張伸手攔了下來。
“怎么？”
趙凌抬眼看了看小張：“你有事情說？”
“那個...”
小張情緒低落，聲音不高：“阿壯傷勢過重，在醫院里沒能搶救過來，人沒了。”
阿壯是他們組里的另外一個伙計，在這次抓捕劉一元的行動中，受了重傷被白車拉走了。
“啊！”
趙凌頓了一下，先是嘆息了一口，而后伸手拍了拍阿壯的肩膀：“看開點，咱們做這行的，傷亡是在所難免的，人死不能復生，我回頭回向上級匯報安排他的撫恤金的。”
說完。
他再度拍了拍小張的肩膀：“行了，你回去養傷吧，有什么事情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們。”而后轉身對著一旁的轎車走去，伸手拉門。
小張先行一步，擋在了車門前。
“怎么？”
趙凌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開心了：“你還有事？”
“老大！”
小張腦袋微低，用力的咬著嘴唇，好一會，他深呼吸一口抬起頭來，鼓足了勇氣：“老大，阿壯人已經沒了，現在他的親屬都在醫院里，你過去看看他唄。”
“順便，把你從他那里拿的錢給他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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