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岔路口閘道位置正好堵車,馬路上全是剎車紅燈的轎車。
再加上劉一元剛才拿著AK對著天上來了一梭子,一時間整個現場混亂無比,到處都是四下逃竄的人群。
“全部都不要動!”
鐘文澤雙手豎在嘴邊做成擴音喇叭裝,提氣大聲吼道:“警察抓賊,全部蹲在地上,不要亂跑!”
他的叫喊雖然沒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近距離的這些混亂的人群倒是有不少人蹲了下來。
“快快快!”
宋子杰招呼著的手下的伙計呈扇形散開,往混亂的人群中擴散搜尋。
“阿祖!”
鐘文澤拿著伯萊塔快速的往里面走,對身邊跟著的阿祖說到:“臭小子,剛才的車技不錯,車子開的很穩,實名夸獎你一波。”
“開玩笑。”
阿祖一臉輕松的表情:“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港島最靚的仔,總警司的兒子,跟我做拍檔,我能讓你丟面子么。”
他拍了拍胸口還嵌在防彈馬甲上子彈的位置:“不過有一說一,澤哥你也很猛的!”
“彼此彼此!”
鐘文澤暗暗點頭。
阿祖這份臨危不亂的心態,還是非常值得中肯的。
兩人一邊商業互夸,一邊快速往里面走。
很快。
在往里面走了得有十來米的位置,路邊的護欄上發現了一灘暗紅色的液體。
“嗯?”
鐘文澤伸手在這灘液體蹭了蹭,手指捻了捻,淡淡的血腥味鉆入鼻翼:“是血跡!”
繼而。
他的目光順著血跡的位置往外看。
護欄外。
草叢里依稀能看到留在上面的暗紅,從這邊一直往上,是公路兩側的山林。
“嗯?”
阿祖順著他的目光跟著往那邊看,同時招呼著伙計往護欄外的這塊區域搜尋:“你都還沒有聞,怎么知道是血跡?”
“你聞聞?”
鐘文澤把沾有血跡的手指往他面前湊了湊。
“唏...”
阿祖頓時一臉嫌棄:“我怎么感覺你這個動作好猥瑣。”
“滾蛋。”
鐘文澤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右手撐著欄桿,腳底點地跟著一抬,輕松翻越過欄桿,對著血跡的位置往里面走去。
阿祖連忙跟著翻越,跟在鐘文澤身后。
差不多得有一人高的雜草叢里,兩人半彎著腰快速的在里面穿梭著,看著前面被趟過的草叢痕跡,相互對視一眼后腳步跟著放輕。
很明顯。
這應該是劉一元他們的逃竄路線。
沒多久。
宋子杰帶著伙計們也跟了上來,一群人在山林了呈一條直線往前地毯式的搜查。
此刻。
在距離鐘文澤他們搜索隊伍不過二十米開外。
劉一元一行八人正貓腰快速的在草叢中逃竄,只不過速度卻相對緩慢。
一行八人的隊伍。
除去一人在巷子中的對射中受傷,另外一人也在面包車上被鐘文澤射傷,路上的血跡就是這兩人留下來的。
“清理裝備!”
劉一元伸手示意大家停下來,把身前裝著滿鈔票的帆布袋丟在地上,坐在帆布袋上喘息著:“把身上不該要的都別要了,輕裝簡行。”
現場的氣氛莫名有些壓抑。
沒有人說話。
大家都低頭整理著身上的東西。
那些背著槍械的帆布袋直接就丟棄了,只要了剛需的子彈跟手雷包,其他的霰彈槍之類的全就地丟棄。
“草,都這么要死不活的干什么!”
劉一元簡單的休息了片刻,再度把裝著鈔票的帆布袋背在了身前,順手拍了拍帆布袋:“這些鈔票在手,就還能買槍再干一票大的,怕什么!”
“好兄弟。”
他壓低著聲音,目光掃過兩個受傷的劫匪:“今天要是能扛過去,我元哥會帶著你們再發財的。”
頓了頓。的 他這才說到:“要是抗不過,也沒有關系,逢年過節的時候,我燒給你們!”
受傷的兩個劫匪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多余的話。
他們這個團隊非常很大,但是內部卻非常的團結,甚至說團結的有些詭異。
就如同現在。
這兩個受傷的劫匪,也沒有因為劉一元的話而感到任何的不爽,都能夠坦然的接受這個結局。
“走!”
劉一元不再廢話,沖大伙招了招手,率先往前面走去。
整個團隊非常的有默契。
分出兩人分別攙扶著這兩個受傷的人,另外的三人一人跟著劉一元走在前面,另外兩人則是負責斷后警戒后方。
繼續往前走了十來米。
眼前豁然開朗。
一行人出現在山頂。
往下。
是一個斜坡。
斜坡下面,是一條沿海公路。
公路上。
時不時的有轎車開過。
路邊上。
還停了一臺轎車在公路邊上,也不知道干什么的。
“加把勁!”
劉一元看著路過的轎車,不由松了口氣,對著身邊的同伙說到:“沖下去,攔臺車。”
說著。
他折身向后,過去搭把手把兩個傷員往前拉。
“砰!”
一聲突兀的槍聲忽然響徹在山林里。
刺耳的槍聲激起山林里雀鳥亂飛,在山林里回蕩久久不去。
劉一元等人聽到槍聲后,下意識的趴倒在地上,而后回頭看去,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山坡上。
剛剛沖上山坡露頭的同伙,腦袋瞬間被子彈洞穿,鮮血迸射,他的身子還保持著向前的動作,在子彈洞穿的瞬間,先是繼續往前沖了一步,然后這才顫抖了一下繼而停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
他的雙手還是對著子彈射來的方向,抬起手里的AK來。
AK被微微抬起一個弧度。
只不過。
瞬間被爆頭秒殺的他,身體機能瞬間流失。
身子已經不能再支撐著他端起手里的AK來了。
“噗通!”
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順著斜坡翻滾了下去。
在他的斜前方的石頭后。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出現,手里端著的微沖、黝黑的槍口正冒著寥寥青煙。
“阿亮!”
劉一元睚眥欲裂,低聲咆哮一聲,看著斜前方石頭后面的男子,端起手里的AK來,對著槍響的位置,瘋狂扣動扳機。
“噠噠噠!”
他身后的幾人,也紛紛抬起AK來,瘋狂掃射。
一時間。
山林里槍聲大作。
“噠噠...”
槍聲響了不過一秒。
劉一元旁邊的同伙身子再度一顫,手里正在宣泄子彈的AK再度停頓下來。
他嘴巴微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子彈洞穿他的前胸,傷口正在往外冒著鮮血。
是從后面打過來的。
谷</span“后面也有人!”
同伙幾乎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整個的撲向劉一元。
“卟卟卟...”
他后背再度炸開一個個血洞,也正是這一撲,幫劉一元把子彈全部抵擋了下來。
身邊。
另一個同伙也在須臾間中彈倒地。
只不過數秒。
劉一元的團隊瞬間折損三人。
“趴下!趴下!”
劉一元這才清醒過來,低聲嘶吼著示意其他同伙躲避:“注意周圍,注意周圍,有人把咱們給包了!”
“噠噠噠...”
微沖掃射的聲音持續響徹。
子彈打在泥地上、樹干上,帶起一片碎屑。
“呼!呼!呼!”
劉一元趴倒在地上,掏出手雷咬開,憑借著感覺對著槍響的位置隨便丟了出去。
接著爆炸的掩護。
他手腳并用,在地上快速的爬了一段距離,側身蜷縮在樹干下張嘴大口大口喘息著,對不遠處僅剩的兩個沒有受傷的同伙說到:“不要慌!都散開一點,聽點!聽點!”
這時候。
周圍的槍聲卻突然停了下來。
“劉一元!”
山林里。
一聲粗獷的男聲響起,聲音在山林里回蕩響徹。
“還記得我是誰么?!”
劉一元趴在地上,手指搭在扳機上,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難看。
“沒關系,你不記得我是誰,我可以告訴你!”
粗獷的男聲繼續響起:“三個月前,你他媽的在碼頭吞了老子的貨,一毛錢都沒有敢這么吞我的貨,你他媽的卷走了我那么多軍火,放眼整個港島,你他媽的還是頭一個,你還真就挺有能耐啊!”
“老子找你很久了!想不到吧?今天你他媽的在這里會被我堵住!”
男人冷笑了一聲:“現在,后面有差佬,前面有我,你再跑一個給我看看!”
“我草你姥姥!”
劉一元對著說話聲的位置,抬起AK胡亂的掃了一梭子:“你信不信,要不是今天我被差佬踩點了,明天,我他媽的還吞你的貨!”
雖然不知道來人具體是誰,但他們已經知道對方為什么要堵自己了。
他們是軍火商的人。
劉一元他們手里的這批軍火,是他們找的撈家拿的。
槍、子彈、手雷,他們拿了。
但是。
錢,他們沒給。
為什么沒給,因為他們沒有錢。
生訛!
十四人團伙,直接把來送貨的這批撈家全部埋了。
現在。
人找上門來了。
“哈哈哈....”
男人仰頭大笑了起來,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笑聲盤旋在山林之上,久久不去。
“我告訴你!”
笑聲忽然收聲,語氣轉而變得無比冷漠與生硬:“在港島,從來就沒有人敢吞我蟒蛇的貨!”
“今天,差佬也救不了你們!”
“不然,從今往后,港島的生意還怎么做!”
說完。
蟒蛇無比囂張的大吼到:“把下山的路給我堵死,等后面的差佬上來!”
“當著差佬的面,做掉他們!”
說完。
整個山林陷入安靜之中。
劉一元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趴在地上,也不敢亂動。
到現在為止。
他還沒能發覺來的這伙人到底有幾人、在什么位置。
回頭看了看。
距離自己不過十來米的位置,雖然看不到人,但是已經能看到晃動的草叢。
后面追逐的差佬,正在快速往這邊靠近。
劉一元他們,還真的就被將在原地了。
后方。
鐘文澤他們本來就距離這邊不遠。
在山林里的槍聲響起以后,便帶著人快速的往這邊過來了。
讓他們意外的是。
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人敢帶人堵劉一元這伙人尋仇。
“都散開點!”
鐘文澤走在前面,快速的對著槍響的位置走去。
敏銳的聽力,極力的捕捉著那邊槍聲的具體方位,聽聲辨位。
很快。
他們拉近了距離。
“三點鐘一個,九點鐘兩個,六點鐘兩個,正前方是劉一元他們。”
鐘文澤伸手一指正前方,語速極快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做出了報點:“全部分開,兩人一小組兩人一小組,把控好距離,摸過去,等我號令。”
眾多伙計點了點頭,快速的分開。
這么久以來,大家之間都已經有了磨合,默契程度很高,三兩下各自分組貓腰潛行。
剛才。
鐘文澤把劉一元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從對話中。
不難聽出新加入的這伙人的猖狂。
言語中。
滿是對差佬的不屑,那句“當著差佬的面做掉他們”的話更是囂張到了極點。
鐘文澤帶著阿祖、宋子杰,三人快速向前,卡在一塊石頭后面。
四周。
幾個伙計正在按照鐘文澤的部署,快速的往指定位置摸去。
“怎么說!”
鐘文澤躲在石頭后面,也不著急著往前突。
他側身摸出褲兜里的萬寶路香煙盒來,給宋子杰、阿祖一人派了一根,點上后優哉游哉的抽了一口,而后抬起脖子,提氣對著山林里大喊到:“兄弟們,我們已經到了,你們兩撥人怎么說?!”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
響亮的聲音在山林里響起,久久不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的兩伙人耳中。
山林里。
“啊?”
劉一元一行人與蟒蛇一行人聽到鐘文澤的聲音以后,直接就愣住了。
這一幕他們是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差佬到了。
他們知道。
但是你他媽的不想著怎么抓人,反而對著我們喊話,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個差佬,還問我們怎么說?
一時間。
鐘文澤這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套路,讓他們吃不準了。
“怎么?!”
鐘文澤見無人回話,直接就笑了起來:“你說你叫蟒蛇是吧?”
他靠著石塊,美滋滋的吐了口煙霧:“你剛才不是說要當著差佬的面做掉劉一元他們么?”
“怎么?”
“現在我們到了,你還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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