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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赤柱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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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金手掌一撫而過。

  阿梁那大瞪的雙眼并沒有被合上,依舊死死的盯著倒向的方位。

  “嗯?”

  阿金眉頭皺了皺,再度撫過,這一次總算是把阿梁的雙眼給合上了。

  他并沒有著急著離開,繼而折身回到自己剛才坐立的位置,把自己吃飯留下的痕跡開始清理起來。

  原本他就非常注意規避自己留下的痕跡,所以清理起來也非常的簡單。

  很快就把桌面清理好了。

  阿金往后退了幾步,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阿梁倒下的場面,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畢竟也跟著侯警司干了十來年的差人了,對于這種案發現場的偽造處理,還是經驗豐富的。

  收拾好的死亡現場,看上去就是阿梁獨自一人坐在這里喝酒吃肉,然后被人偷襲連槍打死。

  做完這一切。

  阿金重重的出了口氣,再度深深的看了眼死透了的阿梁,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邁步對著門外走去。

  伸手拉門。

  門開。

  門口。

  一襲寬大黑色連帽外套的鐘文澤似笑非笑、腰板筆直的站在那里,嘴角叼著香煙,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藍青色的煙霧順著煙頭往上盤旋。

  在他身邊。

  是戴著鴨舌帽的RICK。

  兩人如同兩個門神,就這么堵在門口。

  “唰!”

  阿金見到這兩個忽然出現的人,汗毛大立,雞皮疙瘩頓起。

  他原本正往外走的身體如同觸碰到高壓電線一般,整個人猛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連連后退。

  于此同時。

  右手快速的摸向了后腰別著的改裝大黑星。

  只不過。

  他還是慢了一步。

  鐘文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淡定的抽著煙。

  身邊的RICK在阿金伸手摸槍的時候,同樣摸向手里的改裝氣槍。

  他的速度,比阿金快了不止一個檔次。

  阿金手掌剛剛搭在大黑星上,刺耳的槍聲就已經響起。

  “砰砰!”

  清脆響亮的槍聲。

  連擊過后。

  RICK繼而收槍,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前后不過三秒時間,看也不看阿金,一臉的高傲。

  阿金額頭冷汗直冒,一臉痛苦的咬牙看著自己右手手掌上的兩個緊挨著的血洞,整條右臂抽搐顫抖不已。

  猩紅的鮮血滲透手掌,順著洞穿的傷口往下淌血唉,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四開濺開。

  剛抽出來的大黑星掉在地上,不知道滑到哪里去了。

  “呵呵。”

  鐘文澤齜牙笑了起來,一口皓白的牙齒有些顯眼:“我早就好奇你的槍法到底如何了。”

  他繼而扭頭看向了身邊RICK:“不過,跟RICK比起來,光是這個抽槍的速度,你就比他慢了不止一分半點啊。”

  “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鐘文澤給出了最后的評價,跨步向前進入了屋內,左右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涼透了的阿梁身上。

  “嘖嘖...”

  他臉上掛著笑容,伸手一指阿梁:“我很好奇,是什么,讓你能對昔日老友舉起槍來?”

  “呵!”

  阿金棱著眼珠子盯著鐘文澤,額頭冒汗的說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

  鐘文澤招了招手。

  外面。

  宋子杰帶著組員跟著出現了,進屋后對著最角落里堆滿著雜物的柜子走去。

  幾個人三下五除二,把上面堆放著雜物拿掉,打開柜子。

  里面。

  一臺正在工作的攝像機鏡頭正對著整個大廳。

  不出意外的話。

  剛才大廳里發生了什么,應該是完整的給錄進去了。

  阿金在看到這臺攝像機以后,整個人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的盯著鐘文澤。

  這個臉上掛著笑容的年輕人,此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股子涼意自腳底席卷而已。

  早就安排好的攝像機?

  阿金心里此刻拔涼拔涼的。

  他再傻,也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己這是被鐘文澤給拿捏了。

  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會來,早就在阿梁這里做了提前部署,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可問題是:他怎么知道問題點在阿梁這里?!

  “喏。”

  鐘文澤接過宋子杰遞過來的攝像機,伸手搗鼓了一下:“攝像機呢,我是今天白天安排人進阿梁家放進來的,本來就是隨便放放,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要不要我把剛才你作案的過程回放給你看看?”

  阿金臉色陰沉的難看,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逗你的。”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又把攝像機交給了宋子杰:“其實我不會操控攝像機,你要看我也沒法放給你看。”

  “人是我是殺的。”

  阿金腦袋一歪,扭頭看向一旁:“我跟他有恩怨,無法化解的那種,我一時心生怨恨,就把他殺了。”

  “帶回去。”

  鐘文澤卻沒有搭理他,示意宋子杰把人帶走:“先給他包扎一下傷口,被到時候死了。”

  “另外,再通知大部隊過來,把現在給處理一下,直接叫黑車吧。”

  簡單的對現場做了指揮以后。

  鐘文澤、宋子杰帶著阿金就往警署走了,人肯定不會帶到元朗警署去,直接往西貢警署帶。

  由于順路。

  鐘文澤特地讓RICK坐了個順風車。

  “第一次坐警車,感覺如何?”

  鐘文澤坐在后座,掃了眼副駕駛的RICK:“有沒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呵。”

  RICK笑了一聲,抬起眼皮子掃了掃內后視鏡里的鐘文澤,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們會過來?”

  “我不是說過了么。”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你不過是這個案子中無意中被牽扯進去,然后被利用的一環而已。”

  他看著窗外夜幕下的景色輪廓:“你在警署揚言要做掉阿梁,就已經被人覬覦上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其實你已經是槍殺劉天、Max的兇手了。”

  RICK聞言眼皮子跳了跳。

  他不傻。

  稍微細細想一下就已經回過味來了。

  自己原本要槍殺阿梁的,但是被鐘文澤給攔下來了,然后按照鐘文澤的吩咐,給侯警司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表明了自己不會去殺阿梁了。

  沒半個小時。

  阿金后腳就趕到了,然后把阿梁給槍殺了。

  如果....

  如果不是鐘文澤的話,沒有把阿金在現場抓了個現行,那么明天的死亡現場調查結果會寫什么,他已經猜到了:

  彭亦行殺死了阿梁。

  根據現場的痕跡以及死亡致命傷傷口的來看,與劉天、Max被槍殺一案手法完全重合。

  酒店槍殺案,也是彭亦行做的。

  結果會是什么?

  已經不言而喻了。

  此刻。

  RICK的心情無比復雜。

  原本,自己已經被算計拿捏的死死的人,硬是被鐘文澤給強行拉拽剝離了出來。

  這是救命恩人吶!

  車內安靜了下來。

  很快。

  到地方了。

  警車靠邊停下把RICK放了下去。

  RICK開門下車,回身關門的時候,他的手掌停頓了一下,關門的動作遲緩了一下,用非常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

  “謝謝。”

  “呵。”

  鐘文澤笑著點了點頭,欣然接受:“你的槍法不錯,槍也不錯。”

  說完。

  宋子杰一腳油門踩了出去,車子快速的消失在了街道上。

  RICK深呼吸一口,對著自家的房子走去,回到房間里以后,搓了搓臉蛋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經歷的一切太過于夢幻了。

  想了好一會。

  他甩了甩腦袋也不再想這個問題了,伸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習慣性的摸向后腰。

  卻摸了個空。

  “嗯?”

  RICK不可置信的伸手再度摸了摸。

  自己的槍呢?

  這個時候,他這才忽然又想起了鐘文澤臨走前說的那句話“你的槍法不錯,槍也不錯”是什么意思了。

  “我的槍被他順走了?”

  “我記得開槍后就收好了,什么時候被鐘文澤給摸走了?”

  一時間。

  RICK只感覺頭皮發麻。

  這是個高高手啊。

  西貢警署。

  宋子杰帶著阿金回來,先是去給他把手上的槍傷處理了一下,然后把人給丟進了審訊室里。

  然后就沒了下一步。

  按照鐘文澤的說法,先晾他一陣子再說吧。

  阿金坐在審訊室里,再次把自己組織好的說辭理了一遍,就等著他們來問呢。

  但他們并沒有進來審問。

  等了一晚上也沒有人進來,就這么晾著他,等他想睡覺的時候,外面就會有人進來敲桌子,不準他睡。

  阿金心里清楚,這是鐘文澤在熬他呢。

  一晚上煎熬的日子總算熬過去了,但是白天也并沒有人來審問他,反而給了他一頓早點,吃完就讓他睡覺了。

  “切。”

  阿金不屑一顧。

  他自己以前就當過差,對于這種套路那簡直不要太熟悉了。

  遇到那種膽小怕事的,直接施壓突破就行了,輕松就能讓對方開口。

  對于那些老油條,手法就要做改變了,不能太過于強硬也不能太過于和善。

  他們這晚上不讓自己睡覺熬自己,早上又給自己早點讓自己睡覺,不就是典型的打一棍子再給個糖么?

  阿金早就想好了說辭,不管怎么說,那都是一個拖延為主。

  他心里門清的很。

  七天之約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

  只要自己再熬兩天,把鐘文澤給熬下臺,那么這個案子自然會有鬼佬派去接手。

  侯警司那邊,也會最大化的給自己安排活動的。

  那都不叫事。

  阿金把這些都想的非常清楚,所以吃完早餐以后,直接在宋子杰的安排下,上了一臺車。

  阿金不屑一顧:“換地方啊?”

  “對。”

  “呵呵。”

  阿金也沒當回事,熬了一晚上了再加上手上的傷,早就昏昏欲睡了,上了車沒多久就睡著了。

  他是被宋子杰叫醒的,連著踹了兩腳把他從座位上踹了起來:“下車了,到地了。”

  阿金迷迷糊糊的,心里雖然不爽但還是從車上下來了。

  下了車以后,看到正前方的招牌,整個人臉色一變。

  大鐵門大圍墻上,赫然掛著赤柱監獄四個大字。

  “帶進去!”

  宋子杰大手一揮,讓手下把人帶著往里面走。

  這下。

  阿金慌了:“我撲你老木,你他媽的亂來,我要見我的律師,你憑什么把我關監獄去。”

  他非常清楚,直接關監獄,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肯定鐘文澤在搞什么鬼。

  “閉嘴!”

  宋子杰可沒心思跟他說這么多,大嘴巴子啪啪的扇在了阿金的臉上:“我最討厭別人罵我老母了。”

  一看折騰沒用。

  阿金也不鬧了,隨著他們去,他反正就抱準了再熬兩天的心思,坐兩天監又如何?

  兩天后。

  侯警司就會來接自己出去的。

  按照侯警司的話來說,鐘文澤這是窮途末路,搞極端了啊。

  他再怎么搞,還敢弄死自己不成?隨他去吧。

  進了監以后。

  連一套正常的入監流程都沒有,直接塞監。

  他阿金是個病號,也沒有什么特別關照,直接就關進了大號房里,一屋子里滿滿當當的各種坐監的形形色色的人。

  他是新人,有人欺負他,他也不反抗,老老實實的順著他們這些人的心思來。

  一番調教以后,眾人總算放過了他,也沒有再折騰他。

  監獄的基本情況他也了解了,這里主要就是四個大佬管事:

  潮州佬、盲蛇、傻標、大圈龍。

  基本上這個三號監就是他們說的算了。

  阿金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著自己,反正就兩天,熬過去就好了。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

  監獄里鼾聲如雷。

  阿金躺在床上,被吵的不勝其煩,好不容易把自己熬困了,這才堪堪睡去。

  他做了個夢。

  夢到這個監獄是歸鐘文澤管的,他讓三號監的大佬來殺自己。

  噩夢驚醒。

  阿金猛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準備翻個身再睡。

  這是。

  他整個人身子猛的顫抖了一下,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在他的床邊。

  赤裸著上身滿是紋身的盲蛇正站在他的床邊上,就這么看著他。

  身后還跟了兩個小弟。

  “盲蛇哥,我...”

  阿金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盲蛇一揮手,小弟上來捂著阿金的嘴巴,直接把人從床上拽進了廁所。

  沒有任何對白。

  兩個小弟上去就是拳打腳踢,一頓胖揍。

  阿金本就有傷在身,根本沒有反手的余地,純粹挨打了。

  打累了。

  兩個小弟往后一退,讓出身位來。

  盲蛇伸手在排水管道后面一摸,抽出一個一頭磨的尖銳的牙刷來,三兩步上去,直接扎進了阿金的大腿之中。

  “唔唔唔...”

  阿金被捂著嘴巴,痛苦的尖叫著,但是聲音不大。

  盲蛇一言不發,繼續扎人,鮮血順著蹲坑流淌而下。

  也就是這個時候。

  正好起來上廁所的大圈龍看到了,阻止了盲蛇。

  得以放松的阿金沖到三號監門口,拍打著鐵門要看醫生。

  獄警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還沒死,叫什么醫生?別打擾老子睡覺。”

  阿金嘴唇嚅囁,嘗試著爭取:“好兄弟,我以前也是警察的啊,幫個忙,等我出去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感覺身后傳來陰影感。

  好幾個被他吵醒的人一聽說他以前當過差,直接沖上來把人拽了進去,進行群毆。

  “看著點啊,別打死人了。”

  獄警打了個哈欠,掃了眼里面又繼續睡覺去了,順帶著不屑撇嘴:

  “真是個癡線,竟然敢在監里話自己當過差?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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