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鐘文澤剛剛走出卡座又止住腳步,環顧了周圍一圈鄧家勇一干虎視眈眈的馬仔:
“今天的酒也挺不錯的,勇哥還請了這么多小弟在一旁作陪,保護我鐘文澤的安全。”
“頗為舒坦。”
“哈哈哈...”
說完。
鐘文澤再度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在眾多人的注視下,步伐平穩、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冚家鏟!”
鄧家勇目光陰霾的盯著鐘文澤的背影,臉色陰沉,這個局面不是他想要的。
“勇哥!”
鄧家勇的心腹跟了上來,極為果斷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要不要跟出去干掉他?!”
“沒那么簡單!”
鄧家勇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把心腹打發走:“叫兄弟們都撤了吧,該喝酒喝酒去。”
造船廠現在已經到了鐘文澤的盛世集團手中,直接干掉鐘文澤,造船廠更不可能回到自己手里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鐘文澤自己把造船廠交出來。
得想辦法。
今天晚上。
他原本是請侯警司來給自己壓場子的,再搭配上自己的那些小弟,可謂是黑白同時給鐘文澤施加壓力了。
誰知道。
鐘文澤不但沒有任何的膽怯,更是一人之力氣勢壓倒全場,極大的超乎了他的意外。
所以。
接下來。
侯警司如果能出手壓制鐘文澤,這是最好不過了。
鄧家勇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情緒,臉上再度掛出笑容來,歪頭看向身邊的侯警司:
“侯警司,這個鐘文澤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根本就沒有把你堂堂這么大一個警司放在眼里。”
“不能任由他就這么去啊!”
他語重心長的看著侯警司,話里有話的煽風點火,意圖挑起侯警司的怒火。
“年輕人,年輕氣盛總是難免的。”
侯警司面無表情的看著鄧家勇,把指尖的煙蒂掐滅,拍了拍膝蓋起身,語氣毫無波瀾:
“我堂堂一個警司,怎么會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呢。”
說完。
他一招手,招呼過來旁邊的服務員:“買單!”隨即抽出錢包把自己的那份咖啡錢給付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侯警司一邊往外面走,頭也不回的跟鄧家勇說到:“你們生意上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談吧。”
“這種事情,我一個警司也無權參合。”
說完。
他行色匆匆的直接離開了。
鄧家勇坐在沙發上表情錯愕,陷入呆滯,不可置信的看著侯警司的背影。
你他媽的就這么走了?!
好幾秒鐘以后。
“撲你老木!!”
鄧家勇瞪大著眼珠子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似乎又不解氣,大手一揮直接把桌面上的酒水橫掃推倒。
玻璃瓶子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眾多小弟面面相覷的看著怒火大發的鄧家勇,一時間靜若寒蟬不敢說話。
“廢物東西!”
鄧家勇胸膛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老東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人家三言兩語就把你給嚇住了?”
很明顯。
侯警司剛才的話,以及他掏錢買單的動作都在向鄧家勇表達了一個信號:
這件事你自己搞定吧,我就不參合進來了。
不過。
這件事也不能怪侯警司太膽小啊。
畢竟。
侯警司可是見識到了鐘文澤的恐怖之處。
大家都只是第一次見面,短短幾分鐘他鐘文澤就把自己的情況給摸的透透的。
在按照鐘文澤表現出的那囂張跋扈的姿態,萬一惹毛了他,他真的對自己的動手了,那還玩個屁。
自己的警司可不是一天兩天混上來的,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個鄧家勇就跟鐘文澤這種人正面交鋒。
鄧家勇坐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鄧家勇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香煙,開始重新計劃著下一步計劃。
鐘文澤的表現,把他的計劃打了個稀爛,一切都得重新布局。
造船廠。
他勢在必得。
這是偽鈔集團立根與港島的第一戰,絕對不能讓鐘文澤給攪和了。
幾分鐘后。
“撲街。”
鄧家勇再度點上一根香煙,手指在桌面上很有節奏的敲擊著:
“這個鐘文澤,怎么就跟宋子豪、馬克李他們有這么深的交情了?”
“他們應該完全不是一個年代的人才對啊。”
“還有...”
鄧家勇的眉頭皺了起來,喃喃自語:“這個鐘文澤,什么時候在內部搭上了這么一條線?”
鐘文澤對侯警司劍拔弩張的時候,那句“你區區一個警司算什么東西”,不止是對侯警司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對他鄧家勇來說,沖擊更大。
自己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跟這個侯警司搭上一星半點的關系,但是鐘文澤呢?
指著警司的鼻子罵。
一般敢這么做的人只有兩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丑,或者是有比警司更牛的關系。
警司他鐘文澤都敢罵,那他搭上的關系,肯定是個高級警司乃至于說是總警司才對。
這也是為什么,鄧家勇為什么剛才不敢下令讓馬仔就地把鐘文澤打死。
他也怕后面的麻煩。
“呼...”
鄧家勇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甩了甩腦袋招手把心腹喊了過來:
“給我安排人盯著鐘文澤的動態,龍四一定就藏在他那里。”
心腹聞言點了點頭,再次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如果發現了龍四在他那里,直接打進去?”
“不可!”
鄧家勇直接擺手制止:“龍四的女兒小慧就是鐘文澤帶走的,龍四可以藏著,小慧肯定不會藏著。”
“抓不到龍四那就去抓龍四的女兒,我就不信,拿捏住龍四的女兒,龍四會不肯乖乖就范!”
“是。”
心腹應了一聲,看了看鄧家勇忍不住問到:“大佬,為什么不直接做掉鐘文澤啊!”
“做掉他,什么事情都簡單好辦了。”
“因為...”
鄧家勇斜眼掃了心腹一眼,擺手讓他下去:“讓他蹦跶兩天,不用管他,他還有用。”
他總不能說,我怕他鐘文澤背后的勢力吧?
現在的鐘文澤。
他鄧家勇還真不能動。
拋開鐘文澤背后那深不可測的關系不說,光是鐘文澤的盛世集團這一層面,他就不會現在去動鐘文澤。
鄧家勇之所以會瞄準鐘文澤,看重的就是盛世集團的爆紅,看到了它成功發展的前途。
一旦業務做大做開了,完全可以轉變成一個鈔票合理化平臺。
但是。
盛世集團這種獨特的經營模式,他鄧家勇不懂。
所以。
他的想法是等鐘文澤把盛世集團做大做強以后,自己在徹底接手下來。
現在干掉鐘文澤,自己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利益。
先拿下造船廠再說吧。
一步一步來。
這邊。
鐘文澤從北角歌舞廳出來。
背后。
鄧家勇好幾個小弟虎視眈眈的跟在身后。
靠著車頭抽煙的小六見此架勢,立刻丟掉煙頭迎接了上來把鐘文澤擋在自己身后。
他同時伸手摸向后腰的大黑星,目光警惕的看著門口跟出來的馬仔。
只要對方有異動,他就能第一時間擋在鐘文澤身前,同時開槍射擊。
鐘文澤看著小六的這副姿態,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小六一臉警惕的把自己擋在他的身后,但是自己的身高比他高出近半個多腦袋來,他想擋也擋不住啊。
“不要慌。”
鐘文澤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松:“他們不會動手的,如果真的想做掉我,我早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小六聞言頓時沉默,思考了一下好像確實也是這么一回事,索性也就聽鐘文澤的了,一前一后往車上走去。
“澤哥。”
小六坐在駕駛座上卡著安全帶:“我怎么感覺你一點都不怕死啊?”
按照道理來說。
這種當大佬的,應該是混的越大那也就越怕死才對啊,辛辛苦苦搞了半輩子,要是被人一槍打死全玩完。
“不是我不怕死,只要是個人就怕死。”
鐘文澤齜牙一笑,搖了搖頭解釋到:“但是,只要你有著那股子不怕死的莽勁兒,反而能在氣勢上造成碾壓性的優勢。”
“只要你比別人還要不怕死,那么你就會沒事,因為沒有人不怕死。”
小六聽著鐘文澤的這番話,直接就被繞進去了:“什么叫怕死又不怕死...”
“算了,開車吧。”
鐘文澤擺了擺手,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還需要多跟華仔多學學,他比你進步快多了。”
“是!”
小六應了一聲,跟鐘文澤閑聊了起來。
兩人回到別墅。
龍四等人就坐在沙發上等著鐘文澤的回來,氣氛略顯有些壓抑,當看到鐘文澤出現在門口,龍四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阿澤,情況怎么樣?!”
“容我先喝口水。”
鐘文澤手掌在嘴巴前扇了扇:“鄧家勇那個撲街,見面就連著給我灌酒,渴死了都。”
龍四連忙歪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小慧,試圖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去倒水。
誰知道一扭頭直接看了個空。
小慧早就搶先一步,在鐘文澤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折身去了水吧。
“澤哥,喝水。”
小慧拿著冰箱里拿出來的礦泉水遞在鐘文澤面前,抬起頭,眸子中帶著光,脆生生的說到:
“辛苦你了,為了爹地的事情來回奔波。”
“謝謝。”
鐘文澤伸手接過水來,仰頭噸噸噸噸喝了小半瓶,頗為暢快,他沒有注意到,小慧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亮了幾分。
龍四目睹著這一幕,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先是看了看小慧,再看了看鐘文澤,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
李蕓欣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鐘文澤身邊,自然的挽住鐘文澤手臂:
“慢一點喝,我給你泡了醒酒茶。”
“辛苦小美女啦。”
鐘文澤伸手親昵的在她的鼻梁上刮了刮,當面撒了一波狗糧。
小慧眼神里的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
“咳咳...”
龍四還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么,趕緊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阿澤,談的怎么樣?”
“什么情況?”
宋子豪、馬克李兩人也看了過來。
“鄧家勇!”
鐘文澤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天花板:“我了解到他的個人信息不多,但是他們的關系挺廣的。”
“東區的侯警司都被他給請過來一起飲酒了,有點意思。”
“嘶...”
龍四聽到這里,忍不住吸了口涼氣,眉頭皺了起來。
“情況是這樣的...”
鐘文澤言簡意賅,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晚上的事情以后,語氣一沉:“鄧家勇的目的非常明顯。”
“你如果用造船廠跟他做交換,那么你身上的事情也都全部一干二凈了。”
“如果你愿意交出造船廠,那他就會咬死你!”
頓了頓。
鐘文澤補充到:“按照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多出一筆錢,把造船廠賣給他。”
這件事情。
鐘文澤還是決定把選擇權交給龍四,到底怎么決定,還是由他龍四來。
造船廠給與不給,全憑他自己的想法,他不做參與。
一時間。
大廳里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龍四的身上,等待著他的決定,但是誰也參與不了他的決定。
兩種選擇,完全是兩種后果。
龍四沉默了下來,折身坐在了沙發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的拳頭處于不停的握緊與松開之間來回變化。
良久。
“呼...”
龍四深呼吸一口,環顧了周圍一圈,目光與眾人交匯,他的聲音壓低了幾分,看著自己的女兒小慧,緩緩開口:
“如果,造船廠交給他鄧家勇,真的能換取安寧的話,那么就交給他吧。”
他龍四可以不怕事,但他的女兒,不能跟著自己承受這未知的生命危險。
低頭了。
眾人聞言沉默。
誰都知道造船廠交給鄧家勇意味著什么,但是誰也不能去阻止他的決定。
如果不交出造船廠,那么他龍四將永遠無法安寧。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壁有罪,誰讓造船廠被人家盯上了呢?
“行。”
鐘文澤點了點頭,沒有勸龍四:“既然你想好了就行。”
“幫我約他。”
龍四伸手拍了拍鐘文澤的肩膀:“這段時間,多虧你的擔待與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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