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青身體僵硬，手指搭在抽屜里的黑星上，不敢亂動。
好一會。
他臉色鐵青的咬著牙收回了手，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冚家鏟！”
“這句話什么意思？”
鐘文澤愣了一下，他以前還真沒有聽過這句話：“砍家產？不是我砍你的家產，是你自己砍你自己的家產。”
“如果當初你不這么對豪哥跟小馬哥，或許也就沒有今天這個局面了。”
“……”
姚長青嘴唇蠕動，看著一本正經自我理解的鐘文澤，一挑眉：“你不是港島人？”
“不是。”
鐘文澤搖了搖頭：“我是大陸來的，不管是大陸還是港島，都是一個整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啦。”
“不過，大陸人來到港島混這行的，比你們港島人，有一個不一樣的優勢。”
姚長青哼笑一聲：“呵，優勢？”
在他眼里。
大圈仔，呵呵呵。
“對，就是優勢。”
鐘文澤眼角一挑：“因為我們不要命，更能成事，我這么說，你認嗎？”
“……”
姚長青很想反駁，但是鐘文澤今天晚上的種種表現，又讓他無言以對。
這個人，確實不要命。
單槍匹馬就敢跑到自己的公司來跟自己對線。
好一會。
他也徹底放棄掙扎了，伸手把裝有黑星的抽屜推了回去，十指交叉撐著桌面：“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還是那句話，豪哥讓我來跟你混。”
鐘文澤把黑星的彈夾退了出來，快速的拆卸成零件，擺在了桌面上：“豪哥跟譚成的事情，是個人恩怨，現在他們的恩怨了了，為了感謝我，他想讓我來接替譚成的位置。”
“你接替譚成的位置？”
姚長青聽到這里，直接就笑了起來，眼神中毫不掩飾著一股子嘲諷：“你想代替他的位置，不瞞你說，就你還差了點意思。”
“我差了點意思？”
鐘文澤身子往前一探，看著姚長青：“姚叔叔，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我行不行，我說了不算，你說了同樣也不算，只有做了才知道。”
姚長青搖了搖頭，非常肯定的說到：“年輕人，有雄心壯志是好的，但是，事情沒有你遠想的那么簡單。”
“我不是一個人。”
鐘文澤身子往后一躺，靠著辦公椅的靠背，雙腿架在了桌子上：“豪哥他是徹底不想干這行了，但是小馬哥不一樣啊。”
“那天晚上，在西沙灣碼頭，他跑掉了，他還站在我的背后吶，雖然他瘸了一條腿，但是，一個他，抵得上十個譚成！”
馬克李去了澳島。
這件事只有他跟宋子豪知道。
只要馬克李一天不露面，那么馬克李的威懾力，就存在一天，在扯虎皮做大旗這方面，鐘文澤向來麻溜。
在今天的對話中，他無數次扯出了宋子豪跟馬克李，就是用來威懾姚長青。
因為姚長青當年確實默許了譚成的出賣。
所以。
他也怕，事情暴露。
馬克李找上門來。
馬克李雖然忠心，但也僅僅只是對宋子豪忠心，自己雖然是老板，但是要想指揮馬克李，還是差了點意思。
姚長青坐在凳子上，視線就一直盯著鐘文澤，試圖要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透徹。
但是。
徒勞。
良久。
“我可以給讓你跟著我混。”
姚長青做出了退步，已經有了初步決定：“白F這個生意，里面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復雜太多了，各方面都錯綜復雜。”
“嗯。”
鐘文澤點了點頭，把手里的雪茄掐滅在煙灰缸里，示意他繼續說。
“你想直接取代譚成的位置，這是不可能的。”
姚長青無比肯定的說到：“你的個人能力是我看到了，確實有點年輕人的沖勁，只能說，可以用，但是想要位置，不可能的。”
鐘文澤瞇了瞇眼，沒有說話。
“我可以讓你進去當小弟，能不能往上躥，這個就得完全看你個人的本事了。”
姚長青在說起這些事情來，又恢復了自己往日的那種做派來：“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哪怕是做小弟，你也能往起躥，但是如果你不行，那就不能怪我了。”
“呵呵。”
鐘文澤笑著裹了口香煙，不可置否。
“再退一萬步說，我們又不了解你，誰知道你是什么底細啊，萬一你是差佬呢？你說對吧。”
姚長青做出了最后拍板：“讓你跟著我混，可以，但是要位置，這件事你就別想了，哪怕是你現在打死我，我還是這么一句話，不可能。”
“呵呵，姚叔叔，你不要激動嘛。”
鐘文澤齜牙笑了笑，這個結果，跟他預期的一樣，但是也足夠了：“什么事情，不都是商量著來的嘛，在這個事情上，我肯定也不會無理取鬧的。”
取代譚成的位置，這也只是他隨口一說而已。
只要是個正常人的腦袋，都不會答應鐘文澤的這個要求。
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直視著姚長青：“謝謝你給豪哥這個面子，我能保證，以后我能給你帶來的利益，將是無窮大。”
“那咱們就走著瞧咯。”
姚長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話鋒跟著一轉：“不過，你別著急著高興，我是答應了你，但是，你能不能進來做，還要有公司其他的老大同意才行。”
“這個生意，肯定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因為宋子豪小弟的這個身份，很大概率，他們不會同意你的。”
“宋子豪把磁帶交給了警方，已經引起了他們極大的憤怒，恨不得殺了他，你是他的小弟，而且這件事情你也參與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所以，能不能進，還是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很有節奏的敲擊了起來。
能不能說服其他的元老，也是變相的對鐘文澤的一種考驗。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的能力到底有多強。
“沒問題。”
鐘文澤點了點頭：“那咱們約個時間吧，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門票已經到手，能不能入場，就看下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