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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絕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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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伯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陰湖生已經氣急敗壞地反駁道:“陰重凕都沒資格來管我,就憑你?修為高又怎樣,敢擅入我石室,也得看你有沒有命出去,今天就要你知道我少陰宗的厲害!”

  他牙關緊咬,眼中異芒一閃。

  石室靠墻擺放的大翁缸中,立馬有一個開始輕輕晃動,密封住的蓋口被微微震開了幾分,一股陳血的味道剎那間四散開來。

  這其中,還摻雜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奇異香味。

  像是陳年脂膏的味道。

  下一刻,一只怪異的手突然從翁缸中伸出,搭在了缸子邊緣。

  燕澔瞳孔猛地收縮,退后一步后,身上氣勢立馬又漲了一大截,顯然是戒備到了極點。

  以他的修為,幾乎可以吊打陰湖生,但是這大甕缸中伸長來的怪手委實有些恐怖了。

  那怪手雖似人手,卻明顯長了一大截,沒有皮膚覆蓋,血肉似陳年琥珀,其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筋絡,正在劇烈地膨脹收縮,讓人幾乎以為每一次膨脹到極致時都要炸裂開來。

  指間更是長著半尺來長的鋒銳指甲,輕輕一碰到翁缸,立馬就在上面刮出了道道白痕。

  陰湖生此時單手勉強撐住身子,顯然翁缸中的東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操控。

  但他看到燕澔戒備神情,卻立馬狂笑道:“現在知道怕了?去死吧!”

  翁缸中傳來一陣骨節扭動之聲,蓋口猛地被頂起來大半,那股神秘脂香立馬充斥了整個房間,眼看里面的東西已經徹底蘇醒,馬上就要鉆將出來。

  “住手!”

  一聲爆喝之下,土伯原本岣嶁著的身體似乎伸展開了幾分,回身一巴掌直接把陰湖生抽得趴在了石床上。

  翁缸中的東西失了操控,那怪手從缸沿上滑了下去,蓋口也重重砸合了下來。

  陰湖生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直接傻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土伯會在他施術時不顧反噬地打斷自己。

  長這么大,土伯對自己一向恭敬順從、百般維護,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別人的緣故對自己翻臉。

  下手之重,更是幾乎將他半邊臉都抽麻了。

  他羞憤道:“你這老東西跟陰重凕一樣,果然也是靠不住!”

  “少宗主!”土伯眼中全是不忍之色,“你看清楚了,這位是太一院五堂甲首!缸中三絕尸甲才過起煞階段,尚未養成,若讓它被新血刺激,根本不是你我能操控得了的。你圖一時之快,到時候所有人都得死在這里!”

  陰湖生大口喘著粗氣,一開始還有些不服,但隨著土伯的話講完,他起伏不停的胸口也慢慢平靜下來。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向燕澔衣袖位置,那里正繡著不仔細看就會被忽略掉的淺紋圖樣。

  冰燈玉露……

  還是五瓣……

  看到這,他一下就蔫了。

  冰燈玉露是太一院的標志,無人敢仿冒。

  太一院學子都是穿制式青襟,但在每年一次的院試中,能得一堂甲首者,可繡一瓣冰燈玉露在衣服上。

  能得一堂甲首已殊為不易,但凡能得三堂甲首,基本都會被重點照顧,成為千機府內定的人選。

  燕澔青襟上繡有五瓣冰燈玉露,進千機府是板上釘釘的事,而且進去后憑這五堂甲首的本事,步入上位只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要滅個小小的少陰宗,抬抬手都會嫌費勁。

  想起千機府的地位,陰湖生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他本就不是什么骨氣奇高之輩,剛才拋出那番擲地有聲的話,多半是因為連日來的憋屈實在是壓不住了,這才一時之間上了頭。

  此時一冷靜,心里雖還在罵罵咧咧,身體卻誠實得緊,立馬就跪拜在了石床上。

  “燕爺!燕爺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以您的身份也會到這種地方來……”

  說著說著,陰湖生突然又愣住了。

  自己等人干著這些天怒人怨的事,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唯恐被千機府靈監司發現。

  現在一個未來的千機衛就站在自己面前,卻突然變成了自己一伙的……

  該死的陰重凕,終究只是把自己當成個培育尸菇的幫手,除了尸菇的事外,自己一無所知,連燕家這小子加入進來了都不知道!

  燕澔不置可否地點點了頭,忌憚地掃了眼墻角的翁缸。

  剛才翁缸中那東西蘇醒之時,他立馬泛起一陣莫名的心悸。

  那種感覺,就好像翁缸中的東西一丹出來,自己就只能淪為獵殺對象一般,完全沒有活命的可能。

  這已經是很駭人聽聞了。

  要知道,靈修之間相差一境便有如橫隔天塹,足以決定生死。陰湖生撐死了也就是藏靈小成的修為。但其施術之下,竟然能讓已開一扇靈門的自己完全生不出抵抗之心。

  這什么三絕尸甲的厲害,土伯應當是沒夸大半點。

  經這一出,燕澔也算是對少陰宗的詭異手段多了幾分認識。那位選擇和陰重凕合作,看來還不僅僅只是因為那一件事……

  “這三絕尸甲是何來頭?”他故作鎮定地問道。

  陰湖生瞧出他有些色厲內荏,心里冷笑一聲,多少存著些顯擺心理地解釋道:“三絕尸甲,嚴格上來說已經不屬于人間之物了,它乃我宗遍尋泛古大墓找到沉香古尸,再以秘法煉制,歷經青眼、瞳光、血散、陰骨、天風、入魄等六煞才能大成。門中現有兩只,我這只才剛起青眼煞,算不得什么。我爹那只半只腳已過天風煞,那才叫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燕澔聽得脊骨發寒,不過也猜測著這等邪物絕對是見不得光,不然這少陰宗不會淪落到如今寥寥數人,還要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的地步。

  土伯見兩人總算都有了收手的意思,心里重重舒了口氣。

  客套的話還是要說,他朝燕澔一揖到底:“燕澔少爺,不知者無罪,您大人有大量,還請以大局為重,不要再為難于我們。”

  這番話把身份擺得很低,說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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