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在目,故人的音容相貌又再度縈繞在腦海中,修士踏上修行之路后,思維敏捷,靈臺清明,再久遠的記憶也很難褪去。
雖然古平對于卓卿月此時的表現感到很奇怪,不過還是迫不及待的把那塊玉簡拿在了手中。
玉簡內記錄的信息并不算完備,不過寥寥幾段,古平很快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
就這些消息,也讓其不由大吃一驚。
胡寧師兄竟然結丹了,甚至比起自己還要再早上個五六年,如今赫然已經是荊州魔相宗的一名長老。
結丹究竟有多難,古平自己可是深有體會,他自己可是先后經歷了數次機緣,憑借體內鮫人血脈在人妖兩族之間左右逢源,修為才得以進境神速。
而后更是得到了許念圣這一位師尊的大力相助,于中州得到了數件結丹輔助靈藥,這才僥幸算是成功結成金丹。
即便如此,其結丹速度之快也足以讓靈風派其余弟子瞠目結舌,大為震撼了。
卻沒想到胡寧師兄身陷囹圄,困頓于魔宗之內,結果反倒走在了自己前面。
要知道當初自己四位師兄弟之中,天賦最強,修為也最高的當屬江永嚴師兄,如今也不過才堪堪筑基后期,甚至于結丹還遙遙無期。
此外,魔相宗雖然衰落已久,在荊州一眾魔宗中一直陪做末席,但也算是魔宗正統序列,遠勝于靈風派。
胡寧師兄能以外人身份在魔相宗晉升金丹就很不可思議了,而一介新晉金丹竟然能夠成為宗門長老,就更是匪夷所思。
古平也知曉了卓卿月臉色那么怪異的緣故所在,玉簡最后清清楚楚的記錄有這么一段話。
胡寧,魔相宗長老,新晉金丹,為人心狠手辣,據傳在魔相宗內曾經噬師,其他不詳。
噬師,大概卓卿月看到的第一時間,就不由想到了她那位死在魔宗手下的師尊了吧,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師尊也算是死于其手才對。
古平怔住了一下,心狠手辣,噬師,一時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位師兄嗎。
“月兒,這份資料究竟從何而來?”
“碧云宗內如今和魔宗也多有往來,一些魔宗修士資料一直有在收集。”
卓卿月對古平在遲疑些什么心知肚明,起初她第一次看到這些時亦是一般,
“除非魔宗還有第二位名為胡寧的修士,并且其還恰好出身于我們寧州五宗。
否則,這位魔相宗的胡長老,應該就是你的那位胡師兄了。”
那多半應該就是胡師兄了,古平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不論如何,師兄仍舊活著就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至于傳聞所言的心狠手辣等等,古平倒更寧愿相信那些不過是以訛傳訛,亦或者是師兄迫不得已。
畢竟,魔宗的教義就是適者生存,其黑暗和冷酷天下皆知,大概很多時候胡師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吧。
無論如何,還是先找到師兄蹤跡,見上一面,再談其他,古平打定了主意,
“月兒,你可有曾打聽到胡師兄現居何處嗎?”
“未曾。”
卓卿月搖了搖頭,有些為難,
“你也知道,我們碧云宗現今不過控制寧州靠近南荒的這一片偏隅地區,早已經不比當年。
更何況,魔相宗又遠在荊州,我們很難去掌控一名魔宗長老的蹤跡。”
古平這才意識到,寧州早已經不是寧州五宗存在時的寧州,輕輕搖了搖頭,
“無妨,等過幾日,我親自北上走上一遭好了。”
古平打算故技重施,寧州北部如今為魔宗所有,想要在其中尋到幾名魔宗門人簡直易如反掌。
到時間也同樣擄走幾位魔宗弟子,想必對于荊州內部消息,他們應該比起碧云宗會更為熟悉一點吧。
“不若先等上幾日。”
卓卿月眉頭微蹙,她以為古平是打算冒險潛入荊州一趟,有些擔心,下意識出口阻攔。
接著沉吟了一陣,
“這幾日我先拜托宗內一些師兄弟代為打聽一二,畢竟如今和豐城內還是有不少魔宗門人出沒的。”
然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如若還是沒任何消息,我就親自前去丹陽谷一趟好了。”
丹陽谷,古平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個曾經丹道獨步寧州,后來見勢不妙,又選擇背叛了寧州五宗的門派,有些不解,
“為何要前去丹陽谷?”
“你有所不知,丹陽谷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掌教羅真人于煉丹一道天賦異稟,投靠魔宗之后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如今不少魔宗元嬰都要依仗其來煉制丹藥,故而丹陽谷在魔宗之內可是如魚得水,很是吃得開。”
卓卿月語氣中也不免有一股怨意,畢竟丹陽谷不戰而降,不啻于在背后捅了其他四宗一刀。
更何況丹陽谷如今如日中天,碧云宗則是一落千丈,任誰都無法泰然置之。
嘆了一口氣,卓卿月才又繼續說到,
“自我碧云宗于此站穩腳跟之后,丹陽谷倒是曾經多次遣人前來,并且給予了不少幫助。
我于丹陽谷內也有一至交好友,一直保持有聯系,不過礙于種種,縱然其多次邀請,我也一直不愿前往丹陽谷去。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事情,根本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筑基修士所能影響的,原本也怪不得丹陽谷門下弟子。
左右其盛情相邀,我也不該一味回絕,多年未見,索性前去一行。
剛好也可以順帶打聽下你那位師兄的下落,真說起來,魔宗那邊的消息,丹陽谷可是要靈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