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平略一思索,也就明悟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當初在寧州之際,寧州五宗同氣連枝,可是把寧州當成了五宗禁臠,經營的針扎不進,水潑不入,絲毫不允許會有新的勢力入駐其內。
海州雖然勢力眾多,錯綜復雜,也無法如同當初寧州五宗一般齊心協力,不過關于趕走外來勢力這一點應該還是有默契的。
也還好有紫陽宗這一海州宗門,在這件事上反水,且愿意提供庇護。
海州本地勢力內不能齊心,外無法協力,靈風派也因此才能在此順利立足下來。
到了如今,靈風派也仍舊需要紫陽宗的支持,以避免遭到海州勢力的全力壓制。
整件事情真是見鬼,想明白了一切,古平一時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明明知道事情不對,可偏偏脫不開身,甚至于還不得不親身跳了進去。
最后古平還是看向了許念圣,
“師尊,依你看來,這段時間,我當如何行事。”
許念圣臉上罕見的浮現了一絲尷尬之色,
“其實此事說起來也是怪我,宗門如今依靠和鮫人一族暗下交易壯大自身。
此事乃重中之重,故而相關一切門內修士,宗門都會有意相護,不會參與此類事情。
不過也是由于事關重大,宗門內并無多少人知曉此事真相,更不用說知道你參與了此事。
我也沒注意你竟然也在觀禮之列,否則提前言語一聲也就罷了。”
古平這才恍然,為什么這次觀禮,江師兄和秦師姐都沒有來紫陽宗,自己還一直以為是他們在門內事務繁忙的緣故,看來周師叔也動了手腳。
接著古平略有些哀怨的看了許念圣一眼,自己這位師尊,還真的是一點都不靠譜啊。
古平接著略有些期待的看了過去,
“師尊,不然我現在離開紫陽宗如何?”
許念圣搖了搖頭,
“不可,明日就是觀禮之時,如果真的有不妥之處,想必紫陽宗外,此時應該也有人在周邊窺伺了。
我必需要留在此處,你自己獨自離開,更為不妥。”
接著又出言寬慰,
“也不必太過緊張,紫陽宗乃是海州老牌宗門,已經傳承了數萬年之久,實力雄厚。
再者既然紫昀真人早在近十年前,就和我靈風派提前商議此事,證明蓄謀已久,理應做好了萬全準備。
此外,來到紫陽宗之際,我也曾一觀其宗門大陣,玄妙程度決不在青霖山大陣之下,甚至可以說猶有勝之。
料敵于先,此乃天時,此處為紫陽宗山門所在,加上宗門法陣,占據地利,加上邀請有其他修士助陣,更添人和。
依掌門老祖推測,紫陽宗應該能完全取勝,不然,其也不會帶著我靈風門人輕易參與其內。”
古平稍稍安心下來,師尊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除非有著數倍的實力,否則想要攻破宗門根基所在,實屬癡人說夢。
許念圣準備離去了,臨別之際,又出聲叮囑了下,
“此事萬不可透露于其他同門,免得消息泄露,影響了紫陽宗計劃。
真到明日,如若有敵人現身,毋須性命相搏,注意自保,屆時也會有其他師弟傳音,聽其指揮即可,盡量把敵人讓給紫陽宗弟子對付。
畢竟是紫陽宗自身之事,由其弟子頂在前面也是理所應當。”
許念圣離去之后,古平也無再繼續修行的欲望,獨自在屋舍內思索著此事。
紫陽宗位于海州北部,五陽山上,傳承有萬年之久,是不折不扣的修行大宗。
其廣為人知的鎮宗法訣,為紫耀蝕陽大法,玄妙異常。
除此之外,據傳紫陽宗還有一化身秘術,獨步海州,并且只有歷代掌門才有資格修習,極為神秘。
思來想去,古平也感覺許念圣所言有理,紫陽宗萬年門派,結下仇怨有敵人窺伺也算正常,如今紫陽宗占據優勢,理應無虞。
左右自己明日小心應付也就是了,無事發生當然最好,有所異常,當以保全自身為上,自己一個小小筑基,根本也無關大局。
縱然思緒過后,算是稍微放心了下來,不過,畢竟事出突然,古平仍舊是輾轉反側,難以靜下心來,干脆走出了屋舍,眺望著屋外的夜色。
此時此刻,五陽山上,輾轉反側,心神不寧的遠不止古平一人。
月明星稀,夜色朦朧,五陽山腳下,有一黑影恍然間正沿著地面飛速前行,踩在陰影之內,融入夜色之中,極難察覺。
黑影一路向西,最終在一處密林間的空地上驀然駐足,黑影至此之后,空地內才有一個黃袍身影由淺到深,逐漸浮現出來。
黑影看到黃袍修士,毫不猶豫恭敬行禮,
“見過師尊。”
黃袍修士抬了下手,
“起來吧。對了,門內準備的如何了?”
“稟告師尊,宗門大陣共有五處陣眼,其中四處均被我等幾個成功滲入其內,唯有一處,就位于五陽山正中心,宗門大殿之下,實在難以接觸。
故而直到如今,也未曾有機會得手。
有負師尊重托,還望師尊恕罪。”
黃袍修士沒有在意,
“無妨,沒有我的幫襯,單憑你們在宗門內獨立支撐,能夠做到這樣已然不錯了。
只要暫時破壞其中四個陣眼,也足夠宗門法陣效力近乎全失了,不會有大礙的。”
接著又看了黑影一眼,
“自我離開之后,這些年你們在宗門之內,倒是也不容易。
放心,明日一役過后,我重返紫陽宗,必然不會虧待你們的。
你還是速速回去吧,雖然肩負著巡視周邊的任務,不過遲遲未歸,也容易引起他人懷疑。”
待到黑影離去之后,黃袍修士靜靜的站在那里,眺望著遠方夜色中巍峨的五陽山。
已經數百年未曾見到過五陽山了,不知風景是否依然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