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也是吃虧在你倆的配合上了,是么?”
坐在御前會議室的長桌前,劉正認真分析著這場對決的得與失。
這個御前會議室、還有存放書籍的圖書館、甚至是跑馬場等一系列設施,都是由那個娛樂室幻化分隔而成。
這讓何安更近一步理解了李進同學說的那個‘什么都有’的含義,就是表象意義上的什么都有。
畢竟在這個空間內已經歷過多次場景變化的事,何安對此倒是見怪不怪,只是身臨其境,見識那些只能在電視中看到的場景,多少還是讓他感慨了一番。
于是在這場總結會上,何安一邊聽著劉正與李進的分析,一遍觀摩打量著這個中世紀的場所。
“嗯,主要是安哥剛來,彼此還沒來得及互通技能。”李進跟著說道。
被李進這么一提醒,劉正有些歉意地對何安說道:
“這事怪我了,也是太久沒來新人了,讓我們把這一茬給忘記了。今天艾琳和辛巴都不在,那就過幾天,我在這召集大家,到時候我們一起熟悉下彼此的技能。”
何安聽到這里,也加入了對話。
“劉大哥,我想咱們是不是可以做一次虛擬對戰,這樣咱們不但能熟悉彼此的技能,還能了解每個人的戰法特性,然后研究可配合的戰術。”
劉正聽到這里,不由得點了點頭贊同道:
“很不錯的建議,這點可以在我們的訓練場完成,在那里我們可以召喚一些NPC對手,做實戰演練。”
訓練場竟然還可以召喚NPC,這點何安倒是沒有想到,不過考慮到整個庇護所都可以隨意布景,擺設道具,那么在訓練場召喚些虛擬敵人就也在情理之中。
考慮到在這庇護所內時間的相對靜止狀態,何安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劉大哥,關于對這個訓練場的使用,我這有一個想法……”
何安開口說道,他話只說了一半,卻聽李進插嘴說了一句:
“安哥,我感覺你的這個提議會跟我當初的提議八九不離十的,你是不是想說利用時間永恒原理在這訓練場內無限訓練下去?”
“這么說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啦。”何安先是有些吃驚,隨即笑著說道。
“安小子,這個辦法是沒用的,而且我們也不建議這么去做。”劉正搖了搖頭說道。
何安沒有開口去問為什么,他知道劉正大哥會給他答案的。
“怎么說呢,與其說時間在這里是永恒的,不如說是被凍結的更為準確。”
“和時間一同凍結的,還有我們自身的軀體,骨骼與肌肉成長情況以及對神經反應的鍛煉能力。”
劉正邊說邊觀察何安的表情,他見何安逐漸陷入了沉思,這才很滿意地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在這里短時間內研究一些戰略戰術,用技能推演的方式,研究總結自身的卡牌的優缺點,這些都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我們過于依賴這個訓練場,把大量的時間用在這上,就會導致一個可怕的后果。”
劉正說到這里,表情忽然變得凝重。
這有些壓抑的氣氛讓何安和李進都不由得挺直了身板,保持端正地坐在桌前。
“會導致我們的思維和軀體反應速度脫節。”
“思維,脫節?”何安在咀嚼這幾個詞匯,而李進雖然早就聽過,可他再聽下去的時候,卻也跟著陷入了沉思。
“對,在這個被凍結的時空中,我們進行數年、數十年甚至上萬年的訓練,最后返回戰場會導致的結果有兩個。”
“第一,我們的大腦存儲不了如此海量的戰斗數據,出于自保機制,大腦會隨機抽取部分記憶片段打碎了裝進腦里。”
“這會導致我們總結記錄的戰法不全,甚至有時候一個有著明顯缺陷的戰法,被大腦記成了完美無缺,而導致實戰中被對手所利用。”
“第二,這種精神與肉體脫節的訓練,會導致在對戰時,思維對自己的軀體控制做出錯判。”
“比如明明大腦感覺自己可以輕松躲開敵人的這一刀而無需多做防備,但遲緩的身體慢了半拍導致自己被人一刀命中。”
“這些事在逃殺系統的發布初期曾經大規模出現,很多優秀的苦心專研訓練的人才都在那個時期隕滅。”
“所以后來系統才不得不通過在老實人報上的連載攻略的方式,去說明這種做法的壞處。”
何安聽到這種訓練有如此嚴重的缺陷也不由得心頭一緊。
他現在明顯感覺到自己獲取的情報信息有些不足,這在接下來的對戰中會對他十分不利。
劉正看出了何安的擔憂,這位老大哥隨即抬手指了指左手邊,對何安說道:
“這次來了,我建議你現在就過去看看,出門左轉就是圖書館,那些往期的報紙我都放在那里了,對了小李子,你也跟何安一起去吧。”
何安聽完當即起身,告別了劉正,與李進一起前往圖書室。
他很想見識見識所謂的老實人報上面都刊載了哪些內容。
在另一個庇護內,昏暗的燈光,猶如迪斯高舞廳的布局,外加嘈雜的動感音樂,在整個大廳內肆意環繞。
“可惡!”
一個留著黑色短發,帶著耳釘的年輕男子一把將卡座上的酒瓶全部推倒,并用雙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這讓男子的兩名同伴顯得很是不安。
在這個坐著三人的卡座內,耳釘男右手邊是一個梳著齊耳短發,畫著深藍色煙熏妝的時尚女子。
而耳釘男的左手邊,則是一個腦袋锃亮的禿頭男子。
這禿頭男子臉上刻畫著意義不明的紋身,雖然這禿子和那煙熏妝女子都顯得十分社會,但在這里的地位,明顯是這位暴躁的耳釘男最高。
“豪哥,蔣六他們敗都敗了,這事要不就……”禿頭男子對著耳釘男說道。
“就什么?無論是蔣六還是童渦,那都是老子的兄弟,我TM答應過他們的,要帶著他們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說著耳釘男再度狠捶桌面,竟將那玻璃制成的桌面敲得粉碎。
禿頭男看著情緒激動的豪哥,終于不再開口。
而那煙熏妝女子則死死盯住豪哥流血的雙手,有些心疼地說道:
“阿豪,你要怎么辦就說嘛,你別這么激動啊,好不好?”
說完煙熏妝女子伸手抓住了豪哥的右手,一陣白光閃過,豪哥手上泛起一層冰霜,將血液和傷口都一同凝住。
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子,耳釘男的情緒終于有所緩和,他仰頭看著光影閃動的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氣,隨后側頭對那禿頭男子說道:
“大軍,這事交給你了,想辦法找到蔣六他們的對手,我要親自為兄弟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