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日,距離西方國家最盛大的節日圣誕節還有五天時間,此時荷蘭各地都早已熱鬧起來。
鹿特丹的街頭巷尾,各種圣誕裝飾物品隨處可見。
路邊的商店里早就立起了圣誕樹,店員也穿上了各式各樣的圣誕裝扮。
而就在此時,程默也坐上了汽車副駕駛,隨著老夏一起去阿姆斯特丹過年。
阿姆斯特丹是北荷蘭省的第一大城市,同時也是荷蘭第一大城市。
鹿特丹則是南荷蘭省的第一大城市,荷蘭的第二大城市。
荷蘭最大的兩座城市都是“丹”,而且還都不是本省的省會。
南荷蘭省的省會是海牙,荷蘭第三大城市,北荷蘭省的省會則是哈萊姆市,阿姆斯特丹附近的一座小城,在荷蘭國內完全排不上號。
南北荷蘭省,這就是荷蘭國名的由來。
其實嚴格說起來,荷蘭真正的國名并不叫荷蘭。
有點兒怪,但事實就是這樣。
荷蘭真正的國名應該叫尼德蘭王國,英文是The Kingdom of the Netherlands。
在體育賽事當中,人們經常會看到荷蘭的國名縮寫是NED,和“荷蘭(Holland)”二字簡直八竿子打不著,因為NED其實是尼德蘭的縮寫。
而尼德蘭之所以長期被稱作荷蘭,就是因為其國家最核心的部分是荷蘭地區,包括北荷蘭省和南荷蘭省。
可以這么說,尼德蘭這個國家的絕大部分精華都在南北荷蘭兩省,所以才有了省名堂而皇之取代國名的神奇事情發生。
其實荷蘭政府也努力解釋過,他們曾多次發表聲明,表示自己的國名是尼德蘭而不是荷蘭,但世界各國從來都不當回事兒。
荷蘭:勞資的真名叫尼德蘭,你們都給勞資聽清楚了。
各國:好的,荷蘭,我們知道了。
荷蘭:……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南荷蘭省和北荷蘭省其實原本屬于一家,當初都叫荷蘭省,不過當年拿破侖占領荷蘭之后為了分化瓦解荷蘭人的反抗,于是把最精華的荷蘭省一分為二,才有了今天的北荷蘭省和南荷蘭省。
南北荷蘭原本就有著一定程度的分歧,拿破侖的分化政策導致分歧越來越大,后來逐漸演變成內斗并且愈演愈烈,方方面面都要互相爭上一爭,誰都不服對方。
阿姆斯特丹代表著藝術與創造,鹿特丹則代表著勤勞與勇氣,兩者互相排斥,這是荷蘭國內公認的。
南北荷蘭內斗引申到足球上,就有了荷蘭國家德比,阿賈克斯對陣費耶諾德,代表著阿姆斯特丹對陣鹿特丹,北荷蘭對陣南荷蘭。
荷蘭國家德比雖然在歐洲范圍內的名氣并沒有那么大,但火爆程度可一點兒不低。
早些年歐洲足球流氓盛行的時候,荷蘭國內也大受影響,那時候的荷蘭國家德比是不允許客隊球迷入場的,不然很可能會發生命案。
1997年3月,當時的荷蘭國家德比,費耶諾德球迷和阿賈克斯球迷賽后約架斗毆,最終導致一名阿賈克斯球迷不治身亡,這是最近的一次德比導致球迷死亡事件。
※※※
從鹿特丹到阿姆斯特丹的路上,程默抽空了解了下飛燕諾的歷史,同時也對他們和阿賈克斯之間的矛盾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費耶諾德和阿賈克斯,這已經不僅僅是足球上的對抗了。
“阿默,到了。”程默正神游天外,老夏的喊聲把他喚了回來。
老夏家在阿姆斯特丹的東南部,這里屬于阿姆斯特丹東區,附近就是阿姆斯特丹大學,再往東南走幾公里還可以到達阿賈克斯的主場阿姆斯特丹球場。
下了車,程默在路邊商店買了點兒水果作為隨手禮,跟著老夏一起上樓。
上到二樓,老夏拿出鑰匙開門。
“小程,你來啦。”程默進門剛換好鞋,就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叫他。
“哎,夏爺爺。”叫程默的自然是夏老爺子,程默過去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說道:“好久沒過來了,特地來看看您老人家。”
夏老爺子當年是從荊北出來的,程默第一次來夏家做客,夏老爺子見了程默就很喜歡,因為兩人的口音中都帶著點兒“西南官話”的意思,于是總拉著程默問這問那。
“聽說你最近越踢越好了,都要轉去鹿特丹最好的球隊啦?”老爺子雖然已經七十余歲,但身體相當硬朗,說話也中氣十足。
“苦練了一多年,最近確實有些長進了。”
“有長進就好啊,年輕就是要多拼一下,以后才能有出息。聽說你還是讓小滿他爹當了你的經紀人,他能幫你處理好那些事嘛?”老爺子說話可是一點兒不給自己親兒子留面兒,老夏就坐在遠處的沙發上看電視,臉色都開始轉青了。
“您老想多了,經紀人的事兒本來就簡單,夏叔處理得很好的。”程默趕緊打圓場。
“簡單?我還是專門找小滿來問了一哈的,他弄了這么多年都弄不清楚,還不是要你幫忙才上得到路……”
兩人說了幾句,很快話題就轉到了國內,開始東拉西扯的談論起來。
從第一次來夏家時程默就清楚的,夏老爺子出來后這些年再也沒回去過,所以他喜歡拉著程默問這問那。
他老人家為什么沒回去過,程默也不太清楚。
可能是那邊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也可能是某些特殊原因讓他再也回不去了。
夏老爺子應該是個有故事的老人家,他有著自己的秘密。
但誰又不是呢?
程默身上還不是有自己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他永遠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但那又如何。
總之,各自的秘密并不妨礙一老一少兩人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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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是下午兩點左右到的夏家,一直陪著夏老爺子嘮嗑了很久。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夏家門外又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夏老爺子立即說道:“應該是小滿回來啦。”
老夏的女兒夏小滿,今年十八歲,正在阿姆斯特丹大學讀大一。
今天是周五,她自然是要上課的。
果然,程默偏頭向門口方向看去,一個俏麗身影正推門進來。
俏麗身影罩在一套鵝黃色的長款羽絨服之中,進來后隨手關上了門,手撐著墻邊,輕巧地脫掉了腳上的雪地靴,拿出一雙毛拖鞋換上。
此時她才抬頭看了屋內一眼,柔聲道:“程哥,你來啦。”
說話的時候,一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閃了閃,伴隨著兩道彎彎細長的眉毛,還有嫩白鵝蛋臉上的淡淡微笑,讓程默有些口齒木訥,
纖纖淡鵝黃,倩倩素心長。
猶慰深閨寂,且伴一縷香。
這是程默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但他很快回過神來,開口回答道:“嗯,小滿,好久不見啦。”
不得不說,夏小滿就是上一世程默永遠得不到的白月光。
第一次來夏家時程默就被吸引住了,但上一世的程默知道自己沒有接近對方的資本,就只能遠遠的看著,不敢靠過去。
后來“留洋”失敗回國后,程默更是不再多想了,只是偶爾和老夏聊天的時候了解到一些對方的情況。
她大學畢業了,工作了,還有,她一直沒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