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特丹南部，費耶諾德俱樂部門外，一輛寶馬停了下來，車內坐著兩人，分別是球隊技術總監范吉爾和助教范布隆克霍斯特，都是剛剛從鹿特丹精英那邊回來的。
范布隆克霍斯特對正在下車的范吉爾說道：“馬丁，我就不跟你上去了，我還得去見羅納德。”
“好吧，那我先走了。”
范吉爾下車之后沒走兩步就進入了俱樂部總部大樓，上得二樓，徑直推開了主席辦公室的大門。
費耶諾德的主席赫拉德·胡特從外表上看和范吉爾差不多，都是年逾花甲的老人，不過胡特的精神面貌更好一些。
看到范吉爾進來，胡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問道：“馬丁，要不要讓人給你沖一杯？”
“不用，只是去看了場比賽而已，還累不倒我。”
“吉奧尼瓦呢？”
“他直接開車走了，應該去了科曼家里。”
吉奧尼瓦是指范布隆克霍斯特，科曼則是羅納德·科曼，目前的費耶諾德主教練。
范吉爾和范布隆克霍斯特一起去伍德斯廷公園球場，自然是為了考察程默，最近荷乙聲名鵲起的新人。
不過范布隆克霍斯特是代表主教練科曼去的，而范吉爾則是代表的球隊主席胡特。
對于主教練來說，一個球員合適與否，基本只看實力。
但對于球隊主席來說，球員合適與否要考慮的東西更多。
“那個熊貓人的實力怎么樣？足夠踢荷甲嗎？”說出熊貓人的稱號后，胡特自己都笑了笑，解釋道：“今天助理給了我一份報紙，上邊說那家伙是個熊貓人。”
“跟我說一下，他到底是個貨真價實的稀有熊貓，還是個只能當吉祥物的布偶熊貓？”
面對主席的提問，范吉爾認真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根據我的觀察，我認為他是那種更偏工兵型的中場，并沒有那些人吹噓得那么厲害，可能因為他是華夏球員的原因，他的實力被放大了。”
“但要說效力荷甲的話，我認為是完全足夠的。當然，如果要謹慎點兒的話，可以再多考察一下。”
聽了范吉爾的回答，胡特輕輕點頭道：“那好，你安排人去繼續跟進。還有，他的合同情況怎么樣？”
“我問過精英隊那邊了，他的合同還剩半年多，我們要想拿下他，動作必需要快點兒才行。”范吉爾準備得挺充分的。
根據國際足聯的規定，球員在合同期間原則上是不允許私下接觸其他俱樂部的，但這個條款在合同到期前半年時就能自動解除。
換到程默的身上，他的合同明年夏天到期，那他可以在冬歇期就自由接觸任何俱樂部，提前為自己尋找下一份合同。
當然，就算提前找好了下家，也必須把原本的合同履行完才能走人。
如果想提前走人，就必需提前轉會。
想要提前轉會，就得付轉會費。
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胡特也下了最終指示：“既然這樣，你和鹿特丹精英那邊保持溝通，順便聯系他的經紀人，一定做好準備，可千萬不要出岔子了。”
最近這些年，荷甲球隊接連和華夏球員傳出緋聞，并且已經先后有過孫翔（埃因霍溫）、余海（維特斯）、周海斌（埃因霍溫）等人留洋荷甲。
為什么？
自然是為了經紀收益，為了商爸爸的錢。
華夏經濟飛速增長產生了大量的爸爸，嗅覺敏銳的歐洲球隊自然聞風而動，可惜華夏球員自己不太爭氣，一直挑不出個像樣的。
如今突然出現的程默，既有一定實力又有華夏球員身份，基本就是落到費耶諾德嘴邊的一塊肉，他們當然不想放過。
另外費耶諾德早些年也是有過和華夏球員傳緋聞的，對象是曾經的曲播。
2002年時，借著韓日世界杯的東風，很多東亞球員都開啟了留洋歐洲之旅，華夏追風少年曲播也在其中。
曲播得到了英超熱刺和布萊克本的青睞，他本人也很想去熱刺，無奈滿足不了英超勞工證，當時又還沒有特殊天才條款，最終只得和熱刺告吹。
無緣英超之后，當時的華夏國家隊主教練阿里·漢又把曲播推薦給了費耶諾德（阿里·漢曾經執教過費耶諾德）。
其時費耶諾德隊內本來就已有小野伸二、宋鐘國等東亞球員，對曲播倒是很歡迎，可曲播卻在這時突然遭遇嚴重傷病，留洋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就在胡特和范吉爾密謀程默的時候，鹿特丹的另一棟房屋之中，也有兩人在談論著差不多的話題。
“吉奧尼瓦，那小子真有你說得那么好？”羅納德·科曼有點兒不太相信，要真是好球員，會淪落到長期默默無聞，最近才開始冒頭？
俱樂部想引進一個荷乙聯賽的華夏球員，科曼第一瞬間想到的就是商業引援。
當初孫翔加盟荷甲，科曼正是埃因霍溫的主教練，他可是非常清楚那些套路的。
科曼簡單看過程默的履歷，一直在華夏接受的青訓，去年才加盟的鹿特丹精英，而且一整年都默默無聞，今年才突然冒出頭。
這樣的貨色，能有什么好東西？
可范布隆克霍斯特的回答卻非常肯定：“當然，我親眼所見，絕不會錯的，那小子簡直就是個年輕版的野豬，奔跑積極覆蓋面積大，還有一定的進攻能力。”
當年范布隆克霍斯特剛加盟巴薩時，就因為攻強守弱的特點總是被爆，后來野豬戴維斯的加盟才把他徹底解放出來，所以他對獸腰型的中場特別喜歡。
為了說服科曼，范布隆克霍斯特拿出了他準備的東西：“你看這個，這是他最近幾場的比賽數據，每場跑動距離都在12km以上，還有場均攔截和場均搶斷加起來能上雙。”
“場均跑動12km，你知道的，我們隊內正缺一個這樣的球員。”
范布隆克霍斯特是用手機登陸的足球專業數據網站，上面的各種數據都很準確，唯一缺點就是要花錢才可以查看。
當然，對于范布隆克霍斯特這種人來說，那點兒錢只是小意思。
但他愿意自己花錢買數據，足以說明他對程默的喜愛。
科曼是真沒想到，他原本以為球隊想要搞一筆商業引援，于是派自己助手跟過去查看一下虛實。
如果真是沒競技價值的商業引援，他會想辦法給推掉。
可沒想到一場比賽下來，自己的助手居然被圈粉了。
“你真覺得他能幫助到球隊？”先入為主的思想還是讓科曼很猶豫。
“羅納德，相信我，絕對不會錯的。”
‘那好吧，我會和俱樂部那邊溝通的。’
科曼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本賽季的荷甲，埃因霍溫由于人員流失外加主帥變動顯得有些一蹶不振，才賽季初就開始掉隊了。
眼看如此，科曼自然有了想法。
埃因霍溫掉隊，今年荷甲就只剩阿賈克斯一個競爭對手了。
所以科曼想讓費耶諾德管理層在冬歇期引進一兩個好球員，說不定可以沖擊一下荷甲冠軍。
就算沖擊失敗，那也能保底拿個亞軍，獲得下賽季的歐冠參賽資格，同樣不虧。
可科曼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向上陳述，就聽說了俱樂部要引進一個荷乙華夏球員的事情。
于是一通操作下來，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