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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章 瘋仙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修命者開局壽元百萬年

  君臣佐使,上藥為君,養命,中藥為臣,養性,下藥為佐使,治病。

  而南斗,天庭刑部尚書,麾下斗、火、瘟、雷四部,則是司職不同的捕快。

  其中雷部相當于民事部門,因此人間有傳言,做惡會天打雷劈,這里指的就是天庭雷部,而不是天道。

  于是乎,女人一句話,就讓周行心中拔涼、拔涼的。

  開口脆,一竿子支到天庭,意味著這女人即便不是仙人,怕也跟仙人有著莫大關系。

  周行循聲看過去,就見三丈之外,不知何時多了位美貌女子。

  白發白眉、肌膚勝雪、唇藍眸黑、一身大紅衣裙,泛著血光。

  周行對其拱手施禮“烏金山修士莊象,未請教?”

  “冼云裳!”

  丟個三元賣其情報概要。

  “嘶……”

  周行心說:“鬼仙!?要不要這么夸張?毀我高光時刻也就罷了,怎么還真就是個仙人?”

  鬼仙那也是仙,并且眼前這位,明顯不是一般的鬼仙,看看這身裝扮吧,騷氣的很。

  井宿和鬼宿,表現卻是連周行都不如,戰戰兢兢像是闖了禍事的孩子,都不敢正眼瞧人,偏偏又忍不住好奇心,于是偷著看。

  周行訴苦道:“云裳仙子,我不知我們的出現,是否打擾到您,但您的突然蒞臨,卻是真的壞了我們之前醞釀的決斗畫風。生死之戰,這二位情緒都醞釀到位了,您這一來,愣是給嚇沒了。”

  冼云裳用漆黑如淵的眼睛盯著周行,似笑非笑的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說話很逗趣,很討人喜歡?”

  “沒有,只是求生欲望使然,總比被誤會成雷部佐使好吧?”周行一臉坦然。

  冼云裳毒舌:“你這風格倒是跟仙庭的那些人一脈相承,居然能繼承樞機紫霄雷,當真是蒼天無眼。”

  周行選擇了沉默,暗中卻接了話:“蒼天無眼,莫非是黃天當立?”

  他的心態還算放松,是有道理的。

  不管應的是什么劫,無非是絕爭一線。

  而他對‘絕爭一線’這個概念的理解,重點既不是做到極致的‘絕’,也不是勝機渺茫的‘一線’,而是‘爭’。

  ‘爭’代表能戰,代表對方不至于揮手之間,就令他灰飛煙滅。

  只要能爭,他覺得自己就有很高的取勝幾率,而不是什么‘一線’,哪怕對上的是真仙。

  一線,是針對當前的他本身、而統算出的結果,系統不在可統算范疇之內。

  正是因為不在統算之內,他這個穿越者,才有比位面之子都要高的不正常鴻運。

  系統被折算成了運道,每每開掛,就相當于行大運。

  如此一來,情勢就很清晰了。

  假如說他也會殞落,會送命,那么多半只有一種方式,就是命盡運削。

  反過來,神佛當面,未必不能高聲說話。

  畢竟要跪,也只需跪系統一個就夠了。

  所以此時此刻,他并不是特別畏懼冼云裳,怕被其擊殺當場。

  但他不想當一把稀里糊涂的刀。

  如果說他以前因主觀偏好、以及情懷而粉仙道的話,那么現在,他并不覺得他欠仙道什么。

  非要找一個感恩對象的話,也應該是系統。

  雖然跟系統是交易性質的,但他身體一條異界來的咸魚,能被系統選中,就相當于貴人扶了他不止一把,應該抱有一份感恩之心。

  而對于仙道,則是日漸疏遠。

  或許有人會說,他這時碗還沒放下,就開始罵娘了。

  他卻覺得,換個角度看,他是吃了仙道槽里的食,可如果仙道投食,是抱著類似養豬戶喂豬的目的,那他其實沒啥必要感恩戴德。

  他已經有了一顆野豬之心,荒野的生活過得,食槽里的豬食也搶得。總不能養豬戶將整個老林子都化作其地盤,他就不在其中找食吃。斗智斗勇唄,為了生存,不丟人。

  這種情況下,前世受過的教育中,斗爭精神就開始凸顯了。

  階級固化十分嚴重的封建仙庭體系是個什么嘴臉,他是能想到幾分的。

  再看看眼前這位,紅衣鬼仙,一見面就問是不是玉帝差遣的討罪佐使。一個被仙庭體系壓迫而仙不仙、鬼不鬼的衰咖形象,一下子就在他腦海中立起來了。

  的確,弱者不配向強者施舍憐憫。

  那么,當理由不夠充分,避免與之死磕,這也說得通吧?

  劫難躲不脫,越積越難過。

  但他這次寧愿換一個更難挑戰的,而把這個大概率跟仙庭有深仇大恨的衰咖斗士留下,或許日后能因此而看仙庭的笑話也說不定。

  與此同時,冼云裳其實有些心口不一。

  她其實是有些畏懼周行的。

  這種畏懼來自表里兩層。

  紫霄雷霆,總攝一切,可不是說說而已,尤其是對上邪祟系,那絕對是克上加克。

  蓋因邪祟系的終極是混沌,而紫霄雷霆的終極是創世雷霆。

  創世雷霆劈開混沌成就大千,混沌殘余顯化的邪穢又如何是對手?諸如雷霆掃穴等等說法,就是這么來的。

  紫霄雷霆加身的周行,再以修真者的等階界定已經不合適,而應該以洪荒視野去看。

  就像鳳凰一系的異種五色孔雀,自帶五色神光,無物不刷,有幾個敢說其未成年,所以就是個弟弟?

  有些力量,本身就已經達到了近乎極致的高度,但凡能加持這種力量的,且不問因由是什么,只論其實力,就決不該死板的成規去套。

  更何況,修真等階,不過是后天時代,仙道攀爬艱難,而誕生的階梯序列,甚至包藏禍心(從小拄拐、體系洗腦),真正的大才不會循其規、蹈其矩,而是以之為參照,跳出框架,自成格局。

  這就好比睿智之士,在學習期間,不會被泛用課本局限一般。

  因此,周行能成為紫霄雷霆的顯化,只此就讓冼云裳心懷畏懼。

  而這還只是表,里的畏懼,源自不可知,不可測。

  仙人對上修真者,有著層次凌駕的優勢。

  像井宿、鬼宿,冼云裳一眼就能看個通透,兩人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有秘密。

  比如井宿的真正命門是心臟,而不是頭顱,而鬼宿的魂魄則始終游走不定,沒有絕對要害。

  再比如,兩人的法力運行路線,以及有些什么樣的保命底牌,冼云裳同樣清楚。

  都是直接洞悉。

  前者能看到能量脈絡,后者能看到術法模型。

  任何保命底牌的本質,也無非是法則框架超凡能量,而修真者使用的法則框架,對于仙人而言是可見的。

  這就仿佛通過透視眼看到他人衣兜里揣著的魔方的核心結構,然后腦洞關聯,就能琢磨出那是個什么玩意。

  但這個能力在周行那里不好使。

  在冼云裳的洞察仙眼視角中,周行就是個陰陽二氣循環的漩渦。

  這個漩渦稍微看的久些,神魂就會被其抽吸,就仿佛風吹沙飛。

  那種神魂被齏粉式剝離吞噬的感覺,非常的恐怖。

  這其實就是試圖窺他人之道,而又神魂不夠堅韌的下場。

  周行的核心是混沌珠,即便尚未成氣候,也是真道格位,非同小可。

  表里結合,冼云裳根本不知道周行是個什么玩意。

  但她卻清楚,像她這樣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面對強大未知時,不能露怯,甚至要‘很唬’,讓對方知曉自己不好惹,對方在計算利弊得失后,才有較大概率放棄,否則……

  周行也好,冼云裳也好,至少還有著各自的堅持、主張、小盤算。井宿和鬼宿此時此刻則完全沒有這些,之前被生死預警勾動起來的亢奮,如今盡化作了負面效果。

  腎上腺素能讓人亢奮,肢體超常發揮,卻也能讓人乳酸迅速過量而肌肉疲勞。

  比如說過度驚嚇而軟作一團,站都站不起來,就是因為這個。

  多巴胺過量,同樣會出問題(參考《雙瞳》)。

  井宿和鬼宿現在就在承受內分泌過量的痛苦。原本就因為刺激而達成了超常發揮狀態,繼續承受更強烈的刺激,過猶不及而衰。

  不同于周行,井宿和鬼宿一早就知道這一界有仙人存在。

  不是一位,而是多達五位。

  其中,冼云裳被稱作瘋仙子,性情莫測,一句話說不對,就有可能被其摘去頭顱。

  并且,瘋仙子還是唯一的一位居無定所的游仙。這意味著她有可能出現在這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

  一般來說,她即便在,也不會露面。畢竟這一界,鮮有什么事值當的一位仙人重視。可一旦她在人前顯形了,便意味著有不能善了之事,見到她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連被他二人敬若神明的墨灈,都親口承認過,不是五仙任何一位的對手,井宿和鬼宿見到冼云裳就犯慫也就不奇怪了。

  見冼云裳看過來,這二人立刻進入了江湖人模式,井宿自報家門道:“天工府南方井宿……”

  鬼宿施禮接話:“鬼宿!”

  然后兩人齊聲道:“……參見云裳仙子。”

  “天工府,呵…”冼云裳對這大言不慚的稱謂非常的不屑。

  不過嘛……

  冼云裳手腕一翻,手中便多了兩顆紅色丹丸。

  “且服下這十絕血煞丹。”

  井宿和鬼宿頓時滿嘴苦澀,井宿可憐巴巴的道:“還請仙子饒命。”

  “此丹絕毒互攻而成補勢,不但無害,反而有益,只不過得此造化,需要幫我個小忙。”

  井宿聞言,大著膽子最最后一拼,他手指周行,“此人開罪我家府主,若是對付他,我等義不容辭。”

  “你是在跟我講條件?”冼云裳聲音輕飄飄的,但森然的殺意,卻實質化的令大地冰裂。

  井宿下意識的做了個吞咽動作,俯首躬身,道聲:“不敢!”

  他也基本確認,冼云裳要他和鬼宿所做之事,顯然不是對付周行。這讓他感到懊惱,他忠于墨灈,如果能干掉周行,他并不畏死。

  鬼宿則是另一種風格:“常聽府主提起,這世間不畏仙庭的英杰寥寥無幾,而云裳仙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是我等非仙籍體系修士的一面旗幟。晚輩便想,如此賢達,定然不會為難同道晚輩。”

  冼云裳不說話,殺意卻進一步濃烈。

  片刻之后,鬼宿先撐不住了,無奈之下,跟井宿攝取懸浮于空中的血煞丹吞咽。

  片刻之后,身上光芒大盛,更是有法相虛影浮現,竟然一舉沖入了化神期。

  兩人頓時就有些小竊喜。

  他倆自然知道,這種提升是暫時的,并且有著榨取潛能的非顯性代價。

  可即便這樣,仍舊很值。

  提前感受化神期的種種特質,對于日后正式晉升化神期是有莫大的好處的。

  與之相比,潛力過分壓榨的代價不算什么。

  反正自從被制成活偶,潛力這一概念,就基本與他倆告別了。

  “謝仙子成全。”兩人向冼云裳躬身道謝。

  冼云裳嗯聲應答,目光則緊盯著周行。

  周行面色平靜,與之對視,已然是隨時可戰。

  他不會低這個頭。

  光是‘十絕血煞丹’這個名字,就讓他聯想到仙寶事件的白守義的旁門之術。他覺得那系列法門的根源,或許正是冼云裳。

  ‘凡修我功法者,皆為我所用,皆是另類大藥……’仙人們以這一界為果園,玩這種操作,冼云裳玩個猴版的,很意外嗎?

  僵持片刻,冼云裳先開口:“我以一條中型靈脈,請你出手,可否?”

  井宿和鬼宿面面相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問暫時進入化神期和中型靈脈,哪個對他倆更實用,無疑是前者。可單以價值論,后者數倍于前者。

  靈脈的價值,可不僅僅在于其蘊含的靈力,還在于它是調節超凡環境的必不可少的要素。

  它除了具備類引力的吸聚效應,還具有轉化作用。

  小型靈脈在這方面的特征彰顯的不夠充分,中型靈脈就非常直觀了。

  它可以恒久的供應一個總數不超過三十人的修真門派、在靈氣方面的正常開銷。

包括護山大陣的消耗,每千年誕生一位渡劫期修士的消耗(1),等等  井宿和鬼宿雖然是壽齡數百載的修士,又有偃師道的各類傀儡驅策,卻也沒能攢出屬于自己的中品靈脈。

  甚至,墨灈那么大個府主,手中也不過兩條半中型靈脈。其搞出的偃師寶船計劃,其實就是另類的湊靈脈之法。

  眼瞅著魔臨在即,靈脈的價值更是大大提升,一條中型靈脈,都能請動大乘出手了。

  雖然此刻的周行讓人看一眼就心慌,但他倆還是放不下其基底乃是金丹的事實,覺得冼云裳給了個大大的溢價。

  而周行本人,則想起了前世的一個梗:我本想義正言辭的拒絕對方的收買,告訴他們科學家的尊嚴不容侮辱,科研不容褻瀆,但他們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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