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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除惡務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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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坡上霎時陷入死寂。

  群龍無首的云霄鐵騎竟然卷土重來,再寇邊關,委實該殺!

  夏侯淳臉色霍然一變,有些陰沉,寒聲道:“云霄賊心不死,真該斬盡殺絕。”

  這時丁仲因與華元化二人也趕至此地,抱拳道:“殿下,這支云霄偏師主將雖失,但戰力仍在,萬萬不可小覷大意了。”

  華元化微微皺眉,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敵寇叩關,當尋思破敵之策,怎可未戰先怯?”

  丁仲因聞言一噎,漲紅了臉,卻未曾反駁。

  姚崇上前,對著夏侯淳:“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彼等攻打蔚州,怕是為了取糧。”

  天心不懂軍政,不悅道:“沒糧?不是說云霄從不帶糧么?都空手深入敵境了,怎么突然想起沒糧了。”

  這時,那位斥候臉色遲疑,欲言又止。

  夏侯淳抬眼,溫聲問道:“可還有何情報?”

  斥候抱拳,凜聲道:“啟稟太子,據斥候營所知,向東潰逃的云霄輕騎在混亂半日后,便恢復如常,甚至還有數位偏將被斬,但軍隊依舊秩序井然,應該是有強力存在接手了。”

  夏侯淳輕輕點頭:“應該是蕭世龍接手了。”

  姚崇聞言一肅,對于那位心狠手辣的云霄十三殿下的手段,他早已領教,能被云霄皇帝寵愛也不是沒有理由。

  他深吸口氣,沉聲道:“那位云霄皇子先前雖被殿下敗退,但未傷根本,而今又再掌兵權,儼然是如虎添翼,已成我大靖心腹大患。”

  忽而,斥候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朝著夏侯淳便砰砰直響的磕了好幾個響頭,滿頭瘀血,模樣駭人。

  直接驚了夏侯淳等人。

  只見他泣血抬頭,嘶聲道:“卑職叩請太子發兵馳援蔚州,以阻蕭賊的惡舉。”

  大靖本不興雙膝叩拜,尤其是對于大靖邊將而言,因為他們是戍衛國家邊境的勇士,無人有資格讓他們磕頭納拜,但此刻這位斥候營小兵卻行如此大禮,可見此事非同凡響。

  夏侯淳肅容,快步上前,意欲將他扶起,沉聲道:“快起來,究竟出了何事,你仔細說來。”

  斥候臉色慘然道:“太子,那云霄賊寇潰逃后,便一路劫掠我邊境村莊,燒殺屠掠,無惡不作。”

  “若這也就罷了,可他們所到之處,不僅將金銀財寶悉數搜刮走,還搶走了一切東西,是真正的人畜皆空啊。”

  他聲音凄厲,哀嚎道:“甚至他們竟然將我大靖百姓屠殺后,腌制成肉干,當做口糧啊!”

  “而且這次他們攻打蔚州時,便放出話來,要屠滅整個蔚州,十日不封刀,以作攻掠我大靖內腹的糧食啊。”

  丁仲因勃然大怒:“狗賊!我要滅他全族!”

  華元化一臉寒霜,咬牙切齒地道:“畜牲!早知如此,先前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將那群畜牲留在雁門關!”

  肉干?口糧?慕容煙眼神一晃,仿佛看見成千上萬人口中發出凄厲的哀嚎慘叫,再被像豬狗一般宰殺,被剁成一條條人肉干,然后被云霄輕騎們歡天喜地的腌制好,掛在馬背上。

  血腥,殘暴,狠毒。

  竟然如此駭人聽聞,簡直比禽獸還不如,枉自為人。

  她眼神恍惚,喃喃自語地道:“惡魔,惡魔。”

  她胃口翻騰,當即生出嘔吐之意。

  天心雙眼冰寒,渾身氣息冷若冰窖。

  王師立雙手握住長朔的手都在顫抖,嘴里溢血,儼然怒極。

  他咬牙切齒地道:“彼等孽障,全部都該趕盡殺絕!”

  宋小婉俏臉慘白,死死攥緊張明月手腕,倆人抿嘴不語,第一次感受到了云霄輕騎的喪心病狂。

  張明月寒聲:“那些茹毛飲血的賊寇就該一輩子蹲在漠北荒原,永生永世都凍死在北極冰原之上。”

  郭融垂頭,看著懷中寶劍,陷入了沉默。

  他在想,修劍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了功名利祿,還是為了宗門傳承?

  亦或者是,家國天下?

  以往一直主張超然于物外的他,頭一次為‘何為劍道’進行了思考。

  劍者,兵中君子也。

  而執劍人,也當有君子之風。

  君子之風自然不僅僅只是佩玉環刀、冠帶俄博,更是一種俠義風采,忠君愛國。

  他郭融當不成君子,也無法成為儒家那種的忠君愛國的信徒,但他隱隱覺得,若說劍道還有真正的君子之風,那便只有一個,即保家衛國。

  劍有俠義,當為劍俠!

  他目中似有劍鋒縈繞,冷冽吐出一句:“劍為殺人器,當斬敵酋顱。”

  這一刻,他破損的心境,似乎隱隱有愈合之兆。

  “殿下!!”斥候哀嚎祈求道。

  夏侯淳將斥候扶起,寬慰一番后,臉色一肅,沉聲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接下來還要你們探查敵情。”

  斥候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當即止住痛苦,抱了抱拳后,便恭謹退下。

  這一刻,溫婉如水的慕容煙一臉煞氣:“世兄,不殺掉這些地獄魔鬼,慕容終生難安。”

  宋小婉杏眼晶瑩,仿佛看到了座座如山尸骨,堆積在眼前,她也果斷道:“太子哥哥,慕容姐姐說得對,不能讓這些賊寇活著回去。”

  天心不再說話,唰,她直接亮出了法寶了。

  眾人看向夏侯淳,只見他杵劍而立,眺望著遠方的雪峰峻嶺,目光漸漸由平靜趨至凌厲。

  夏侯淳猝然抽劍,一臉冷冽,殺氣騰騰的低吼道:“云霄賊寇,枉為人子,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蕩盡不足以報之血海深仇。”

  他霍然轉頭,對著丁仲因厲聲道:“立馬給雁門關周瀛、王瑾傳令,讓他們即刻派兵馳援蔚州;另外給朔州陳閣老傳訊,就說本宮意要這三萬云霄輕騎全部葬身我大靖境內!”

  他目光冷酷,殺伐果斷:“便是本宮戰死于此地,也在所不惜!”

  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丁仲因、華元化等人心頭一震。

  他們看著劍眉冷冽,一臉肅殺與果決的夏侯淳,心中敬仰油然而生。

  “殿下!!”一提戰死,丁仲因變色。

  華元化肅容沉聲道:“殿下乃一國儲君,怎可以身犯險?這豈不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顧么?還請殿下三思。”

  王師立面無表情,侍衛在夏侯淳身側,但聽到夏侯淳言及‘死’字時,下意識握緊長朔,頗有為其擋死之意。

  夏侯淳轉身,看了看幾人,丁仲因是真忐忑,華元化則客氣勸諫;天心則是混不在意,管他夏侯淳死活,與她無關。

  唯有宋小婉、慕容煙二人臉色掛著擔憂,報仇是另外一回事,可若要夏侯淳的命去換,她們就不愿意了。

  張明月目光復雜,心中慨嘆,這還是當初那個庸庸碌碌的淳熙太子嗎,怎么會如此驍勇?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太子,才值得他們追隨。

  夏侯淳笑了笑,繼而笑意收斂,認真地道:“我大靖自太祖皇帝開始,便立下了‘天子死社稷,皇子守國門’的規矩,而今我大靖邊民慘遭屠戮,我作為大靖太子,若貪生怕死的不聞不問,有何資格面對萬萬大靖子民?”

  慕容煙正欲再說,夏侯淳灑然一笑:“實不相瞞,自從我北上開始,我這條命就不屬于我自己來。”

  丁仲因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大聲道:“末將愿誓死追隨太子,殺盡來犯敵寇!”

  華元化深深地看了眼夏侯淳后,釋然抱拳:“太子既有獻身之心,卑職豈會茍且偷生?此行愿為殿下保駕護航,阻敵箭于殿下三尺之外。”

  郭融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你放心,有我在,必不讓殺手刺客近你周身一分。”

  識蟬微微一笑:“我佛慈悲,當渡盡世間一切魔,永鎮阿鼻。”

  宋小婉掙脫張明月,來到夏侯淳身前,仰頭疾呼道:“我也可以助你上陣殺敵。”

  張明月顰眉,正欲勸阻,卻被身后一扯,她回頭一看,正是姚崇。

  只見他微不可察的搖頭,張明月便不再多言。

  姚崇暗松口氣,他之所以不讓張明月勸阻,是因為他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太過剛烈,平常看似溫和,實則是位外柔內剛的強硬存在。

  隱隱間,似有太宗皇帝的剛愎自用的性子了。

  換言之,夏侯淳決定的事情,別人無法阻止。

  或許只有當今圣人才可以。

  夏侯淳低頭看了看身前的小巧玲瓏身段的宋小婉,他心緒微復,伸手撫摸了一下宋小婉,輕聲道:“你不能隨我們去。”

  宋小婉愕然:“為什么?”

  夏侯淳轉身,“不為什么。”

  慕容煙垂簾不語,但依舊默默跟上。

  天心冷笑連連,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當著慕容妹妹的面,護著那個小姑娘,這個姓夏的果真是無恥。

  夏侯淳目光一抬,落在郭融身上,微微欠身:“有勞郭師傅送她回雁門關。”

  郭融皺眉:“我必須在你身側。”

  夏侯淳想起先前遭遇,隱隱知曉,或許那道涅槃重生的機緣或許就在幽州。

  他必須置之死地,方能破此劫難。

  而郭融、識蟬等人就是他最大的心理阻礙,因為多了他們,夏侯淳便會覺得有恃無恐,這不利于修行。

  甚至,他心中隱隱有個打算,一待幽州之事結束,他便南下環游大靖,察查人間百事,如此方才是真正的修行。

  他目光銳利,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解蔚州之危,再鎮壓住幽州叛亂。

  當一切妥當后,才能考慮抽身而退。

  夏侯淳對著郭融肅容抱拳:“郭師傅,婉兒如同我本命,她手無縛雞之力,實在是不宜上戰場,還請您將她護持回關。”

  “我不我不!”

  宋小婉一聽這話,小臉驚慌,正拒絕著,夏侯淳目光溫柔,直視著她的含媚杏眼,認真地道:“你們都是我的本命,不容有失,因為你們若是受傷,會比傷在我身上,更痛一萬倍。”

  宋小婉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閨房小千金,何曾聽過這些情話,她臉色發燙,看了看一臉堅毅的夏侯淳后,頓時明悟了。

  她拼命的點頭,如小雞啄米,“好,太子哥哥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夏侯淳欣慰一笑,拍了拍宋小婉小腦袋,輕聲道:“照顧好自己。”

  她拼命的點頭,滿眼淚水,螓首埋入夏侯淳懷中,嗚嗚直哭。

  夏侯淳哄好宋小婉后,便在思索破敵之策。

  他忽然想起,那位乘水師戰艦順流而下入海,后沿著海岸北上,再登陸幽州的郁竹筠現在究竟如何了。

  還有在東都招兵買馬的劉文珍、翁伯英不知能否籌備好一支偏師。

  另外,承諾提供錢糧的柳氏家族一直杳無音訊,莫非出爾反爾,倒戈相向了?

  夏侯淳下意識瞇眼,解蔚州之危倒沒有多大難處,但如何將這寇關犯邊的云霄賊寇悉數留下,卻是個天大難題。

  這時,姚崇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可是在思索滅敵之策?”

  夏侯淳臉色微緩,頷首道:“包括先前叩關朔州城的那支偏師在,兩支云霄輕騎仍有接近三萬,這股力量一旦被擰成一股,足以橫掃邊境的任何一座城。”

  姚崇臉色一正:“我以為,殿下當不必為此煩憂。”

  “哦?姚兄莫非有破敵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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