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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原來我也是修真大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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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之夜,張燈結彩,百貨琳瑯滿目,兩側樓閣鱗次櫛比,水榭歡歌笑語。

  街上履者如織,人頭攢動,宛若潮水,人聲鼎沸。

  街里巷道間,叫賣吆喝招呼聲聲聲不絕,嬉笑怒罵驚呼句句句不停。

  太康設有東、西兩市,喧嘩嘈雜卻秩序井然,有諸國商販旅客在此販金賣銀、典物當寶以及香料鹽茶交易等。

  街邊不時傳來面紅耳赤地爭執聲,引來四周圍觀后便有‘市役’調停紛爭、制止吵鬧,復歸安然。

  適時自東宮后門悄然走出四人,俊彥淑女并肩而行,恭奴婢女稍落兩步,邁出冷清寂寥的東宮、穿過默然矗立的興安門。

  沿著巍峨高聳、富麗堂皇的赤紅皇城與天地齊線的永昌坊一路直行,便匯入朱雀大街。

  一路走來,這對玉人早已吸聚了明暗中無數道目光,除了男的豐神俊秀、氣宇軒昂的卓然氣質外,便是那長袖寬裳的錦袍姑娘了。

  只見其款款而行,舉止端莊,凝脂鵝頸高傲挺立,筆直纖背彎出少許弧度。

  自皇城而出,非尊即貴,即便身側并無兇神惡煞的侍衛護持,仍讓不少潑皮無賴望而卻步。

  敢在皇城根下混飯吃,誰又不是長了七竅玲瓏心?不曾煉就一雙火眼金睛一般都活不過三兩日,那些言情小說中的無腦流氓別處有,但太康沒有。

  能挨著皇城混的人,從來只有能人與聰明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與庸人。

  這兩對主仆不是別人,自然是出宮賞燈觀月的夏侯淳與蕭霽月等四人了。

  夏侯淳看似閑情逸致,蕭霽月卻看出他心不在焉,外間盛傳靖帝閉關,讓太子監國、蕭妃聽政。

  但只有她知曉自家姑姑的厲害,不過半月功夫便掌控了大半朝堂,僅剩幾只太子黨還在角落里亂吠撕咬,似有不甘。

  而眼前這位太子殿下也在監國當日直接被架空,被她姑姑蕭妃一紙令下敕封禁足。

  而太子也不甘示弱,當即聯絡禮部尚書陳功、麒麟閣大學士張延壽以及侍御史關九思反撲,卻被鐵血鎮壓。

  張延壽被踢出宰相之列,陳功更是凄慘,直接貶至肅州吃沙子,掛個刺史的空名頭渾渾度日。

  甚至令太子黨渾身發冷的是,侍御史關九思去了一趟東宮后,便氣急敗壞地跑出。

  臨走之前還朝著東宮大門破口大罵,直言太子這個蠢貨,竟敢要與蕭妃爭權奪利,簡直不當人子。

  東宮震怒,直接奏請處死關九思。

  萬寧宮聞疏后鳳眼一掃,朱筆一揮便給這位耿直不阿的侍御史提了兩個品階,從六品下一舉邁過五品門檻,成為大靖新任鸞臺給事中,堪稱根正苗紅的帝國上層。

  鸞臺,乃是蕭貴妃垂簾聽政后,敕書門下省新改之名,給事中者,正五品上也。

  靖律規定,給事中掌陪侍左右,分判省事。

  凡百司奏抄,侍中審定,則先讀而署之,以駁正違失。凡國之大獄,三司詳決,若邢名不當,輕重或失,則援法例退而裁之。

  蕭妃看重關九思,無非其忠君耿介之名,以‘裁舉刑名’之權誘其俯首稱臣。

  但夏侯淳獲悉中書此決后,明為如喪考妣,實則心里樂開了花,暗笑你血賺,孤也不虧啊。

  靖國朝廷中樞三省,鸞臺門下省早就落入蕭貴妃股掌之中;而西臺中書省自不必說,乃蕭元正之心頭肉,誰抓誰死。

  然而這位鳩占鵲巢的蕭相卻占著茅坑不拉屎,雖然手握中書大權,掌軍令、度百揆、執大政卻未佐天子。

  所謂的‘緝熙帝載’更是一個笑話,唯有將‘統合天人’倒是發揮到極致。

  不僅大肆培植黨羽親信,在靖國禁軍、鎮軍以及邊軍悄悄安插人手,搜刮民脂民膏以豢養爪牙鷹犬、供奉軍將,一直做的極其隱晦。

  但百密一疏終究還是被人逮住,狠狠參了一本。

  故其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唯有昌臺尚書省一直為靖帝獨掌,但奈何靖帝剛去,昔年隱患便悉數爆發,一片亂象。紛爭不休,道一聲‘八仙過招,群龍戲海’都不為過。

  譬如那位坐觀垂釣二十載的張宰輔,俯瞰靖國上下,手里還死死攥緊吏部,冷眼旁觀朝局發展。

  對于這位不怒自威的張首輔,夏侯淳一直心存敬畏,畢竟對方當年可是跟先帝太宗平起平坐的人物,其‘相權’幾乎與當年的百年輔臣秦道夫一較高下。

  夏侯淳微微瞇眼,據老頭子私下透漏,昔日奪嫡時這位便穩坐釣魚臺。

  觀風八面而不倒,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坐定閣中不放松,連他都無可奈何,堪稱靖國廷臣中的‘不倒翁’。

  也有一直韜光養晦的徐閣老近謹守著工部的一畝三分地,將其打造的固若金湯,滴水不漏,也不主動出擊,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的典范。

  昔日的陳相,而今的禮部尚書陳功單就‘牝雞司晨不合祖制’一言,率先戳破蕭貴妃鳳舞九天、獨霸朝綱的熏心利欲,并將其‘路人皆知的司馬昭之心’暴曬于光天化日之下。

  那位從幕后走向臺前的新任鸞臺之主惱羞成怒,大發雷霆,據說事后萬寧宮整整咆哮了三日。

  但夏侯淳卻對這類謠言嗤之以鼻,那位看似觀道,實則修佛,安忍不動如山,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

  而這才是真正令夏侯淳不敢輕舉妄動的緣由之一,不僅僅是他手中底牌孱弱,更是對手實在太強。

  當然,現在也正是夏侯淳悶頭發展搞建設的大好時機,一旦那位蕭貴妃梳理好朝堂,便徹底沒了他容身之地。

  老頭子一意孤行,前往天都峰后至今未歸,靖國朝政大半堆于三省六部。

  蕭貴妃名為‘聽政’,實則獨攬大權;太子夏侯淳名為輔國,實則監宮,坐困愁城。

  想到這里夏侯淳就忍不住罵娘,這死老頭子為了一己私仇,拋下這偌大家業不管,跑去觀禮掌教羽化飛升,還振振有詞地說小爺若連如此大局就玩脫了,那就沒資格當皇帝,聽聽,這說的是人話么?

  明明是自己手癢,還瞧不起我無法掌控大局,我才幾天啊。

  夏侯淳心中罵罵咧咧,憤憤不平,凜冽的寒風颼颼而來,鉆進錦袍棉襖,刺入肌骨血肉,令身旁蕭霽月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阿切~”。

  夏侯淳瞥了一眼左顧右盼的劉文珍,暗罵你個死太監功底深厚,玄功護體,卻忘了我們弱肉凡胎,抵擋不住這三九天氣啊。

  他下意識地脫下厚披風,裹在蕭霽月身上,笑道:“寒冬未過,切忌陰寒入體。”

  蕭霽月含羞待放,不知是凍紅還是羞紅的臉頰莫名發燙,淺笑道:“兄長陽剛之氣雄渾,武道氣息綿長,玄功造化在我靖國更是首屈一指,妹妹自是不如。”

  這話說的夏侯淳一愣一愣,他這才內視己身,嚯,原來我也是修道界的大佬啊!

  凡境四重中,此身不知何時越過‘凡竅境’,臻至‘真氣境’,而且距離第三重的‘清丹境’不過一步之遙。

  夏侯淳心神恍惚,暗自喃喃道:“太子兄弟給我留了具好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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