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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國運傾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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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吃飯。”

  蘇若然手里捧著一碗瘦肉粥遞給方景仲,方景仲看了一眼后笑道:“又是他們送來的?”

  蘇若然點頭:“恩。”

  “哎……”方景仲嘆了一口氣從蘇若然手里接過那碗粥,此時他們來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方景仲面前就是一塊如同綠寶石一般的湖泊,身邊是鋪滿落葉的樹林,進入三月,這些樹上也開始長出新的樹葉,四周一片春意盎然。

  湖對面的村莊有稚童在奔跑,這里宛如人間仙境。

  方景仲接過蘇若然手里的粥,用湯勺在里面攪了攪,忽然輕笑一聲,大口的吃了起來。

  蘇若然敏感的發現方景仲的心情一下變好了很多,于是好奇問道:“老師?”

  “怎么?”

  蘇若然搖頭:“沒什么。”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忽然心情變好了。”

  “恩。”

  “你看看對面的村莊。”

  蘇若然抬頭看去,村莊的規模并不大,只有大約十余戶人家,稚童在奔跑玩鬧,婦人在漿洗衣物,看上去井井有條,只是這村子里看不到幾個男人。

  就在她細心看著的時候方景仲說道:“你看那座村莊,稚童玩鬧,婦人雖然忙碌但臉上多見笑顏,可以看出她們并沒有什么憂心事,若說唯一憂心的可能就是他們的男人還沒回家,此地已經歸屬夏國管轄,若夏國軍隊對百姓不好的話這座村莊斷然不會是這種樣子。”

  “說明夏國當真是紀律嚴明,沒有驚擾百姓一絲一毫。”

  聽著方景仲的話,蘇若然點頭說道:“弟子在天渠城中醫治傷兵數千人,也從未聽說過有人騷擾炎國百姓,倒是偶然一次弟子聽到我治療的那些人交談,在得知弟子出生炎國后警告其余甲士,不許傷害炎國無辜百姓。”

  方景仲點了點頭,忽然嘆道:“陳夫子才是真正的大醫,我們只能醫人,但他在醫治天下。”

  蘇若然默然點頭,兩人又看了一會后方景仲吃完粥,將碗筷遞給蘇若然說道:“走吧,今日多趕一點路程。”

  “早些讓這些婦人的丈夫回家。”

  這一趕路就是半個月,從被夏國掌控的地盤進入炎國的地盤,一過界方景仲就能感覺到明顯的不同,被夏國控制的郡府井然有序,百姓生活一片安穩,但在炎國控制的范圍已經是人心浮動,到處都是逃荒的百姓,野外更是隨時都能遇到劫道的賊寇。

  方景仲等人不時就能遇到一伙伙的百姓背著行李往夏國控制的地方走。

  “老婆子快點,等進入武安郡就好了,就有好日子過了。”

  “聽說加入夏國戶籍可以分發田地,減免賦稅,甚至還有銀錢拿,此話可是真的?”

  “當然!我聽我們同村的二娃子說的,他給他們父母寫信了,我們都知道,聽說這個叫安家費!”

  “夏國拿來這么多錢?”

  “你們不知道,我聽說夏國鎮東軍每到一個城池對百姓的東西都分毫不動,對本地鄉紳富商都會調查,一戶戶的聽取民意,若有作惡多端之輩直接拉出去斬首,抄沒的家產田地就用來分發百姓,若是本分之人則分毫不動,還會與他們做生意,所以如今炎國那些惡紳都在阻止夏國。”

  “好!殺的好!夏國真是來晚了!”

  “你看那個馬車,還往炎國方向走,指不定就是惡霸鄉紳。”

  “對。”

  方景仲:“……”

  坐在馬車里的方景仲有些無奈,聽著這一路走來百姓的議論,他充分的知道了什么叫做民意,這是他坐在蒼山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之前還總覺得心里有些不踏實,但自己來了一趟后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它不屬于一家一戶,甚至不屬于哪一國,它屬于那些只想著吃飽飯的百姓。

  既然你炎國管理不好,那就讓有陳夫子的夏國管理,這就叫大勢所趨。

  同時,也就是在方景仲朝著炎國趕的時候,一只隊伍也進了炎國的王宮。

  炎王設宴隆重款待了到訪的眾人,這只隊伍是從晉國派來的使節,也是炎國如今的救命稻草。

  酒過三巡,歌舞上陣,喝到微醺后炎王終于開口說正事,他笑著說道:“此番多謝你們晉國伸出援手,我炎國愿意與晉國結為盟友,永不互犯,共同抵擋夏國的野心。”

  晉國來的主事著是一名頭戴高山冠的中年男子,即使在這種場合他依然面色嚴肅的說道:“炎王,雖說我們晉王同意于貴國商談援助之事,但結盟事關重大,還需在下回去秉明晉王再行商議。”

  炎王被掃了面子,但也不好發作,坐直身子吐出一口氣后臉上又露出笑容說道:“這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高使節打算如何商議?你們晉國愿意出多少兵馬?”

  “兵馬之事暫且不急,若要我晉國出兵,炎王需答應我晉國幾個條件。”

  “哦?說來聽聽。”

  “第一,炎國需割讓與我晉國相鄰的三郡之地作為誠意,也方便我晉國屯兵。”

  此言一出,炎國方面的大臣就拍案而起,怒道:“荒謬!如此行為,你們晉國與炎國又有何等區別?”

  高使節冷笑說道:“區別便是我晉國只要三郡,而夏國要滅你炎國。”

  “你!!!”

  “好了,坐下!”炎王面色難看的喝止了大臣,深吸一口氣后板著臉說道:“此事寡人需要考慮,容后再議,還有嗎?”

  “有,我晉國拍出的兵馬一應糧草,戰損理當由炎國承擔,并且向我晉國支付借兵費。”

  炎國這邊又有大臣要忍不住了,但炎王壓住了他們,說道:“三郡之地還不夠借兵費嗎?”

  “那是前提!”

  “此事也稍后再議,還有嗎?”

  “有,我們拍出的兵不受貴國管轄……”

  大殿里展開了激烈的交鋒,等最后商談完時炎國不少大臣都哭了,嚎啕大哭道:“喪權辱國!喪權辱國啊!!!”

  如果說夏國是堂堂正正的在侵略他們,那晉國就像是來打劫的強盜,一刀一刀的割他們的肉啊,偏偏他們還毫無辦法。

  當天晉國使節走出去后炎國大殿上就撞死了兩名大臣。

  聽著身后的喧鬧聲,已經走出去的晉國使節中有一名穿著黑色裙子,黑紗遮面的妙齡少女回頭看去,在她眼中有玄妙之氣交雜,炎國王宮上空那如柱般的國運清晰可見,只是在那國運上方,有一片濃厚的烏云遮蓋。

  少女不由想到自己去年收到的一封信。

  “從那時起,就注定了今天。”少女喃喃說道。

  “小姐可是同情他們?”高使節恭敬忐忑的對少女行禮問道,少女回過神,淡然說道:“沒事,走吧。”

  同情他們?

  權利的世界沒有同情,國運傾軋之下個人渺小如螻蟻,除了……

  陳夫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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