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王業清瞪大了眼睛看著陸離,聲音略有些顫抖,甚至語無倫次的說道:“可是王某沒記錯的話,那時道友應當只是……只是……”
“只是凝聚三氣而已。”
陸離淡然一笑,隨后平靜的說道:“自從古通關神妖約戰之后,陸某便來了一趟燕國,于此地有些收獲,進境快了些而已。
好了,不說這些。
我感應到那個寧采臣已經出城了。
或許其身上所牽扯的劫運,已經開始展開,我等也需早點做準備了”
陸離關于自己修為提升的秘密,并不多說,只是提了一嘴,然后便略開了話題。
李妙元與王業清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與困惑。
但既然陸離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修行是隱秘的事情,這位陸真人既然有自己的奇遇,他們即便再是眼紅心酸,那也不可能逼著對方說出來。
大家同樣都是真人大神,論起修為地位,誰也不比誰高,根本強迫不了誰。
這也是陸離為何堅持要到真人之位,才選擇暴露自己的原因。
兩人知道細究下去,也沒個結果,所以當下也就順著陸離的話,將話題從這里引開。
沉思一下,卻聽李妙元道:“那個寧采臣出了城,但劉真人卻是困在城中,如果隨他而去,真的能夠救出人嗎?”
畢竟寧采臣去的方向,與他們目標所在位置,已然分開,之后更是不知道是否會南轅北轍。
或許一直跟著寧采臣,能夠順藤摸瓜,追蹤到普度慈航。
但是,找到普渡慈航,并不意味著就能救出劉真人。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陸離皺眉思考了一下,視線在李妙元以及王業清身上移過,念頭一轉,便就說道:“李道友說的有理,寧采臣那里固然重要,但城中這里也不可放下。
這樣吧。
不如李道友與王道友,二人留在城中,監視城里動向。我則去盯著寧采臣他們。
到時如果哪邊有所異動,我們立刻向對方傳信,趕往支援。
如此雙管齊下,當無問題了。”
之所以是李妙元與王業清留在城中,陸離前去盯著,這是考慮到三人之間戰力的差距問題。
論起修行時間,陸離可以說是三人之間最短的。
但論起修為,他如今已經人花小成。比起才剛剛入門的李妙元與王業清,無疑是勝過一籌的。
再論戰力,掌控五雷法,比起王業清所執掌的密云山勢,以及李妙元的煉魔仙光,更是勝過不知多少。
所以如果真的對上普度慈航,陸離自信,哪怕不敵也可從容而退。
而如果換做李妙元與王業清,這個就無法保證了。
因此,與其中途再生出什么變故,還不如讓兩人聚在一起如此,哪怕遇到強敵,也能抗衡乃至撤離。
陸離可不想為了救一位劉真人,中途再搭進去一位李真人,或者王神尊,平白生出許多事故。
李妙元與王業清對視一眼,然后齊齊點了點頭,看著陸離道:“既如此,那寧采臣諸人,便交予道友了。”
他們也都知道,論起戰力,比不上陸離。
所以如果真要有人落單,眼前這位陸真人,無疑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既如此,那陸某就先行告辭了,城中危險,兩位道友小心些。”
計議已定,陸離也不多留,沖兩人拱拱手,便就飄身離去。
“陸道友慢走。”
兩人也站起身,朝他施了一禮。
武威城外。
押解著傅天仇的囚車,穿過重重流民,一直往城外行了三十里,眼見著天快要黑了,這才尋了路邊一座荒廟歇息。
“大家都小心些,涼州戰亂,多有匪寇,他們都是些亡命徒,為了劫掠,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官軍。”
左千秋騎馬立在荒廟門口,沖著自己的部下說著。
一眾繡衣使者按照吩咐,也開始迅速的清理起了荒廟。
說是清理,其實也就是掃除些許灰塵,騰出一片空地,用來升起篝火而已。
荒郊野外的,自然比不上城里舒服,而且他們也不是那些講究的人。
看著手下一邊去撿柴火,一邊清理著灰塵,左千秋也下了馬,踏步進入了荒廟之內。
廟里很是殘破,里面到處都是陰影,伴隨著潮濕的氣息,那此處顯得有些腐敗。
黃昏的余暉照在窗子上,透過縫隙,進入了荒廟之內。
借著余暉的光芒,陰暗的荒廟,總算能夠看清一些。
噠噠噠!
厚重的馬靴踩在廟里鋪的木板上,發出一陣夢想,偶爾還有幾聲嘎吱聲,看來這些木板似乎也撐不了多久。
左千秋手拿著一盞從廟中順來的燭火,殘余的一點香油被點燃之后,暗淡的火光照亮了周圍一丈的區域。
借著這一丈方圓的火光,他在廟里巡視著。
廟里神像很多,約莫有十余座。
其中大多數神像看上去很是猙獰,做出了各種駭人的姿勢。一些神像更是拿著刑具,看上去似乎想要拷問某些犯人。
也有手持書卷的神像。
不過這些持書神像的臉上,卻掛著一絲笑容。那笑看起來很是詭異,像是在得意,又像是在嘲諷。
再配合那刻繪著很是傳神的眼珠,看上去就像一個充滿惡意的人,在盯著你,不知在想什么壞事。
左千秋只是與那神像對視了一眼,便感覺心頭一陣毛骨悚然,仿佛在被什么至惡之物凝視,這種脊背發寒的感覺,令他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
‘好邪的神像!’
左千秋心頭暗跳,忽得有些后悔,進入這座荒廟。
離開神像的區域,他再舉著燈盞,往它處而去,然而越是觀察,心里就越發的不玩。
因為左千秋發現,整個神廟的布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棺槨。
整個廟宇看上去很是狹長,呈長方體,如同棺材。頂上的蓋子也是半圓形,看上去就像一個棺材蓋,將整個廟宇蓋住。
而荒廟外面也有一圈院子,環繞一圈,高高的院墻將廟宇圍住,看上去就像覆蓋棺材的外槨。
再想到剛剛的神像。
“難不成……”
左千秋心里有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就是一個棺材,而棺材里被埋葬的,就是那些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