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倫涅無奈的攤開手：“可莎爾，你和我生氣有什么用？
我頂天了算個幫兇。
而且，我這樣做，也只是防備你會跟著那小子一去不復返，徹底離開托瑞爾。”
莎爾的眼睛黑沉沉的，再次說了一句：“你在說什么P話？”
希爾默默地舉起水晶杯，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好將他差點沒忍住的笑聲徹底壓下去。
不過，塞倫涅也是真的敢說。
莎爾可是托瑞爾的原初黑暗。
即使她的執念已經稍微緩解了一下，但那也不可能讓她會放棄托瑞爾。
塞倫涅這話翻譯過來，更可能是，與其讓莎爾將對她和托瑞爾的關注轉移到威廉身上，不如把威廉拉過去一起沉淪。
不是抱著這種小心思，她才不會那么配合AO。
別看AO心思缺德，但他手里能用的神與強者，其實不多。
就算是希瑞克那種好用的，實質上也是他用心思挑撥的，而不是他說什么，希瑞克就能做什么。
托瑞爾諸神都很有AO他老人家的風范，看不到利益絕對不出手。
得罪莎爾，還要把手里的權力分出去給一位新神這種事情，絕對沒人會幫那老頭子。
也就是塞倫涅，會因為這件事和莎爾有關系，才跟著搞鬼。
不過，就像她說得，她是不會主動做什么的……威廉看到一些托瑞爾的好處或者什么自己動了心，可不算她出的手。
雖然威廉就不可能對托瑞爾動啥心思，但……
看多了別家的矮子，托瑞爾神明應該還挺有自信的。
提爾雖然很慘，但他的故土可是正能量位面。
那地方可比天堂山正經多了。
不是說人品天然好之類的話，而是心存惡念者，根本沒法在正能量里從容不迫地活著。
但善良不代表他們沒有心眼子，他們只是不太習慣和人接觸的時候，先考慮對方是不是心懷叵測的。
畢竟，他們自帶的正能量光環可以分辨正與邪……可惜，正能量里面蹲久了，根本不知道善良陣營也會坑人。
但讓托瑞爾人相信有個世界的邪惡都比托瑞爾的善良更懂得尊重凡人，愛護凡人，他們還是沒有辦法理解得。
很多人都把不死族帶過去的史書當成故事書。
AO其實也是如此。
即使他知道現在的特拉希爾的確很好，但他并不相信特拉希爾以后也會很好。
所以，就像塞倫涅說得，他一直覺得，威廉還是有被他帶回托瑞爾的可能的。
想想看希臘神系那幾位，AO準備了多久才能這么順利的將他們帶回去，就知道這位著名的老陰逼，從不在乎等待的時間會不會太長。
不過，莎爾雖然警告的是塞倫涅，可她的那種語氣，明顯也是在沖著塞倫涅背后的AO。
希爾慢吞吞的抱著杯子喝，將表情控制在饒有興趣地幸災樂禍。
就好像，威廉說的那些話，就是真實一樣。
“我和時空之神，的確各有各的世界，彼此之間的聯系也切斷了。”拍著莎爾的小手安慰她的威廉嘴角含笑，“雖然很難，但并不是做不到。
時空之神隨時都能成為強大神力，這對他來說，只是舍不舍得，而不是能不能的問題。”
希爾好奇地歪著腦袋看著聊天的幾個人，心里面卻在自顧自地翻譯著威廉的話：他和時空之神的切割的確已經完成了。
即使靈魂上還有牽扯，但雙方都已經用神火做了隔離。
尤其是時空之神。
強大神力的神火能做到讓威廉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情緒變化。
希爾對威廉非常了解……他說得全是實話，但有些也繞過去了。
然后他就趁著莎爾被安撫下來的這個空隙抬了抬手：“威廉，冥河已經在這個世界試做了你搞得那個通用版死亡之城。”
威廉愣了一下：“這個世界有，嗯，足夠的死靈給他用嗎？”
別說足夠了，就算這段時間不死族送下去了一部分靈魂，但也就百八十個。
而按照這個世界的特性，那些靈魂估計善惡水準都差不多……冥河估計都沒法開啟全部的審判機制。
希爾笑了起來：“他估計沒想那么多，不過……啊，他建好了，我去看看。”
希爾按住手腕上的珠串，將心思再次沉入和冥河的聯系……雖然吉爾伯特的靈魂碎片希爾還給了他，但希爾手上的一些浸染過他靈魂氣息的寶石珠子，還能讓希爾隨時聯絡到吉爾伯特。
只是，這一次，不能像過去那樣，只要希爾想，吉爾伯特就得聽。
現在，吉爾伯特可以拒接了。
靈魂之眼到了冥河的希爾，真的渾身一震……比他聽到威廉講的‘老爹’笑話反應還大。
冥河建的死亡之城，如此的工整，工整的恍如一座紅黑相間的四軌道過山車。
啊，不對，過山車夸張了點，那是四座大滑梯，中間還有休息區的那種。
山頂就是一座巨大的魔紋閃爍的高臺。
高臺中間是一座慘白色的白骨之塔……骨牙之間能看得出這座塔分成了13層。
最頂層坐著的吉爾伯特，正趴在他的書桌上不知道在干嘛。
希爾當初送給他的全套家具倒是都擺出來了。
不過，這塔顏色雖然有點壓抑，但吉爾伯特所在的那一層卻明顯變得逐漸透明。
很可能，隨著吉爾伯特的實力越來越強，這座白骨塔會變成水晶骨塔。
倒也還行。
但，這可能是因為死神們的居所大致就那幾種，所以，這里是希爾唯一覺得還過得去的建筑。
剩下的，那逐步往下滑，看起來是中轉站，實質上卻是被冥河安置懲罰區的地方，希爾根本看都不想看。
至于那些大滑梯一樣的東西，其實應該說是平緩的下坡。
然而，再平穩它也是往下走的啊！
你那只有一米高的扶手，是打算以后人多了看一次能往下砸幾個人嘛？
威廉強調的威脅感和恐嚇性倒是足夠了，畢竟排隊的時候就能看到下面是在炸誰，可……冥河就沒想過，那些被嚇到的靈魂會不會掉下去的問題嗎？
希爾沒能控制住自己，在吉爾伯特抬頭看他的時候，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吉爾伯特剛尷尬的笑了兩聲，那道怪異的滑梯就直接被加上了透明的墻壁。
干脆地從滑梯變成了透明水管。
這，簡直就是對希爾的挑釁。
他，突然想起了某位教授說過的，如果他們有一天真的去了魔法世界，看到陋居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魔法多神奇，而是，我的眼睛要瞎了，這玩意兒是人能建出來的嗎？
他又不能說冥河搞得不對……雖然很丑很怪異，但基本功能倒是全都在。
可，希爾還是沒能忍住：“這世界的死亡之城，以后是不打算有客人拜訪了嗎？
還是這個世界，以后都沒有能從冥河里撈信徒靈魂的神明了？
一個有記憶的靈魂都不能從這座死亡之城離開？”
‘很丑嗎？’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希爾耳邊響起。
“丑到讓人懷疑這里坐著的是不是個假的死神。”希爾斬釘截鐵的回答。
‘但，能力沒問題，是嗎？’冥河不以為意地說，“那就先找點實驗品，沒問題的話，再換。”
“你有多少死靈可以用？”希爾忍不住問。
“四十多個。”冥河坦率地回答，“剩下的都化成灰了，只能做花肥。”
希爾微微挑了下眉……冥河看來對這個世界還挺看重的。
正常來說，那些被其他邪惡陣營掌控的靈魂，最后的結果大部分都是進入深淵或者地獄，變成食物或者某種蟲子。
冥河即使知道這些，他也不會管。
可這一次，他卻將這些碎成渣的靈魂截了下來。
用他的話說，是做花肥了。
那看來，吉爾伯特也不算太慘，好歹他的死亡之城底下的冥河兩岸上，肯定會長滿幽冥花。
曼珠沙華雖然只是傳說，但真正的幽冥花可不比曼珠沙華差。
就是華麗中還帶著一點詭異，再華麗的花朵，多看一會兒也會背脊發涼而已。
冥河很快就發現了希爾為什么那么問他。
雖然他搞了四個入口，但進入死亡之城的這四十多個靈魂，絕大部分都進了同一個。
零星幾個進了旁邊的一條……善良的入口無人能進也就算了，中立的入口也沒有人煙。
只有邪惡和更加邪惡的路有人走。
看到這種景象的希爾，心里面只有‘果然如此’這四個字。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不多，可以他們生存環境的殘酷，按理說每天都會有不少人死亡才對。
冥河重建以后，雖然開啟了接引死靈的入口，但……西雅之塔卻不是白白折騰那么多年的。
當然，還有各大魔法塔因為根本摸不清楚發生了什么而將自己手底下所有人都保護起來的原因。
包括他們曾經不怎么管的小鎮外圍那些貧民。
可見，能堅持到現在的魔法塔，沒有一個傻子……就算不清楚內情，西雅之塔對靈魂的覬覦他們卻都很清楚。
再加上前段時間的那些事情，幾乎將荒野里的‘食人’族全都殺光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怪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