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特拉希爾就是這么管理信徒的？
想信誰信誰？
德維斯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然有點過熱，他實在無法理解不死族怎么能這么輕飄飄的說出如此可怕的話。
怎么可能沒關系？
同時信仰密斯特拉和伊莉絲翠那沒啥，但同時信仰莎爾和蘭森德爾？
無信者之墻上掛著的人都沒這么瘋。
艾德娜同情的看了一眼這個在闕森塔阿祖斯信仰之地長大的法師……估計德維斯這輩子都無法理解什么叫信仰隨著職業走。
她在潛藏森林長大，才勉強能接受不死族的作風……哪個神明對他們來說有用，那他們就是誰的信徒。
艾德娜能感覺到，不死族心中最堅定的信仰，其實是他們自己。
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讓自己過上滿意的生活，所以他們從不將信仰寄托給任何人。
頂多是認同某位神明的觀點，但讓他們將自己完全交付給某個神明，完全不可能。
艾德娜很清楚，就算是以密斯特拉的立場來看，也不會覺得這樣的泛信徒有什么好厭惡的，他們又沒否認諸神的存在。
雖然有些縹緲虛化，但不死族在念叨哪個神明的時候，是真切的認為他是存在，并且有相應的能力的。
這樣的泛信徒，比那種平時用不著你，關鍵時候就想讓你救個命，順便再給點錢給個房的信徒有用多了。
所以艾德娜從不懷疑威廉和那個從不露面的時空之神的強大。
尤其是那個時空之神……他有本事找到一個人數如此巨大的不死族的世界，就一定有本事找到更多。
納斯爾沒有吭聲。
他覺得德維斯有點傻。
不死族什么德行，是莎爾不知道，還是蘭森德爾不知道？
很明顯，這些怪里怪氣的精靈用的神術也好，法術也好，都是像魔網一樣加載使用的，用完就丟很正常。
哪個神明要是能夠容忍這種作風，就將自己的神術卷吧卷吧掛在他們的類魔網上任人選擇唄！
比如毫不在意的蘭森德爾……他的確很珍惜自己的信徒，但也從來不在乎自己的信徒改信。
畢竟年輕人成熟了以后，不想再繼續過那種熱血過了頭的生活也正常……托瑞爾改信改的最頻繁也最快速的都不是死亡之主的信徒，而是晨曦之主的！
他的確是最能接受不死族這種混亂信仰的托瑞爾神明了……精靈神系不算在內的話。
羅絲會背叛科瑞隆那可真是必然要發生的事……一個什么都想要，垃圾都不肯丟掉……一個，卻連選民改信都無所謂，自己快樂就好。
邪了門了，那么多精靈女神，科瑞隆怎么就看上羅絲了？
大概覺得互補……結果補大發了干脆直接炸鍋？
納斯爾瞄了兩眼外面的特拉希爾精靈，這些不死族只是在精靈的那種混亂之上又加了點碼而已。
托瑞爾諸神的承受力可比自己信徒強多了，就看誰能接受這種詭異的風格唄！
否則為啥明明莎爾和威廉的關系更密切，不死族卻一直沒有影魔法的使用權？
肯定是他們主神思來想去還是無法忍受自己和蘭森德爾這種東西共享一個牧師！
納斯爾忍不住抖了一下……不死族不但能做到上午蘭森德爾，下午提爾，晚上莎爾，說不定還能在莎爾和塞倫涅之間反復橫跳！
所以，暗夜女神完全不打算和自己那位來自異世界的情人做同事，納斯爾絕對能夠理解！
他只要想到自己旁邊的人剛喊完莎爾至上，緊接著就突然改成仁慈善良的塞倫涅……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的納斯爾摸了摸手臂上的匕首……不是他死就是對方亡！
‘老年散打王’看了看手上的平板，對著站在桅桿上手按在眼前眺望遠方那根大海帶的‘完美光頭’高喊：“光頭！老狗說，讓你和尊敬的海洋女神安博里女士聊會兒天，問問她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她喊完了以后就忍不住頭沖著船艙內齜了下牙，沒拿著翠玉圣典的那只手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胳膊。
但對面的安博里卻很得意。
她完全沒有考慮對面說話的是曾經他天天喊她‘大海帶’，‘鯊魚頭的帶子媽媽’的不死族，猖狂的笑了起來：“哈哈發現打不過我了是嘛？
島上的迷鎖也不知道該怎么破了吧！
哈哈！
要不是因為阿格萊亞那個小賤人害我不得不躲到最靠近大冰川的北海來，要不是因為那個叫什么希爾的半精靈，讓沃金愿意為了殺他付出足夠的代價！我也不會意外的得到有寧布羅坐標的預言球，哈哈哈哈 雖然是一次性的，但我！偉大的海洋女神安博里，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座大海上的島嶼！
哼哼這里的迷鎖雖然強，但是沒有主人的島嶼怎么可能對抗得了偉大的安博里！”
‘老年散打王’低頭嘀咕著奮筆直書：“老狗可以放心了，這蠢貨海帶的確沒找到寧布羅星盤所在的地底迷宮。
估計她連迷鎖中心區在哪里都沒找到。
嘖嘖，海帶的腦子是不是只有一根線？”
“又是薩弗拉斯……這位可真挺有本事啊！”納斯爾搖著頭說，“幸好吾主沒有這么有本事的從神，嘖嘖，密斯特拉，真是……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艾德娜輕輕抬起一只手動作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額鏈……無名指用力按住自己差點蹦出的青筋……對著正探頭看向那只大海帶的‘老年散打王’的后腦勺露出了一個充滿猙獰意味的微笑……她真的很佩服自己，還能控制住暴怒的情緒，只留給那個混賬的暗夜使徒一個優雅閑適的后背。
雖然知道，納斯爾估計是有什么猜測，所以才敢這么囂張的試探……這里除了精靈和不死族以外的人類，都是阿祖斯的嫡系，因為前些年的事情，都對午夜·密斯特拉有點不滿，絕對不會因為幾句不敬的話就有什么太大的反應。
但這幾句話，對于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艾德娜來說，不但傷害性極大，侮辱性也夠強啊！
納斯爾真不愧是沒那么忠心都被莎爾看重的人，真tm會戳她痛處……可她如果不是密斯特拉本人，這也就是個隨口一提的嘲笑啊！
艾爾維婭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納斯爾話里的意思……白龍雖然精明，但這么拐彎抹角的諷刺，只有人類才能聽懂好嗎？
要不是艾德娜的怒氣太明顯，她連想都不會去想。
但……趴著的白龍女王悄悄地張開一只眼睛從后面瞄了一下納斯爾的屁股……現在去踹他好像也不對勁。
艾德娜自己都在忍呢！
納斯爾觀察了一下船艙里的氣氛……身邊那個笑得很開心的萊昂納德可以直接放棄了，他肯定從頭到尾沒懷疑過啥。
還有那個呂卡，也不用考慮。
德維斯……他正在思索著什么，應該是在想預言之神打算用安博里對付誰……這還用想嗎？
要不是不死族把沿海區域清理得太干凈，那個預言之神也不會把實現那個‘凱爾本必死無疑，深水城必然毀于戰火’的預言的指望寄托在這根海帶頭上啊！
他的確很有本事，陰謀算計安排的一套又一套，但是像黑袍海拉斯特那種人物，薩弗拉斯還是沒那個本事輕易去牽扯到自己的計劃里的。
嘖嘖，薩弗拉斯怎么沒給個預言，讓萊拉和凱爾本記得把兩個兒子中的哪個聰明伶俐的人送去學建筑啊！
正好，深水城那邊最著名的建筑設計師就是根迪拉瑞呢！
晨曦之主的選民教出來的孩子，一定能重新建造出一座無與倫比的光輝之城……就是不知道，萊拉還會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浪費那么多精力金錢去搞這個宏大的工程了！
畢竟，她的兩個兒子還能都是城主……畢竟還可以等著繼承自己親媽的路斯坎嘛！
反正也都是劍灣這里的城市。
納斯爾在心里幸災樂禍了一會兒……他暫時放棄了對艾德娜身份的猜疑。
艾德娜的反應很正常，笑了兩聲又忍住，主要的注意力還在她的額鏈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和米瑞穆溝通。
畢竟作為阿祖斯直系后裔，她還是得保持一點對魔法女神的尊敬，但艾德娜一向不怎么關注那些和密斯特拉有關的消息。
他身后那條向來暴躁的白龍也沒有什么動靜……納斯爾一直挺緊繃來著……萬一艾德娜真是密斯特拉，最有可能動手的就是白龍女王。
一口龍火噴過來，他要是躲避不及時，估計就要變黑炭了……死倒不會死，暗影斗篷只是防不了原初之力的咒火，龍火還是能擋一擋的。
他摸了摸手腕里：冷冰冰的暗夜匕首毫無動靜。
看來莎爾讓他跟在艾德娜身邊，的確只有‘停戰標志物’的用意。
納斯爾在發現艾德娜身份存疑的時候，是有點擔心的：雖然莎爾更喜歡利用別人出手，但如果事到臨頭，下命令叫他暗殺密斯特拉的凡人身那也很正常。
他其實不在乎艾德娜是不是密斯特拉，但他必須表現出自己的懷疑，至于判斷……那就交給肯定正看著這里的莎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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