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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真的以為本官不敢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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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候府之后,范開良還真的返回衙門帶了一隊衙差來到欽差行轅。

  沒料,卻吃了個閉門羹。

  現在負責守衛欽差行轅的乃是陌子鳴暗地里從會州調來的兵馬,自然不買范開良的帳。

  范開良惱羞成怒,大聲喝斥:“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官乃是涼州刺史,有緊急公務與欽差大人相商,爾等竟敢阻攔本官?”

  “刺史大人,并非我等阻攔,而是欽差大人現在真的不在。”

  “那他去什么地方了?”

  范開良一怒之下,居然連欽差大人都懶的稱呼了。

  “欽差大人只是說外出辦事,并未說明去向。”

  “好,那本官就在這里等著。”

  范開良怒氣沖沖返回官轎坐了下來。

  其實這些守衛還真不是故意刁難,陌子鳴現在的確不在,而是秘密去到了一個地方,找到了一個人:涼州司馬莫朝忠。

  據吳永昌所述,莫朝忠屬于那種官場老油條,善于見風使舵。

  簡單來說,就是墻頭草。

  其實陌子鳴是很不喜歡這類人的,但有時候,墻頭草也有墻頭草的好處。

  比如這一次,陌子鳴想要徹底平定涼州,那么莫朝忠便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畢竟這家伙乃是涼州司馬,掌管著兵馬調動大權。

  如若他徹底倒向夏興平一方,陌子鳴雖然有辦法解決,比如從別處調兵來鎮壓。

  但是那樣一來就屬于窩里斗了,不僅會消耗大量糧草器械,還會死不少人。

  同時,也有可能會給西域各國乃至于北方的游牧部落可趁之機,借此機會混水摸魚。

  想要圓滿達成任務,自然要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涼州的危機。

  陌子鳴雖然不是什么完美主義者,更沒有強迫癥,但既然有能力去辦到的事,肯定還是要盡點心的。

  其時,莫朝忠正獨自坐在書案前心不在焉翻閱著公文。

  突然間,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出現在屋子里。

  “誰?”

  莫朝忠反應也快,當即起身,同時拔出掛在一旁的劍。

  “呵呵,莫大人身手不錯。”

  陌子鳴笑咪咪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莫朝忠大吃一驚,趕緊將劍放下,隨之上前抱拳,誠惶誠恐道:“卑職不知欽差大人大駕光臨,差點沖撞大人……”

  “行了行了,這些官場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坐吧。”

  “卑職還是站著吧……”

  “難不成你要本官抬頭和你講話?”

  “不敢不敢”

  莫朝忠趕緊走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不過,只坐了半邊屁股。

  見狀,陌子鳴不由暗自欣慰,看來這家伙還是挺懂事。

  其實,莫朝忠是心里害怕。

  他這里有不少守衛,可是陌子鳴卻依然能夠悄無聲息,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這意味著什么?

  就算把他殺了,也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莫大人,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也能猜到本官為何來找你吧?”

  “這……咳……”

  莫朝忠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干咳幾聲裝糊涂。

  “怎么?莫大人打算一條道走到黑?”

  此話一出,莫朝忠不由驚出一聲冷汗,趕緊起身道:“下官不敢!”

  “好,那本官也就不拐彎磨角了。庫銀失竊一案,包括前兩任欽差在會州出事,本官已經暗查過了……”

  “哦?那……那不知大人是否找到了線索?”

  莫朝忠試探著問了一句。

  “莫大人,你覺得本官找線索會很難么?”

  陌子鳴反問了一句。

  “不不,下官聽聞過陌大人的一些傳說,知道大人不是普通人。”

  “那不得了?本官已經查出,這一系列事件皆為西域異人所為……”

  “啊?西域人?”

  莫朝忠大驚失色。

  他倒不是因為對方是西域人而震驚,而是從陌子鳴的口中說出來,那就意味著,恐怕是真的找到了線索。

  “呵呵,莫大人不應該如此驚訝,因為你心里有數。”

  “大人,此事可萬萬不能開玩笑,下官怎么可能知道?”

  “誰跟你開玩笑?”

  陌子鳴臉色一冷,一縷無形的威壓散發而出,嚇得莫朝忠腿一軟,竟跪了下來。

  “莫大人,你既然聽說過本官的一些事跡,那心里就應該很清楚本官的手段。

  其實,本官有無數法子讓你們講真話,比如搜魂……”

  “不要,大人,下官……下官……”

  莫朝忠嚇了一大跳,臉色變幻不停,內心里十分的煎熬。

  “莫大人,現在可不是你騎墻頭的時候,你必須選擇站隊。

  如若你死心塌地一條道走到黑,與夏興平等人同流合污,那么本官可以告訴你,你會死得很慘。

  包括你的家人,乃至于族人,皆會被株連……”

  一聽此話,莫朝忠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一咬牙,當即磕了幾個頭:“大人,下官的確知道一些內幕,只是……只是……”

  “只是,你怕本官不放過你對不對?”

  莫朝忠沒有吱聲,算是默認。

  “這樣吧,本官先給你吃一顆定心丸。只要你如實道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并且在之后全力配合本官,那么本官可以答應你將功折罪,保留你的官職,不再追究以前的事。”

  一聽此話,莫朝忠驚喜不已,急急抬頭道:“大人,此話當真?”

  “怎么?你在置疑本官?”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過,你聽清楚了,如若你有所隱瞞,也或者是陽奉陰違,那就休怪本官翻臉無情……”

  說話間,陌子鳴一抬手,莫朝忠那把佩劍連劍帶鞘飛到他手中。

  莫朝忠嚇了一大跳,以為陌子鳴要殺他,當即大聲求饒。

  “呵呵,本官想殺你,還用得著武器?”

  陌子鳴一臉戲謔地笑了笑。

  下一刻,那把劍突然發出一聲輕響,瞬間便化作細細的粉塵灑落一地。

  見狀,莫朝忠一絲反抗的念頭也生不起了,連聲道:“大人神通無邊,下官一定追隨大人的腳步,鞍前馬后,絕不敢有一絲二心。”

  “嗯,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本官要的可不僅僅是你的命。”

  “下官不敢,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

  “好,現在,你先講講庫銀失竊案是怎么一回事。”

  莫朝忠猶豫片刻,終于還是老老實實開始交待。

  “大人說的沒錯,的確是西域人干的……”

  “領頭的是一個名叫布魯的老頭,那老家伙的實力相當可怕……咳,當然,肯定比不上大人……”

  其實,莫朝忠哪里知道誰強誰弱?

  只不過他已經被逼到墻角再無退路,想要兩邊倒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陌子鳴能夠力挽狂瀾。

  “別說這些沒用的,講重點。”

  “是……那個布魯與夏候爺之間有著相當密切的關系,也是夏候爺最為倚重的伙伴。

  那家伙的法力很高,能夠隔空、隔墻移物。

  當初銀庫的銀子就是那家伙帶著幾個徒弟施術弄走的……具體是怎么弄走的,下官就不太清楚了……”

  “銀子現在在何處?”

  “據下官所知,銀子應該是三七分成,布魯等人分三成,夏候爺分七成……”

  “不對吧?你們竟然沒撈到什么好處?”

  陌子鳴一臉疑惑地問。

  “這……大人有所不知,這筆銀子是之前就講好的,不是用于分帳的,而是用于采購糧草、兵器,招收人馬……”

  陌子鳴譏諷地笑了笑:“呵呵,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們是真的打算反了,一個個等著封候拜相?”

  “大人,下官冤枉啊……”

  莫朝忠趕緊申辯。

  “你有什么好冤枉的?你沒參與這些事,會知道這些秘密?”

  這么一問,莫朝忠不由一臉尷尬,抹著頭上的冷汗喃喃道:“下官……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其實大人,下官真的不是有心與他們同流合污,奈何勢單力薄。

  夏候爺在涼州經營多年,但凡不順從于他的官員幾乎沒什么好下場。

  再加上范開良死心塌地追隨夏候爺,更是將涼州打造成如同鐵桶一般。

  下官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假裝順從,要不然恐怕連命都難保……”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那批庫銀現在何處?”

  “在候府的暗道內……候府里有很多暗道,據說還有一條暗道直通城外。”

  “嗯,這條信息很重要……還有,前任兩個欽差又是怎么回事?”

  “他們同樣也是被布魯和他的弟子害的……”

  經過莫朝忠所述,陌子鳴終于弄清了兩個欽差的死因。

  第一個是中了蠱,看起來像是病死的一般,很難查出真正的死因。

  第二個,則是布魯帶了幾個弟子布了一個類似于傳送陣的祭壇,直接將欽差以及欽差衛隊憑空傳送到一個提前找好的天坑之內……

  如此一來,相當于是憑空蒸發,手段可謂十分毒辣。

  “那個布魯是否在涼州城?”

  陌子鳴冷冷問道。

  顯然,他已經動了殺機。

  莫朝忠搖了搖頭:“目前沒在,那老家伙行蹤難定,平日里都是夏候爺與之聯系。”

  “嗯,那邊關的將領呢?也被夏興平收買了?”

  “據下官所知,的確有幾個將領已經被收買…”

  聽莫朝忠交待的差不多時,陌子鳴吩咐道:“本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今晚務必將幾個重要邊關將領約到你府中……”

  不久后,陌子鳴回到了欽差行轅。

  “參見欽差大人!”

  一眾守衛齊齊上前見禮。

  此時,范開良正在轎中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當即下轎走了出來。

  “范大人有事?”

  “陌大人,下官在此等候多時了。”

  范開良語氣有些不滿道。

  “呵呵,那真是不巧,本官正好有事出去……不知范大人所來為何?”

  “陌大人,這涼州城鬧出這么大的事,陌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哦,范大人是指胡人街的事?”

  “沒錯!之前有一個和尚,一個大漢去胡人街鬧事,打傷了不少人不說,還損毀了三成以上的建筑。

  現在,一大群胡人到衙門告狀……”

  沒等范開良講完,陌子鳴抬斷道:“范大人,你是涼州刺史,這些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不用請示本官。”

  “大人,此事下官辦不了!”

  范開良似有些賭氣地說。

  “哦?在這涼州地面,還有你堂堂刺史辦不了的案子?”

  “沒錯!因為有人見到那兩個在胡人街鬧事之人進了欽差行轅。因此下官才會特意來此,結果守衛卻不讓本官進去。”

  聽到此話,陌子鳴不由皺眉道:“聽范大人的意思,是認為此事與本官有關?”

  “下官本不敢妄自猜測,但現在,的確有人見到那兩個人大搖大擺進了欽差行轅。

  按理說,這行轅守衛森嚴,就連本官都被攔在門外,那兩個人卻輕易就進去了,想必也是大人的心腹吧?”

  這一次,范開良的語氣強硬了許多。

  畢竟在候府與夏興平商議對策之時,二人已經定下了策略。

  簡單來說,不裝了,攤牌了。

  聽到范開良所說,陌子鳴不由臉一沉:“范大人,你是在置疑本欽差?”

  “大人,請恕下官無禮。畢竟下官乃是涼州刺史,轄內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更涉及到大乾朝與西域各國的關系,下官不得不慎重處理此事。”

  “哈哈哈,好,很好!那么,范大人現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官懇請陌大人準許下官進入欽差行轅搜捕那兩個人。”

  “如若本官不允呢?”

  聞言,范開良咬了咬牙,心一橫,壯著膽子道:“還請大人不要讓下官難做。”

  “你好大的狗膽!”

  陌子鳴突然怒喝了一聲,一抬手,像仿佛老鷹抓小雞一般掐著范開良的脖子將之拎了起來。

  “范大人……”

  一眾手下大驚失色,下意識圍上來。

  “誰敢妄動?”

  門口的守衛紛紛拔刀沖了上去。

  這下,那幫衙差頓時嚇得縮了回去。

  “嗬嗬……”

  范開良一臉烏紫,雙腳拼命地蹬著,但也只是徒勞掙扎。

  “范開良,搞清楚你的身份,是誰給你的膽敢威脅本欽差?

  你真的以為,在涼州地面沒人動得了你?

  你真的以為,夏興平保得了你?

  你真的以為,你做的那些謀逆之事可以瞞天過海?

  你真的以為……”

  一串“你真的以為”仿佛排山倒海一般,聽得一眾人目瞪眼呆。

  不過范開良幾乎是一句沒聽進去。

  不是他聽不進去,而是已經陷入了一種幾乎休克的狀態,就像是上吊一般,雙腳蹬動的力度與幅度也越來越小。

  眼見著這家伙快要咽氣了,陌子鳴方才松開手……

  “撲通”

  范開良的身體重重落到地上,就像一個破沙袋一般。

  “大人”

  “刺史大人……”

  一幫手下下意識喚著,但看著一眾守衛明晃晃的刀,卻又不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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