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了吳天明一家,又得一時清靜,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了朱霖嘴里的“大小姐”。鏊 她倒是一天天忙個不停,現在她是好幾個基金會的成員,中國綠化基金會、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最后還是影協成員,服裝協會成員。
最離譜的是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就成了攝影藝術家。
難道拍幾張照片就能成為藝術家?!
人一旦成功了,會有無數個虛名向你奔來,這話一點不假。
駱濤沒少拿這事調侃朱霖,她不但沒有一點羞愧感,還厚臉皮說駱濤這是嫉妒她。
對此駱濤還給她起了一個外號“京城太皇太后”,意為臉皮又黃又厚。
雖然朱老師頭銜很多,但朱老師對每一個頭銜都非常珍惜,出工出力不求回報,在各個單位也都是有口皆碑。鏊 以前見面叫女王,現在都隨唐長老改叫女菩薩了。
她所做的這些事,同時也大大提高了駱濤在社會上的影響力,文藝的影響力是不容小視的。
駱濤剛晨練完,去往餐廳,一扭臉兒就見已經吃好早飯的朱霖坐在臥室的梳妝臺前,簡單的打扮自己。
駱濤看了兩眼,甩下一句“臭美”,快步走進餐廳。
一份的早飯,何姐已經提前給端在了餐桌上。
一小碗小米粥,一個白面饅頭,兩碟小菜,一杯牛奶,這些就是日夜工作不止,今日駱濤的早飯。
看著這么有營養的餐食,駱濤心里很苦,食欲立馬就沒了一半,最讓他苦惱的是,今兒居然把唯一的葷菜——清水煮雞蛋也給取消了。鏊 “何姐,我的雞蛋呢?”這事必須要徹查。
何姐為人就是老實,有什么說什么,“好像被小十月給吃了。”說完她又覺得明白了駱濤話里的意思,趕緊補了一句,“您等一會兒,我現在就給您煮。”
駱濤趕緊擺手表示算了,開十幾分鐘煤氣就為了煮一個雞蛋,太浪費。
他那份雞蛋被自己兒子吃了,又不能怎么著,只能囑咐何姐從明天開始,多煮幾個雞蛋,別太死板,非得一人一個。
秉著不浪費糧食的精神,駱濤稀里糊涂吃好早飯。
“何姐,您跟二梅她們說中午多加兩個葷菜。”
二梅和梁超媳婦忙好這邊的事,一般會陪老太太帶著小丫頭玩,如果實在沒有別的事,她們就會去護國寺小院聊天,何姐有時也會參與。鏊 “哎!我知道了。”正在收拾餐具的何姐機械性回了一句,從來不問為什么?
出了餐廳,駱濤嘴里還嘟囔著,“天天吃這么素,能長命百歲才怪了。”
飯沒有吃,心情糟糕透了。
進屋就找到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中午多加兩個葷菜?”駱濤用詢問的口氣又復述一遍自己剛囑咐何姐的話。
她頭都沒有回,“知道了。”語氣里透著冰涼,很是無情。
駱濤沒有想到今兒她會如此通情達理,心里不免有點小竊喜,看來自己在朱老師的心里還是占有一定地位的。鏊 可惜,轉眼之間,駱濤就又回到了現實。
“中午我在外面吃,你再多加兩個菜也沒有關系。”
“什么?中午在外面吃?跟誰啊?”一連三問。
“不告訴你。”她語氣里含著一種說不清的小格調,她攏起頭發,扎了一個大馬尾,人也從知性的知識分子,變成干練的社會精英。
駱濤哼了一聲,然后找準一個位置,以一個最好的姿勢躺在床上。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就這么愛吃醋。”
她說這話駱濤就不愛聽了,接話反嗆道:“好像某人可比我吃的醋多,有名的醋壇子。”鏊 一句話就打在了她的七寸上,不過朱老師現在的嘴比以前不知道硬多少,“我那是關心你,怕你被狐貍精給吃了。”
“唉!”隨著她的話,又想一想自己的遭遇,長嘆一聲。
駱濤陰陽怪氣道:“我現在巴不得被狐貍精給吃了,省的天天腰疼。”話雖短,卻十分發人深省。
朱霖也不捯飭自己了,扭過身子就撲了過來,趴在駱濤身上,手裝腔作勢掐著駱濤的粗大的脖子。
“還說不說了。”咬牙切齒。
駱濤還挺配合,“不說了。”語氣自然,一點沒有被掐的狀態。
然后又翻下身,躺在一邊咯咯直笑。鏊 駱濤像笑傻子一樣發笑。
側著身子,左手支撐著他那顆碩大的腦袋,伸出右手用力掐了一把她玉潤的臉蛋,從她的表情上不難看出她也很享受這樣行為,“怎么在你身上看不到一點半老徐娘的風韻呢”
她美目含著羞帶著嬌嗔,“你喜歡半老徐娘?”
“什么叫我喜歡半老徐娘,我這是夸你,怎么就聽不出好賴話呢。”
“我可沒有聽出一點好來,就聽出你的嫌棄來。”她還用手撩撥著駱濤的下巴。
“我的腰疼就是最好的證明。”駱濤點著她帶著兩個深邃黑洞的鼻子。
這話最能讓她害羞,因為這都是她造下的孽。鏊 不過他們也是老夫老妻,這點小葷菜已經不足以讓她迷醉。
氣若幽蘭,繼續小聲撩撥,“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
駱濤氣的牙根癢癢,朝著她的某個部位就是一掌。
“滾一邊去吧!還···我技術不好,看看你臉蛋都是我深耕細作完成的作品。”
“別人可以質疑,你絕對沒有發言權。”
這是他駱濤的驕傲。
駱濤的話讓朱老師浮想聯翩,臉色微紅,“可把你美的,我這是天生麗質,跟你有什么關系。”鏊 “關系大著呢,女人是男人的老師,同時男人也是女人的導師。女人只能輔助男人成為男人,而男人卻一直能讓女人享受女人應該享受的快樂。”
駱濤的厚顏無恥,實在是惡心到朱老師。
趕緊從床上爬起來,作出渾身發冷的樣子,“駱濤你就是個斯文敗類。”
“我之前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你的身體里面還包裹著如此惡心的一面。”
駱濤此時化身成兩性專家,對她的話作出解釋:“那是因為你一直在享受女人的快樂。”
朱霖用嘴型送給駱濤一個字——滾!
“女人從來就是口是心非。”鏊 這次朱老師送了駱濤一腳,駱濤也識趣的閉上嘴。
女人是這個世界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從她嘴里說出的話,你永遠都需要猜,不知道是反話,還是假話。
不要,那就是要。
死鬼,那就是喜歡。
滾蛋,那絕對就是滾蛋了。
她坐在梳妝臺前又仔細地捯飭了一下,臨走前才扔下一句:“今兒婦女基金會要開個會,中午在那邊吃。”
“哦,您慢走太皇太后。”這句話換來朱老師一個飛眼,一個想掐死他的飛眼。鏊 下午,有時間沒有聯系的石鐵生打來電話。
“鐵生老兄,找我有何貴干啊?”
“找你自然有事兒,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
兩人認識了有幾年,雖不經常來往,但是關系一直保持的很好,在文學圈除了陸遙就數他跟自己的能聊的來。
兩人除了都是京城人之外,性格上還都特別開朗。
因為寫出的作品,都被迫充當著這個時代一些迷茫男女青年的人生導師。
駱濤哈哈哈大笑,對著他說只要我能幫到,你只管開口。鏊 “那要是辦不到呢?”他戲謔道。
“那咱們就報警,老百姓有困難就找警察。”
這回換成了兩個人大笑。
“不同你逗悶兒了,說正事,我有個記者朋友想采訪一下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抽出一點時間給他。”
對于石鐵生提出的這個要求,作為朋友駱濤沒有立馬回絕,反問道:“很熟悉嗎?”
石鐵生一聽這話,就聽出了駱濤話里的婉拒之意。
一想到最近的事,石鐵生怪自己太不曉事,怎么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駱濤介紹記者采訪他。鏊 趕緊道:“你忙,有時間我帶小米去家里看你們。”
鐵生嘴里的小米就是他的未婚妻陳西米女士。
剛過年鐵生就因病住進了醫院,得知這個消息的陳西米不遠千里趕到京城來照顧他。
鐵生這顆老樹,也終于在這一年開花結果。
從此不再是孤家寡人。
駱濤知道他們的身體情況,開口道:“還是我和朱霖去看你們兩口子吧!你那么大的塊頭別到時候累著人家小米姑娘。”
有了媳婦之后,他還挺倔強,“我哪里需要她來推,我完全可以滾著去。”鏊 聽聽他這話,說出來都沒人信,怪不得余華那小子敢讓他守球門,這原來都是有道理的。
駱濤也不怯場,回道:“你老兄要是能滾來,我從棉花胡同鋪一條長長的紅地毯迎你。”
“那必須得是羊毛地毯。”
“那不行得用波斯地毯。”
兩人開了一會玩笑兒,駱濤說道:“我下午有時間讓你那位記者朋友來我家吧!”
“這不好吧?”
“沒事兒,老兄你要是不放心,就押著他一起過來,采訪完咱們兩個順便切磋一下棋藝。”鏊 鐵生不光文章寫的好,下棋也很不錯,不過跟駱濤比起來他就稍遜一籌。
他在書法、篆刻、丹青之道上也很有造詣,是同時期作家里的佼佼者,不過跟駱濤一比他就稍遜一籌。
也就在廚藝上能和駱濤平分秋色。
能成為駱濤的朋友沒有兩把刷子那是真的不行。
駱濤也是好長時間沒有下棋了,說實話手也有點癢,總想著找人切磋一下。
其實就是想虐人家。
跟胡同里大爺下,駱濤勝之不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駱濤在胡同里橫行十多年,已經沒有人愿意跟他下棋了。鏊 大爺們實在是面子上掛不住。
跟領導們下,他們水平是很高,但下得太過拘謹。
駱濤也去棋社里找專業人士下過幾回,也都是勝多輸少,他們不過都是二級棋士。
后來還不知道天高地厚找過李來群下棋,十局六敗,駱濤能感覺出棋王對他無限的包容。
對于象棋界來說,八十年代是屬于李來群的,十年間四次問鼎個人冠軍,他還是象棋史上,唯一一位享有棋王和棋圣稱號的棋手。
就是這樣一位棋壇圣手夸獎過駱濤的棋藝,說他已經有了一級棋士的水平。
就這么一句評價讓駱濤興奮了好幾個晚上,之后沒少請他吃飯。鏊 鐵生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下來。
“走,咱們去百花深處。”鐵生對著妻子小米和要采訪駱濤的記者蕭泉道。
“你們去談事情,我就不去了吧!”小米非常善解人意,覺得她跟著去不合適。
鐵生一聽她不去,立馬板著臉,“怎么不去,咱們這是靠蕭泉的面子去吃大戶,不去白不去。”
蕭泉可不認為這是靠他的面子,剛才那種情況他就是再笨,也看得出來駱濤是看在石鐵生的面子上才同意接受他的采訪。
“嫂子,鐵生大哥說的對,不去白不去。
您去了也好給我助助威,不然我真怕到時候被駱先生給攆出來。”鏊 蕭泉半開玩笑道。
這么既能讓小米跟著去,也道出了他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尷尬情境。
多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去,自然也就多了一份自信,蕭泉特別希望小米能跟著去。
小米拗不過他們兩人,也不放心鐵生出門,只好跟著去。
一個小時之后。
三人買了幾斤稻香村的點心提了一包青蘋果,到了百花小院。
一見面駱濤就拍著鐵生的肩膀哎呀道:“老兄啊,才多時就又吃胖了。”鏊 鐵生露出幸福的笑。
接著駱濤又夸起了小米:“嫂子的手藝很好,沒想到才多長時間就把鐵生這個刁嘴的人喂這么壯實。”
石鐵生做菜稱不上有多么一絕,也不過比平常人做好吃那么一點,就這么菜的手藝,他居然敢挑人家大師傅的毛病。
駱濤自打那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跟他出去吃飯了,他真的怕挨打。
夸的小米這位年輕的嫂子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哪里有駱先生說的那么厲害,鐵生喜歡吃京城口味的菜,我現在都還不會呢?”
駱濤一聽來了勁兒,心想鐵生這刁嘴的毛病還沒有改過來,便給她出點子道:“京城口味的菜好做啊!我告訴你怎么做?”鏊 她特認真聽,看來是有心要學。
她這幅模樣倒讓駱濤不忍心打趣。
不過能損一損鐵生,駱濤認為還是可以讓自己的良心痛一小會兒,“以后做菜的時候,你就往里面倒點豆汁,那叫一個地道。”
“啊?”
“小米,你可別聽他的,他就從來不喝豆汁,地道個錘子。”
駱濤回了他一句:“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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