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下,因為大雨而匯聚起來的水,也隨著大江滾滾東去。
最終匯入到了海中。
幾天的時間過后,這暴漲旳江水,到了此時,已經是下降了許多。
咆哮的江水,像發過了脾氣,釋放了情緒一樣,逐漸平息了怒火,又逐漸變得安靜起來。
大江上的橫江鐵索,早已經消失。
甘寧這邊的人,將其打撈出來。
鐵在這個時候,可還是比較貴重的東西。
這幾道橫江鐵鎖,可是能夠打造出不少的兵刃的。
就算是不打造兵刃,用來做些別的,也是挺好。
而原本屬于蔡瑁和張允兩個人的營寨,到了此時,也換了主人。
營寨的整體結構這些,沒有什么變化。
但是內部的不少地方,卻有了一些新的變動。
當然,變動最大的,還是駐扎在這里的兵馬,以及那眾多的旗幟。
屬于蔡瑁和張允二人的旗幟,到了這個時候,這已經完全的消失不見。
被張遼等人的旗幟給所代替。
此時,有著不少的人,從營寨這里走出去,往荊州的各地而去。
這些人,便是原來被俘虜的荊州兵卒。
經過一番的挑選,還有自愿報名的原則之后,荊州這些俘虜們,大約有七千人,選擇歸順益州,歸與皇叔。
今后隨著張遼甘寧他們一起征戰。
剩下的幾萬人,都最終選擇離開,返回家鄉 當然,張遼甘寧這里,這些日子里,也并沒有閑著。
尤其是宣教官們。
不斷的對這些人荊州之人,進行宣講道理。
宣傳劉皇叔是如何的仁義。
又是如何為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做主。
還直接讓人,找來一些原本的時候屬于窮苦之人,來參軍的人現身說教。
到了后來,更是表演了一些,他們所編出來的節目。
這些表演,都是根據事實所改編的。
類似于白毛女的那種。
這些,都是劉成之前,在關中那里,給下面的宣傳部門,所出的一些主意。
畢竟從后世而來的他,可知道宣傳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強大。
輿論這些,特別的重要。
同時,進行宣傳的方法這些,也有也一樣重要。
想想后世他小的時候,跟著大人晚上跑老遠去別的村莊看電影,甚至于,后來有了電視機,還有一些人看電視過于氣憤,將電視機都給砸掉了場面之后,那么類似白魔女這樣一些話劇,自然而然的便也就應運而生。
荊州水師們,看表演的時候,這好多都是怒氣勃發!
有的將牙都給咬碎了!
這分明就是發生在自己等人身邊真事!
如果不是有早有所料的益州兵卒,在這里攔著,并且不斷的告訴他們這是演戲。
那個演世家惡霸的那個宣傳人員,絕對活不了……
幾天的時間下來之后,荊州這些被俘虜的兵卒的精氣神這些,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再加上這一段時間里,這些劉皇叔的手下,是真的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苛責,不曾虧欠著他們。
甚至于生活待遇這些,要比當初沒有做俘虜的時候,還要好。
再加上有宣教之人的種種演說,這些人,許多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心里面不知不覺的,被種下了種子。
想法這些開始變得不同。……
“你們回去之后,荊州一些當官的,還有不少的世家大族之人,應該不會放過你們。
可能還會將你們抓起來,讓你們去參軍。
來和我們對戰。
倘若真的會被這樣對待,那么你們也不必太害怕。
只管任由他們抓著你們,去當打仗好了。
只要到時間,和我們進行作戰的時候,將兵刃丟掉,進行投降也就是了。
只要記住這一點,那么就絕對沒有什么問題。
一般不會遇到太大的生命危險。
你們一定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都是窮苦出身的人。
劉皇叔一樣也是窮苦出身之人,他以前的時候是殺豬的。
過過苦日子,也是個苦孩子出身之人。
知道我們窮人,都是什么樣的活法。
所以現在,他登上了高位,就想著要讓我們天下窮苦的人,都變好。
都能過上一些好日子。
皇叔現在,已經成為了正統,是大漢的漢王!
劉表這些人,都是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皇叔麾下兵馬的戰斗力,你們應該也感受到了。
其實我們益州水師,才組建了一年多的時間。
還沒有經歷過什么樣的大戰。
皇叔手下的陸戰兵馬,那才是真厲害。
縱橫無敵!
當初在汜水關之時,被皇叔帶領著,壓得眾多關東之人抬不起頭,吊打各路諸侯。
然后,又接連打益州,平定涼州,打匈奴人,都是摧枯拉朽。
袁術劉表這些人,都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
你們回去之后,能不給他們幫忙,就不給他們幫忙。
咱們天下窮苦人,要一心,要站在一起。
努力的將自己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也要多少活出一個人樣子來!
過年節的時候,也能夠給家里的婆娘娃子弄口肉吃……”
宣講之人,一邊將干糧,還有一些錢財,發放給每一個排著隊出去的荊州俘虜,一邊在這里說著這些話,對他們進行囑托。
這些荊州俘虜,真的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真的發生。
益州之人,竟如此說話算數。
不僅僅對他們,沒有任何殺害。
如今更是給他們錢糧,讓他們離開!
再這里當俘虜的待遇,遠比以往跟著蔡瑁張允的時候好。
這些舉動,就足可以說明許多東西了。
有人心生感動之下,走出軍營之后,直接跪在地上進行感謝。
宣教之人見此,連忙跑上前去,將他扶起來。
“這位弟兄,不必如此。
皇叔那里,可不許行這樣的。
皇叔說,大漢之人,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就要堂堂正正的站著做人。
他想要大漢之人,能夠永遠的站著。
能夠永遠的挺著胸膛做人!”
聽到這樣的話之后,這些人,就變得更加的心情激蕩了。
俘虜們,從軍營之中,不斷的往外走。
很多人拿著錢糧一邊走,一邊朝著后面回頭去看那個軍營。
之前的時候,有很多人都想要從這座軍營之中逃離。
但是此時,他們真的被放出來之后,不少人變得不舍起來。
這些益州人,還有劉皇叔,與他們所想的完全的不同。
與他們之前,所見到的任何的兵馬也都不相同。
從來都沒有人,將他們當做人看過。
但此時,他們能夠感受的到,這些益州兵馬,是真的將他們當作了人。
有一些兵卒,在往前走了一陣之后,又折返了回來。
將糧食放回到發放的地方,用力的揉著眼睛,說不走了,要留在這里繼續參軍。
要跟在皇叔手下做事情。
要努力為自己的家鄉,多做出一些事情。
努力讓他們家里面的人,也都能夠過上好日子。
如同關中益州等地那里。
這樣做的人,不在少數。
相同的事情,不僅在大江南岸白蛇山這里發生。
在大江的北岸這里,也同樣在進行著……
太史慈坐在江中的戰船之上,看著這樣的一幕,心里面有著很多的感觸。
同時,又顯得有些擔憂。
“都督,這些人可都是精銳的水師。
訓練有速。
不比咱們這邊的水師差,
這些人放回去,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太史慈對著身邊的張遼說道。
很是恭敬。
張遼聞言搖搖頭道:“也不可惜。
他們愿意留下來的,就留下來,不愿意留的,你強留下來,到時候也不與我們一心,反倒是麻煩。
而且,不釋放出一部分,咱們一下子多上這么多人在這里吃飯。這也多少是個問題。
雖然從上游,往下面運糧食。還是比較好運的。
但能夠少上一批人吃飯,還是少上一人吃飯比較好……”
聽到張遼這樣說,太史慈點了點頭。
張遼所說的這些,他又如何會不知道?
不過看著這么多,訓練有素有的荊州水師,就這樣的領了物資返回各自的家鄉,還是讓他覺得心里面有些可惜。
兵馬這些,訓練起來并不容易。
“都督,這樣做的話,只怕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回不到家鄉去,或者是回到家鄉,待上一段時間便會再度被荊州的那些世家大族給召集起來,繼續和他們進行對抗……”
太史慈如此說著。
他總覺得,這有些放虎歸山的味道。
張遼笑到:“子義倒是不必太擔憂,他們抓就讓他們抓去。
就怕他們不抓。
他們抓才好。
抓的話,更能夠激起這些人對于本地的這些世家大族們的反感。
對于我們就越有利。
而他們若是不抓,這些被咱們宣教官們的各種宣傳,又見識了咱們這里,做出來的種種事情的尋常兵卒們,回去之后,必然會主動將我們這邊事情告知身邊之人。
一傳十,十傳百。
如此下去,荊州這里底層的民心這些,可都要變動了。
皇叔說過,他要爭取的民心,是天下黎民百姓之心,而不是這世家大族的民心。
從以往的事情上來看,皇叔的這種決策,無疑是極為正確的。
這些人來自于荊州各個地方。
現在他們回去,也將會回到荊州的方方面面。
有了他們用親身經歷做宣傳,那么荊州之人,對咱們這邊的誤會,便也會減少。
而且,由他們說出來的親身經歷,也要更加的有可信度。
畢竟這都是他們自己人,鄉里鄉親的。
可比到時間,咱們這邊派出許多兵馬,進行宣傳的效果強上太多太多了。
皇叔說的對。
天下人的眼睛,其實是很亮的。
這些百姓們,能夠分得清誰對他們好。
這些世家大族們,看起來一個個力量很強大,很驚人。
其實,最為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控制著很多的人口,田產,以及教育這類上面的種種東西。
但一旦將鋤頭,揮到他們的根子上,那么他們這些龐然大物,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荊州這里,就讓他先亂上一亂!”
聽到張遼如此說,太史慈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皇叔那里,以及在這里的所見所聞之后,才發現自己又長見識了。
以往的時候,只覺得打仗就是打仗,痛痛快快的殺敵就是了。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跟著張遼了一段時間之后,才發現自己以往的時候,想的過于簡單了。
打仗很多時候,其實并不僅僅只是打仗而已。
在它的背后,牽扯著許許多多的東西。
打仗,也只是解決問題的一種必要手段。
又仔細想想皇叔在益州,關中等地的種種所為,還有眾多百姓們對他的評價和擁護。
再想一想這些宣教官們的口才,還有那看的讓他都想上去提槍殺人的,被稱為話劇的東西。
太史慈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這么說,這就是一個陽謀啊!
且看這一次荊州的這些人,如何去應對!”
張遼聞言,露出笑容,點點頭道:“沒錯,這就是陽謀。
接下來就看劉表他們這些人,能不能將之給抵抗下來,
如何應對。
我們不用慌,慌的是他們……”
這些釋放出來的,想回家的荊州兵卒,有的住在江對岸。
所以就安排了專門的戰船,在大江之上,來往穿梭,接送他們。
給他們的回家的道路,保駕護航……
將這些做完之后,張遼他們這里,也有派遣一些兵卒們開始上岸。
正式登上荊州土地。
并沒有如同劉表他們所想象的那樣,益州水師上岸之后,將會燒殺搶掠。
這些事情,通通都沒有發生。
只有那些被兵卒們保護起來的宣教官們,這這里宣傳劉皇叔兵馬,乃是仁義之師。
面對了已經成熟的稻子,也沒有去搶收。
相反還有宣教官以及兵卒們,在那里不斷的喊話。
讓荊州百姓,只管大膽的前來收割稻子。
“一年的收成都在這里了。
不收落在地里面,今后這一年吃什么?
你們只管出前來收割,絕對沒事!
我們是劉皇叔手下兵馬,并非尋常兵馬,不會禍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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