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轟!”
很大的動靜響起,一棵長得很是挺拔的樹木倒下。
“嘩啦啦……轟!”
又一棵很是不小的樹木,接連倒下……
這是劉成手下的兵卒,以及一些從漢中那里,召集而來的民夫,在這里伐木。
除了伐木之外,還有許多的兵卒、工匠、民夫這些人,正在用砍伐倒的樹木,制作云梯、攻城車,以及盾車這些東西。
這是劉成來到葭萌關這里之后,進行了一番的觀察,所下達的命令。
不僅僅是葭萌關這里,劍門關那里。
守在外面的廖化、高順。
也一樣是在按照劉成命令,在準備攻城器械。
從這段兒時間以來,自己施展出多種誘敵,與激怒賊人的手段,而賊人依舊是堅守不出的情況上來看。
嚴顏李嚴這些人,出關應戰的可能是不大了。
所以,軟的不成,劉成就開始來硬的。
準備讓人制造攻城器械,大舉沖擊葭萌關和劍門關。
當然,他這樣做,倒不是真的想要讓手下的兵馬,強攻兩處雄關。
最為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益州的目光,給張遼做掩護。
當然,等到攻城器械建造完成之后,劉成也會派遣兵馬,嘗試著進行一些攻擊的。
一方面是將戲演的逼真。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通過這種手段兒,將這兩座雄關給打下來……
“校尉,要不要在晚上的時候,派遣一些兵馬,將他們才制造出來的攻城器械給燒毀了?
不然,任由他們這樣制造下去,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擁有足夠多的攻城器械,來沖擊葭萌關了!”
夜色下的葭萌關這里。
張翼來到嚴顏這里如此說道。
想要請戰出去燒攻城器械。
嚴顏聞言,看了一眼張翼,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話說,這姓張的將領,打仗都這樣喜歡莽嗎?
張任已經帶兵悄悄出去做大事去了。
結果,這張翼也過來,想要請戰出關燒攻城器械……
這怎么都一個個的都喜歡出關?
“不用出關,任由他們制造,任由他們沖擊葭萌關。
有著這樣一座雄關相阻隔,還怕他們攻打不成?”
說罷之后,又道:“只燒毀一些攻城器械是沒有什么用的!
燒毀了他們還能夠繼續建造,畢竟益州,最為不缺的就是林木。
這些,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反而會增大兵卒的傷亡,不劃算。”
張翼聞言,倒是顯得比較平靜。
他對嚴顏道:“屬下的意思是,咱們一直這樣按兵不動,會不會讓對面的人,看出來什么,畢竟那可是劉成。
董卓部下之中,最為善戰的人。”
嚴顏聞言,看了張翼一眼,隨后搖搖頭道:
“不必如此,堅守不出的事情,咱們又不是現在才做 是從之前一直到現在,都在做。
這個時候,專門派兵做出這等事情來,反而是顯得有些刻意了。”
聽到嚴顏這樣說,張翼心中頓時醒悟,他對著嚴顏施禮,表示受教。
嚴顏伸手,在他的肩頭拍拍:“心態要放穩,施行計策的時候不要慌,不要疑神疑鬼。
回去好好準備吧,說不定過上一些時間,咱們就真的能夠出關廝殺了……”
張遼帶領著手下兵馬,沿著狹窄又難行的道路,顯得有些艱難的往南行進。
蜀道艱難。
他們之前入漢中的時候,就體驗過。
但,那時候所行走的道路,與這個時候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這陰平小道,真的不能將之歸結到道路上。
哪怕是,張遼事先已經派遣兩千兵馬,在手下軍官帶領下,先行一步,進行開路了。
這時候走起來,也依然是難行。
暮色漸漸落下,張遼下令停止前進,進行休息。
今天,有十三個手下兵卒,因為失足,而掉下陡峭的山崖,徹底的死掉了……
張遼率領兵卒,進行的休息的地方,不是什么平整的地方。
不是他不想找,而是找不到。
吃過食物之后,兵卒們開始休息。
進行休息的時候,先用繩子綁住自己的腰,然后再將繩子綁在樹木之上,方才進行休息。
這是之前得到的經驗。
之前的時候,他們沒有這樣做。
結果,一夜之間,就有不下十人,在睡夢之中,滾落了山崖。
自從那夜之后,睡覺的時候,將自己用繩子綁樹上,就已經成為了標配……
張遼腰間,同樣綁著繩索。
這個出身北地的漢子,這個時候,看起來更加的堅毅了。
與兵卒們一同行軍,一天之中,還要處理不少的事務。
要比兵卒們更加的困乏。
但在這許多兵卒,都已經酣然入睡的時刻里,張遼卻還沒有睡。
他處理了一些事務之后,在用石塊、帶著茂密綠葉子的樹枝等之類的東西遮擋下,建造出來的一個簡易的小空間中,點著蠟燭,在那里研究著地圖。
因為有這些東西遮擋,倒也不會有光亮傳出去。
張遼專心致志的看了好大一陣兒,方才將簡易地圖收起。
隨后,他走出了這簡易的小空間。
抬頭朝天上望去,夜色深邃。
漫天都是璀璨的星辰。
張遼站在這里,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去察看了一下夜間守衛的情況。
又忙碌的小半個時辰之后,方才開始睡覺……
“開弓就沒有了回頭箭!
唯有繼續前行!
向后者死,向前者生!
如今,咱們已經走了九成!
再有不足百里,就能夠通過這陰平小路了!
到時間,有天大的功勞,等著我們!”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張遼就已經起來。
站在這里,與正在收拾行囊的兵卒,進行打氣。
一番打氣之后,就帶領著兵馬出發。
今天,距離張遼從陰平橋頭,進入陰平小路,已經是第十八天了。
陰平小路的一些地方,也是有著一些小型村鎮這些存在的。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泄露行蹤,張遼只能是率領兵馬進行繞路,走更為偏僻難行的地方。
在這種刻意為之的情況之下,這一路走來,真的是崇山峻嶺,荒無人煙。
張遼帶著兵馬,進行穿行。
第二日的上午的時候,來到了一處高大山嶺之前。
帶領兵馬來到嶺上。
正遇到身上有著不少傷疤的開路將領,與許多負責開路的將士,在這里抹眼淚。
“你等在此啼哭什么?”
張遼出聲詢問。
在見到是主將張遼過來之后,這些人眼淚就更加的止不住。
作為開路先鋒的將官,來到張遼身前,哭著說道:“這里喚做摩天嶺,這嶺的西側,都是懸崖峭壁,不能夠開鑿。
無法行人。
咱們此前的花費的辛苦,全都白費了!
因此悲從心來,忍不住哭泣。”
張遼伸手在手上身上許多地方,都是新舊傷疤的將官身上拍拍。
“別哭了,隨我一起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開路先鋒,聞言就收住眼淚,陪著張遼西行。
行不到兩百步,就已經是來到摩天嶺的邊上。
果然都是懸崖峭壁,格外陡峭。
站在摩天嶺這里,朝著西側望去,余下的都是一些低矮山巒。
目光繼續往西延伸,目光的盡頭,已經有了平地。
張遼深吸一口氣道:“咱們從陰平橋頭出發,來到這里,走了不下五百里!
咱們從陰平小路入西川的事情,我也已經告知了皇叔。
皇叔這個時候,必定在葭萌關,劍門關那里,在為咱們打掩護!
這是入西川的最后一道坎。
下了這座嶺,地勢就平緩了!
今天下午,咱們就能夠出山區,進入西川。
入了西川,就是江油城!
這個時候退兵,豈不是可惜?!
莫說前面阻擋著的是懸崖峭壁,就算是刀山火海,這個時候,咱們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往前行!”
張遼如此說道,就率先將自己的武器,從這懸崖峭壁之上給丟了下去。
并號召其余人,也這樣做。
而后,解下之前就備下的繩索,綁在了樹木之上,用手拉著繩索,率先下了懸崖峭壁,一路往下而去。
不愧是歷史上八百沖十萬,一戰而威震逍遙津,說出名字,能夠止江東小兒夜啼的張八百!
膽氣就是足!
聽了張遼的這一番話,又見到了張遼這個時候所做出來的舉動,這些將士,大受鼓舞,紛紛學著張遼的樣子,拉著繩子往懸崖下而去。
也有一些排的靠后的兵卒,則趁著這個機會,迅速砍伐樹木,用繩索和粗細合適的樹棍做簡易的軟梯……
張遼下了摩天嶺,只覺得手腳都有些發顫。
他不敢怠慢,立刻就從地上,抄起一桿槍,有往身上懸掛了一壺羽箭,背上一張大弓。
然后就趕緊朝著周圍打量。
周圍樹木叢生,一片荒蕪。
沒有人煙。
沒有立下石碑,寫上一些讖語,更沒有空了軍營……
兩個時辰之后,隨著張遼一路來到這里的六千多兵卒,全部都從摩天嶺上下來了。
只不過,有將近五十人,下來之后,再也沒有站起來……
他們在下來的過程里,發生了一些意外。
有的是繩子斷了,有的是下來的途中,體力不支,而死掉了……
整理鎧甲器械的途中,張遼對兵卒們道:“我等有來路,而沒有歸路了!
想要活下來,只有努力向前,自己殺一條路出來!
前方江油城,糧食足備,我等努力向前,合力打下江油城,才能稍稍喘息,獲得一絲生機!”
“愿隨校尉死戰!”
眾將士紛紛出言應答。
張遼聞言,哈哈一笑:“好!這一次,就讓咱們鬧他一個天翻地覆!
讓整個天下的人,都好好的看看咱們的威風!”
說罷,張遼步行引領六千余兵馬,一路朝前急行。
星夜兼程,一路直往江油城而去……
不說張遼暗渡陰平小路,星夜兼程,直奔江油城。
只說江油守將鄧芝。
東川已經失去的消息,這個時候,已經傳到了西川之地。
鄧芝聞聽這個消息之后,立刻加緊了防備。
在從劍閣而來的大路之上,設立關卡,并埋伏兵馬。
并在東門那里,安排下不少兵馬,進行守城。
他將守備力量,大部分都調集到了這個方向。
這乃是常識。
倘若真的有大量關中兵馬前來,也只能是從這個方向而來。
其余的地方,除非插上了翅膀。
否則,關中兵馬,斷然不能過來!
雖然安排下了兵馬,但鄧芝并不怎么緊張。
不僅僅是他,就連他手下兵馬,也一樣如此。
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李嚴、嚴顏分別帶領著兵馬,駐守在劍門關和葭萌關那里。
兩座雄關橫在那里,只要雄關不破,他們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就不會有兵馬能夠沖擊到江油城!
鄧芝整理兵馬,辦完公務之后,返回家中。
剛剛到家,就有仆婦前來,說老夫人相召。
鄧芝聞聽是自己母親召自己前去,不敢怠慢,立刻前去相見。
“我兒,我聞聽關中兵馬,已經的得了東川,正在攻打西川,倘若劍門關以及葭萌關被破,關中兵馬蜂擁兒來,我兒當如何做?”
鄧芝是一個孝子,鄧芝的母親,也是一個有見識的。
聞聽母親所言,鄧艾開口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劉益州派遣孩兒在這里駐守,如今敵軍來犯,孩兒自當堅守城池,抵擋來犯兵馬!
與之死戰!”
鄧芝的母親聞言點了點頭,對鄧芝道:“我兒說的不錯,你且上前來。”
鄧芝聞言,就上前幾步,來到母親跟前,等待著滿臉慈祥的母親,對自己進行夸獎鼓勵。
結果,下一刻……
“砰!”
一聲響動傳來,鄧老夫人手中的拐杖,已經狠狠的抽在了鄧芝的背上。
鄧芝乃是一個孝子。
見到母親發怒,連忙跪倒在地,好讓自己的母親,打著自己更方便。
鄧老婦人,又接連打了好幾掛拐杖,方才停手。
用手指著鄧芝道:“我打死你個不忠不孝之人!
為娘交給你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就是這樣理解的?!”
聽到自己母親這樣說,本來就挨打挨打的比較迷惑的鄧芝,就變得就更迷糊了。
不是……這樣理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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