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請戰之人的等待之中,具有決策權的董卓,目光最終在劉成身上落下。
“克德,這一次你去汜水關吧,對于克德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董卓出聲笑著說道。
劉成聞言,并沒有覺得太多意外。
當下就對著董卓一抱拳,大聲的說道:“劉成此去,必不辜負相國厚望!”
董卓聞言,不由的爽朗笑出聲來:“我等著克德的好消息!”
說罷,又將目光投向了在場的其余將領,說道:“你眾位不必沮喪,也不要松懈,現在事情變得不太一般,以后有用到你們的地方。
都做好準備,不要到時間跑肚竄稀了就行!”
眾將領聽到董卓這樣說,不敢多言,紛紛應諾。
呂布對于自己這一次不能夠出戰,又被劉成這小子搶了風頭,心中很是不爽利,有憤憤之色。
但聽到自己義父說出這些話來,卻也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是與其余諸多將領一起出聲應諾。
對于這個權勢極大的義父,呂布是不敢違逆的。
至少現在不敢違逆的。
“溫侯可是對今天相國做出來的決定,有什么不滿?”
眾人都離開之后,董卓女婿李儒,找到呂布,直言了當的詢問。
呂布聞言沉默了一下,隨后出聲說道:“也不是不滿,就是也想要上前殺敵,結果卻被劉成這個新來的搶了頭籌。”
李儒笑著說道:“岳父大人就是擔心溫侯會這樣想,所以就特意讓我過來,與溫侯分說一下。
溫侯可知相國為何會讓劉成去汜水關?
而沒有讓溫侯率兵前去?”
聽到李儒說,是敬愛的義父董卓,特意讓李儒過來為自己分說,呂布心中的一些不痛快,就已經是消失了一半多了。
“在下愚鈍,是在是不知。”
他老實的回答。
“溫侯也是經常帶兵之人,與人交戰的時候,可會直接將手中最為精銳的力量用出?”
李儒笑著問呂布。
呂布道:“自然不會,最為精銳的力量,自然是要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時候使用。”
李儒笑道:“相國也是帶兵打仗打了大半輩子的人,又如何不會將精銳力量留下,用在最為需要的地方?”
呂布聞言,恍然大悟,整個人都變得欣喜起來。
他立刻對著的李儒施了一禮,出聲說道:“如果不是文優分說,我幾乎都要想岔了……”
在董卓這里領下命令之后,劉成沒有過多的停留,當下去,就率領著早已經準備好的本部兵馬出發了。
這種速度,讓親自前來送行的董卓,感到格外的滿意,覺得自己是真的沒有看錯人。
這個時候,距離年關還有三天,天氣早已經寒冷,天空之中有著細碎的雪花飄落。
劉成喝了一盞董卓親自倒的酒。
來到戰馬邊上,又接過自己弟弟劉水遞過來的那根代表著‘留’的寓意的、光禿禿的柳枝。
笑著伸手在劉水的肩膀上拍拍:
“大哥去一段兒時間就回來!
我不在的這段兒時間里,你就是家中的為一男丁了!咱家沒有孬種,該撐起的,就要撐起來!”
說罷又壓低聲音:“昭姬你要照看一下,她不僅是你的師姐,還是你嫂子!
過上一段兒時間,我就將關系挑明,將她娶回家。”
劉水聞言,便將胸膛挺了起來:“兄長放心!您十三歲的時候,就撐起了這個家!
我也一定能將家撐起來!”
劉水滿是堅定的說完,聲音忽然一低:“兄長,家里我會看好,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回來,家里面就剩下咱倆了,你若、若是也沒有了,家就徹底沒有了……”
劉成聞言,心里面一暖,笑著伸手在劉水的腦袋上揉了揉:“傻小子,說什么傻話呢?
你放心,你兄長的命硬著呢!”
說罷,劉成就從劉水手中接過自己戰馬韁繩,翻身上馬,回首朝著眾人望去。
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遠處隨著父親過來蔡琰蔡昭姬。
“出發!”
劉成轉過頭大吼一聲,靜默的隊伍,頓時開拔。
他自己也催馬隨著隊伍前行。
寒風呼嘯著,翻卷著那面騎都尉劉成的旗幟,也卷起他那猩紅的披風,獵獵作響……
透過零星飛舞著的雪花,望著那騎在馬上,越走越遠的身影,蔡琰攏在袖中的手,不由的用力攥緊。
她的手中,是一小節被她暖的溫熱的柳條。
這是在知道今日劉成要率兵前往汜水關的時候,她悄悄折下來的。
只可惜,一直在手中攥到現在,她到底還是沒能將這根柳條送出……
她的心中,在這一刻充滿觸動,整個人又是擔心,又是難過。
一開始的時候,面對劉成,蔡琰是有著不少小心思在的,那就是,想要通過劉成這個年輕的武將,在這亂世之中獲取一份安穩。
為此,她還不惜做出來了不少出格的事情。
但到了現在,她發現自己的一顆心,不知道什么時候,都栓到了對方身上……
自己與郎君之間的關系,需要盡快挑明了,這種偷偷摸摸,不敢站在人前的感覺,是真的不好……
汜水關前,有著諸多人馬。
濟北相鮑信的弟弟鮑忠,帶著諸多兵馬,在這里指著汜水關上,破口大罵,什么難聽罵什么。
一些人在罵的同時,還做出了一些具有侮辱性的動作。
汜水關上的兵卒,也有氣不過大聲對他們進行回罵的。
一時間這里極為熱鬧。
印象之中,本來極為肅殺的戰場,硬生生的被一片罵聲給淹沒了。
只不過,任由他們怎么喝罵,怎么侮辱,這汜水關的門,依舊是緊緊的閉著,沒有半分要開的意思。
鮑忠等人又不敢直接去攻打汜水關,因為靠的近了,上面就會有諸多的滾木擂石、羽箭這些東西飛落下來,將他們的性命收割走。
這兩天,因為嘗試著攻打汜水關,他們已經有百十人都折損在了這上面。
“鳴金收兵!”
眼看著到了傍晚,汜水關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動靜,在后面觀陣的鮑信,下令收兵……
“兄長,這可如何是好?!汜水關的守將華雄,是鐵了心的堅守不出做縮頭烏龜了,汜水關又那樣的險峻,只怕就是用將士們的命去堆,也不一定能將其堆開……”
返回營寨之后,鮑忠看著自己兄長,這樣說道,整個人都顯得比比較焦躁。
“不用焦躁,你明日接著領兵再去罵上一天。”
鮑信出聲說道。
“明天就是年節了,怎么還要去罵?
就算是罵,那華雄也一樣不會出來啊。”
鮑忠聞言有些不想去做,也有些想不明白。
鮑信笑著道:“就沒有想著他會出來,我準備在明天晚上,送華雄一份大禮!你都想著明日年節不去廝殺辱罵,華雄這個西涼蠻子,又如何不會?”
鮑忠仔細思索一陣兒,眼睛慢慢變亮了……
汜水關上,不停的有將領過來找華雄。
“校尉,我們還要忍到什么時候?
這幾天,天天聽著這些該死的家伙們在這里叫罵,卻還不能外出還擊,弟兄們都要忍耐不住了!”
華雄道:“忍不住也要忍!”
然后又道“
給兄弟們的傳令,再忍耐一天就好了!”
這將領離開。
華雄隨后再度傳令,說是明日就是年節了,將士們守關辛苦,讓負責燒飯的人,將飯食做的好一點,給將士們改善一下伙食。
條件雖然艱苦,但年節還是要過。
將這樣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后,華雄又將李肅、趙岑這些高級將領招來,商議事情,安排軍機……
第二日,鮑忠繼續帶著人過來喝罵。
關上的士卒,也照例出聲回罵,只不過在回罵的過程之中,不少人兵卒都將他們吃著的飯食舉起,以此來對下面的人進行嘲笑。
還有人罵他們連過個年節都不讓人省心云云……
消息傳到鮑信這里,鮑信不由大喜,暗道,正合他意!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最終還是到了晚上。
鮑信的營寨之中,傳出一陣陣的肉香。
一大批挑選出來的精銳士卒,吃著肉湯泡餅子,除了吃飯的聲音之外,基本上沒有別的聲響……
“兄長!這次的事情讓我去!
你是濟北相,是這眾多兵卒的主將,不能親冒矢石!這軍隊可以沒有我鮑忠,但卻不能沒有你!”
快要出發的時候,鮑忠來到這里找到鮑信,這樣說道。
經過鮑忠的一番訴說之中,鮑信也就依了鮑忠的言語。讓他代替自己,領著這些人馬,前去做該做的事情。
“萬事小心!”
臨出發的時候,鮑信握起拳頭,在鮑忠的鎧甲之上的捶了一下,對他說道。
鮑忠點點頭,應了一聲,便出聲讓前去偷襲的人,隨著他一起走!
鮑信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趁著年節關上的守軍防守松懈的時候,派出一部分人,乘著夜色,前去攀爬汜水關的關墻。
汜水關這樣的雄關,只靠強攻的話,需要消耗的人命實在是太多!
他舍不得手下兵卒,折損這樣多……
幾乎是同一時刻,汜水關的關門,被人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一支人馬,從里面靜默無聲的出現,然后摸黑朝著鮑信營寨所在的地方而去。
統領這些兵馬的,正是汜水關現在的主將,驍騎校尉華雄!
華雄這幾天里,一直謹守汜水關。
任由這些戰斗力比不上他們這些西涼老卒的關東兵馬辱罵,也堅決不出兵,為的就是麻痹對手,等待今晚!
兩支都想著趁著年節,給對方送一份大禮的隊伍,相對前行,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并最終遇到了一起。
“是誰?你是不是偷東西的賊?!”
鮑忠率領的兵馬,里面有不少都是今年董卓占據洛陽之后,他新招募的。
平日里雖然多加練習,但有些時候,一些思想意識,還是沒有轉變過來。
就比如現在,在黑暗之中,率先發現了迎面而來的人之后,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這個人是敵人,則是偷東西賊。
“你才是賊!你全家都是賊!”
領兵走在最前面的華雄,出聲罵道,順手一刀就劈砍了上去。
直接就將這個問他是不是賊的家伙給砍死了!
“前面有敵人,與我殺!”
華雄一刀將這人砍死之后,第一時間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與此同時,整個人再度揮刀率先前沖殺。
華雄身后跟著的都是經過很多真刀真槍廝殺的西涼悍卒,雖然是猝然相遇,但此時被華雄這樣一招呼,頓時就紛紛上前廝殺。
反觀鮑忠所帶領的這些人,就要差上一些了。
他們從營地出發的時候,被交代下來的任務就是去攀爬汜水關,這些人心里面就想著去攀爬汜水關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會在路上,遇到這樣的情況。
一時間反應都有些慢。
這稍微的一停頓,就造成了數人的傷亡!
“不要亂!不要亂!是關內的敵人出來了!與我一起殺敵!今天我們終于能夠殺到他們了!”
鮑忠也被這突發情況弄得有些懵,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大聲的喊叫著的,對兵馬進行指揮。
黑暗之中,華雄聽到著鮑忠的喊聲,雙目一凝,一聲不吭的就揮刀往鮑忠那里沖……
“與某家去死!”
一聲大吼在身側不遠處響起,正在那里的大聲指揮兵馬的鮑忠下意識的就進行閃躲。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華雄一刀早到,直接將其劈在地上。
“敵將已被我誅殺!眾兒郎隨我殺!”
華雄揮刀大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