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了活兒干,就會感覺時間過的很快。
仿佛一眨眼,兩周的時間就過去了。
還好,改編一部名作,確定情節架構,再寫個小樣,三人的編劇團隊順利完工。
這不,又是一個夜晚,王譽跟余自立從陳老師家中出來。
“明天的事情,咱們可就這么定下了。”
“陳老師,你回吧。”
“那個,小王,你的法子……”陳聞貴一張黑臉上有欲言又止的神情。
“陳老師。”王譽臉上帶著微笑,這微笑里有相當的自信,“我不是那種亂來的人,而且,只要咱們三個人能好好配合,成功率還是很大的。”
這自信也感染了陳老師,“行!就聽你小子的!”
余自立干脆的給了王譽胸口一拳,這當然不是發狠打人,他笑道:“老王,你放心吧!哥們一定全力助你!”
王譽揉著胸口做痛苦狀,“完了,我這就受了內傷,咋辦吧?”
老余直接大笑起來,“你小子裝什么裝!要不,我就這爛命一條,你來吧。”
竟如此的不講理,也真夠可以的,不過,三人卻嘻嘻哈哈,氣氛很好。
明天就是跟臺灣來的編劇團隊‘碰’的日子,王譽剛剛跟陳老師、老余講了一下自己的方案,這個方案有些冒險,但在王譽看來,這幾乎是唯一能取勝的法子。
大家說好了,那么,就看明天的配合情況。
經過了這么多天,王譽與陳老師、余自立倆人真正的成了朋友,明日的一戰,確實沒那么容易,但朋友間齊心合力,這個感覺還是挺好的。
王譽看著腳下的雪有些閃亮,他忍不住抬頭。
一輪明月,剛剛升起不久。
看著這月色,王譽腳步也輕松許多,不多久,地鐵站就到了。
京城的地鐵,算是個福利。
兩塊錢,只要你不出站,那么就可以隨便坐。
不過,這種福利就導致了一個必然的現象。
就王譽的記憶里,好像不管什么時間點,京城的地鐵都非常的擠,今日也不例外。
列車來了,開了門,然后,腳離地的進來了。
行吧,這也算是種黑科技。
如此擁擠的車廂里,可王譽的心情還是不錯,這倒是有一種奇怪的相得益彰。
地鐵開的很快,王譽被擠得往另一側的列車門移動,這算是身不由主,還好,他并不著急下車,反正雙腳也無需使勁,不由主就不由主好了。
這種感覺有些像‘水’,所謂水溶萬物,順水推舟,隨波逐流……
想著這些成語,王譽很想笑,苦中作樂也算自得其樂,但沒多久,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人,那個宛如梨花的人。
沒想到,她竟然也坐地鐵,而且還如此巧合。
此刻的她,還帶著一副口罩,頭上是個白毛線帽子,只是她雙手半抬,下意識的保護自己,大大的眼睛里,充滿著難受。
也對,這樣的擁擠的車廂里,誰也不會舒服的。
她看到了自己沒有?
王譽本來并不做多想,但沒想到,二人竟然越來越近。
身不由主的,直到……
她的一雙大眼睛,滿是驚訝。
王譽只好笑笑,他真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她也沒說話,甚至眼神有些躲閃,二人陷入了一種怪怪的尷尬之中。
隨著人上車下車,他們竟也越來越近,快要貼上了。
突然間,王譽動手了,抓住了姑娘的胳膊,還使勁一拉。
“唉!你……”姑娘想怒斥這個服務員,你不能因為賣過我一本書就對我這樣!
但是,馬上她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她被拉過來,背靠著那不打開的車廂門。
而王譽,雙手在她兩邊撐著,幫她形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
這要是在后來,算是壁咚,可眼下。。。
“謝謝。”很自然的就冒出了這么一句,姑娘感覺有些臉紅,但還好,她想起來自己戴著口罩,對方應該看不見。
王譽也回的很簡單,“別客氣,應該的。”
什么壁咚!我這是幫人家!
王譽其實沒有想這么多,他只是覺得現在的這個姿態不太好,貼的有些近,而且,對方也是個高挑的身材,雖然他還是高一些,但盡量的把臉偏向別處,不正對著她。
晚上飯里沒有大蒜,所以,王譽并不是擔心口氣問題,他只是不想讓自己鼻息撲在對方臉上,本來這個姿態就不太好了,再那樣熱熱的……反正,他就覺得不好。
而姑娘這邊,也不自覺的把臉往另一邊偏,她倒不是害怕什么口氣鼻息,她是不敢直面對方,也許戴著口罩,可她現在不敢肯定這口罩能遮住她的臉紅。
二人就這么個狀態,京城的地鐵里可能每天都會發生,但他們倆也算是有那么一點點的特別吧。
停車,上車,下車,人流不見衰減,反而越發的厲害了。
王譽感受到背后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的雙臂在不斷的努力保持原本的空間,但這空間被不斷的壓扁。
直到二人近的,就算是再怎么偏著頭,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的程度。
“對,對不住。”
“沒,沒關系。”
就這么的,王譽的腦門頂在那地鐵的玻璃上,他努力的弓著背,留出一點點空間。
姑娘呢?
幸虧是冬天,穿的都厚實,不然,就……不對,這也算是懷里,不是嗎?
不能這么想,人家是幫自己。
姑娘依舊偏著頭,而貼著的羽絨服,還是挺干凈的。
哐當哐當,列車繼續高速行駛……
終于,一個站名傳來。
“我到地方了。”王譽說完,準備下車,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羽絨服被拉住了。
“我也下車。”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
這么巧的嗎?
王譽不禁苦笑,他還要倒個公交呢。
姑娘當然不知道這些,事實上,她也沒有真正的到站。
奮力的擠出來,仿佛殺出一條血路一般。
二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地鐵站,又面對著京城的黑夜,路上的雪,以及往來的車燈。
“那個,能送送我嗎?”姑娘的話透著靦腆,她的手早就松開了。
“應該的。”王譽答應的很快。
于是乎,一個羽絨服戴眼鏡的青年,一個白色羽絨服白色帽子的口罩少女,就這么的并排走在路燈下。
二人依舊沒什么話,怪怪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姑娘打破了沉默。
“剛才真的謝謝你了。”
“客氣了,咱們也算是有一面之緣,我那是應該的。”
“還在那個書店打工嗎?”
“不在了。”
“哦,怪不得。”
這輕輕的一句,似乎暴露了什么,也不知道王譽聽到沒有。
而王譽干脆開始了仿佛自言自語的說話,“我現在找了個工作,這么說吧,還不是一個正經的編劇。”
“不正經的編劇?”姑娘被他的話引發了強烈的好奇。
“別,你這么說,就顯得特別不正經。”王譽趕緊解釋了一下,但這個解釋,似乎沒什么用。
姑娘是真的沒想笑,但一聽這話,又實在忍不住,“你這人,怎么這么逗啊。”
還好,笑聲被口罩擋了一些。
王譽撓撓頭,“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確實是真的,可為啥總這樣呢?
“我在編一個電視劇,是武俠劇。”王譽決定不糾結這些細節,直接的說道:“我現在還是個槍手,其實也算編劇,但名字不會被打在字幕上,這么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哦。”姑娘點點頭。
而接著,王譽是這么說的。
“我知道你是誰。”
“……”姑娘的大眼睛里,有生氣,也有一絲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