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這回事,”蘇乙皺眉,“不會這么巧,斷掉的那三十秒剛好也包括這個路口的攝像頭吧?”
“就是這么巧。”司徒無奈道,“這個攝像頭剛好能拍到蔡sir出了房門,打著傘到院子左角位置去看他養的杜賓犬,攝像頭在斷電之前拍到的最后一幕,是蔡sir彎腰打開狗窩正在逗狗。然后屏幕就黑了。等再次通電的時候,蔡sir已經倒在了地上,斷掉的電線正好搭在他身上。”
“查查相鄰的攝像頭,有沒有拍到可疑的人經過。”蘇乙立刻吩咐道,“讓監控中心的弟兄們先放下之前和聯勝的案子,先著重查這一點。”
“Yes,sir!”
“你親自拿著這兩根線頭去證物科化驗,就守在那里等結果,然后第一時間給我消息。”
“是!”
司徒走后,蘇乙叫來劉旭文警長,吩咐道:“讓你的人以別墅為中心向外搜查,不要放過半點蛛絲馬跡,搜查結果我要你以簡短書面報告呈給我!”
“是!”劉旭文立正大聲道,頓了頓,他遲疑道:“那別墅里面要不要……”
“蔡sir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他的房間怎么能隨意進去?”蘇乙道,“別墅里你們不用管了,我自然會申請上級指示。”
“是是是,我也這么想。”劉旭文連聲道,“那我這就去搜查外圍。”
看著劉旭文離開的背影,蘇乙不動聲色捏了捏口袋里的幾張內存卡。
那就是羅杰生前拍到的原始視頻,輾轉來去,最終還是落在了蘇乙的手中。
凌晨一點半,劉旭文的報告來了,他的人搜索了方圓兩公里的范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兩點,監控中心來電,攝像頭沒有拍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有一個和案子無關的事情,蘇sir,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你。”電話那頭的手下遲疑著道,“我在監控中看到呂sir在不遠處的muse酒吧喝酒,半個小時前,喝得爛醉如泥,被人丟在了大街上。”
“現在還躺著?”
“是啊。”
“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蘇乙叫來劉旭文,道:“派一個兄弟去muse酒吧門外,找一個醉倒在街上的醉鬼,送他回家。”
劉旭文一愣,試探道:“重不重要?要不我親自去?”
“也好,”蘇乙拍拍他的肩膀,“是原先第三組的呂sir,你應該聽過他,麻煩了。”
凌晨三點的時候,兩個線頭的化驗結果出來了,證實了那兩根電線頭的確是雷電劈斷的,沒有人為損害的痕跡。
三點半,小Q拿到了蔡夫人的證詞,證實了蔡sir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到前院看看他的杜賓犬,才會去睡覺,幾年來他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風雨無阻。
但他去看杜賓犬的具體時間并不固定,有時候到夜里一兩點,有時候十二點多,最早的時候是在十一點左右,并沒有規律。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他殺的可能了。”司徒道,“電線是被雷劈斷的,蔡sir出門的時間也是不固定的,監控雖然沒拍到,但咱們都可以證明,那就是個意外。”
“唉,真是倒霉,怎么會這么巧呢?”小Q還是覺得有些想不通,“剛好我們不小心斷電的那三十秒里,蔡sir就死了?”
“是阿吉碰翻了蘇sir的杯子,怎么,你覺得小吉有份殺還蔡sir?”司徒問道。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小Q急忙擺手。
“那你就是懷疑蘇sir咯?”司徒開玩笑道。
“吶,你不要亂說啊!”小Q沒好氣白他一眼,兩人都沒把這話當回事。
開玩笑,整個警局誰不知道蔡天明是蘇平的伯樂?蔡sir的死怎么可能跟蘇sir有關?
要不然上面怎么會指定蘇乙調查蔡天明的死因?
就是因為在這件事上蘇乙最沒有嫌疑。
“上面還在等結果,我要連夜去寫報告。”蘇乙道,“已經很晚了,讓弟兄們收工吧。”
蘇乙馬不停蹄趕回辦公室,先是銷毀了那幾張內存卡,然后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從頭到尾仔細捋了一遍整件事情,這才開始撰寫報告。
這一忙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蘇乙來到了警隊一哥的辦公室。
“我知道你,鐵血神探嘛,對不對?都說你是我們警隊的名片,你最近很火啊。”一哥打量著蘇乙道。
“不敢,是上司栽培而已。”蘇乙謙遜道。
“那也得你自己夠出色才行。”一哥話鋒一轉,“但是記得,你是做警察的,你的本職是抓賊,不是上電視,明白嗎?”
蘇乙心中一凜,道:“明白。”
一哥這才點點頭,接過報告,翻看起來。
“這么說,你的結論是,盡管攝像頭因為意外沒有拍到,但仍然可以斷定,蔡sir的死,是因為雷打斷了電線,使得蔡sir觸電身亡,對不對?”
“是的,這是場意外的悲劇。”蘇乙沉痛道,“蔡sir一直對我很照顧,他的死對我來說很難接受。”
“意外,”一哥若有所思,“意外好啊……”
蘇乙詫異抬起了頭。
一哥笑了笑:“蘇平,既然你上了臺,那就好好唱好這一出大戲,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蘇乙沉聲道。
,“警隊需要的是正面形象,而不是大出風頭,你一定要把握好這其中的尺度,至于其它……”一哥咄咄敲了兩下桌子,“歌照唱,馬照跑,舞照跳,一切照舊。”
七天后,蔡天明的葬禮在浩園隆重舉行,蘇乙出席,并上臺致辭。
又十五天,蘇乙成功晉升為高級督察。
他也成為警隊自82年來晉升最快,最年輕的高級督察。
蘇乙成為高級督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調呂明哲來第三組,成為他的副手。
這是交易的一部分。
當晚,第三行動組全族團建,慶祝呂明哲回歸,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蘇乙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這一天還是呂明哲的生日。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當初你的魔術是怎么變的?”
酒過三巡,蘇乙和呂明哲上了酒店天臺。
空氣濕潤而冷清,風暴過后,這個城市變得寒冷起來,似乎一下子冬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