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的一次攻擊，引得第一艦隊生出許許多多疑問，畢竟在神舟文明資料庫里，關于主神的手段之中，此類攻擊并不包括在內。
疑問雖多，但此刻顯然并是不去研究的時候，因為現在正在戰斗，每分每秒都珍貴無比，所以指揮官們也只是在精神網絡中快速交流一下。
按照正常來說，需得知道對方用的是什么科技，涉及到什么科學理論，然后才有相應的防御方法與反擊手段。
可現在卻涉及到了未知領域，以至于此先頭部隊的指揮官也很難在幾秒鐘之類做出正確的對策。
其實這也算是科技文明戰爭的小弊端之一，要是玄學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吼聲夠大，沒準就能在面對未知攻擊之時莫名其妙的完成絕地反擊。
不過不論如何，他們也必須盡快做出決策，即便面對未知。
“黑洞的引力其實也可以看做無窮大，但無窮大就意味著奇點，主神空間難道想將如此大片區域化為黑洞？”一條信息在精神系統中傳遞，快速表達自己的想法。
戰時啟用的這種精神系統可極大提高使用者思考速度，信息交流近乎光速，所以僅在瞬間便有回應。
“沒有那么簡單，引力雖是四大基本力中強度最小，但它作用范圍是無限的，且本身具有跨越維度特性，所以我認為這是一種額外維度攻擊，那么當務之急應立即啟動空間切割，割斷其傳遞之路徑，為此，我艦空間武器已準備就緒。”
這時候先頭艦隊總指揮的一道信息通過精神網傳遞到各個主力艦指揮官處：“不可因小失大，命令：擱置空間武器方案，先派艦隊全艦以規則修改打擊目標，范圍3066秒差距，修改參數為引力常量G，具體其他參數已共享，全先遣艦隊進入適應新規模式，立即執行。”
“明白！”
“曉得了！”
“得令！”
如今十秒已快過去，各艦長也不再猶豫，更何況他們已經明白先遣部隊總指揮官的意思了。
如今在更遙遠的星域，第一艦隊其他分隊的主力艦已經開始進行大規模大范圍空間切割，此處還處于切割范圍內。
這說明主神空間還未注意到更遙遠星域的艦隊，如此他們這些主力艦就不能將空間切割武器提前暴露出來。
至于他們是否會在主神空間這波打擊下犧牲，這已經不需要考慮。早在神舟文明成為神級文明的那一刻，就已將他們的信息記錄在冊，即使隨主力艦一起犧牲了，只要戰后神舟文明來此提取那些被摧毀的主力艦信息黑匣子，那也能輕而易舉的將他們復活。
可以說只要文明不滅，他們就很難真正死去，除非將整片戰場的信息完完全全抹去。
此時，先遣艦隊一共九百艘主力艦也齊齊發動攻擊，但由于比較倉促，規則修改的強度并沒有一次到位，不過引力常量也在以可觀的速度被降低。
主神空間不是要增強這上萬光年范圍的引力強度么，那他們就將引力場了望死里減，只要能拖住主神空間，等到外圍空間切割合圍，那就是勝利。
為此，先遣艦隊也展開大范圍打擊。
這是一次針對主神空間此類打擊的回擊，是一場規則之間的較量。
上萬光年，相對于宇宙來說不大，但也相當于十分之一個銀河系的范圍了。其實在如此范圍內也不一定就有星系存在，只不過這支先遣艦隊的藏身之所恰好在一片星系內。
于是這場原本無形的交鋒被處于其中的星辰展現出了那冰山一角。
那原本如璀璨鉆石般鑲嵌在黑色天鵝絨背景上的恒星，此刻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極具增強的引力使得它們快速縮小，但詭異的是居然沒有被壓縮成黑洞，也沒有發生坍縮。沒有坍縮便不會爆發，成片星空超新星爆發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然而比超新星爆發更難以置信的畫面卻出現了，無數原本龐大無比的恒星頃刻間化為一顆顆比行星還小，但卻一樣熾熱的火球。
但在下一刻，這些火球便不再保持球狀，它們仿佛被一種無形巨力從隨機點往隨機向拉扯。
拉扯的起點或作用于火球表面，或作用于火球內部。
于是原本已變得嬌小如行星的恒星忽然生出無窮無盡的光束，去卷著、扭曲著、翻滾著，在無垠的深空搖曳。
搖曳的光束以超越光速不知幾倍的相對速度延伸，隨即彌漫于整片深空，然后于其他恒星延伸出的扭曲光速交織在一起，將這里變成一片扭曲的光之觸手海洋。
如同億萬發光發絲在夜空中飛舞一般，美麗極了。
但這樣的美麗并沒有持續太久，就連貓在嘎啦角落里暗暗將自己神識伸到此處的帝尊都沒來得及感慨，這樣的美景便已成為過去式。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無窮無盡搖曳的光子頃刻間變成了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它們的特性變了！
但這僅僅是表象罷了，因為雙方的交鋒其實并未針對這些恒星，而是針對空間本身，或者說在那空間之中，在那普朗克尺度之類，那最小的引力子單位。
在這片星域的任何一個普朗克單位空間，那物質之間縱橫交錯的電磁力在這一刻隱蹤藏形，弱相互作用力也不知去向，強相互作用力也改頭換面，唯有引力長存。
四大基本力仿佛只存在一個，這里變成引力的天下。
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化為虛無。
黑暗......成了永恒。
隨后，剛剛那無數化為黑暗的恒星消失了，物質消失了。
緊接著，空間變換......變成了時間。與此同時，那原本用于衡量事物變化的時間，變成了空間。
空間與時間坐標完成對換。
先遣艦隊似乎算錯了，主神空間的打擊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修改引力規則，而是以一種對引力的登峰造極操作，真正將整片星域化為引力的主宰。
也將此處打成比黑洞更神奇的星域，或者說時域。
因為之前那片上萬光年的廣闊星空，此刻已經化為時間坐標，在宏觀大宇宙中消失了。
黑洞內部的時空坐標顛倒對換，被當成一種武器在使用。
用在這茫茫星海之中，在這宏觀宇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