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忘秋將戰星核心部件收了起來，然后坐到岳原舟面前激動的開口道：“您在狄拉克之海看到了‘鑰匙’？”
“說‘看’并不準確，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岳原舟端起已經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他言辭變得有些凜然：“我這段時間會把這套理論建立起來，然后交由科學院去驗證，這種邁向神級文明的理論干系重大，任何參與的科學家都必須嚴格保密，我不允許任何關于這套理論的任何字眼出現在任何附屬文明中。”
說道這，他語氣有些緩和：“文明的前進史，其實就是能量的運用史，只有足夠大的能量才能撬動相應的科技。”
水忘秋也默默的喝了一口茶，這種說法他自然熟悉不過了，就像使用化學能，即便利用率有多高，永遠都別想星辰大海了，只能母星附近活動。
只有更高效的原子能，才能讓文明真正走出搖籃，駛向星辰大海。
岳原舟說文明進程是能量利用史，這使得水忘秋響起了一種文明等級分法，也就是卡爾達舍夫的說法。
既，第一型文明，能夠利用其母星產生的所有能量。該文明是行星能源的主人，這意味著他們可以主宰這顆行星以及周圍衛星能源總和。
第二型文明，該文明能夠收集整個恒星系統的能源。也就是傳說中的戴森球計劃由來，按照這個分類，戴森球就是第二型文明的產物。
第三型文明，該文明可以利用整個銀河系系統的能源。
其實利用一顆恒星能源跟利用上億顆恒星能源，本質上都是恒星能源，在神舟文明看來，這沒什么本質區別。
當然整個銀河系系統肯定不止包括恒星，還包括黑洞噴流產生的能量轉化率啥的，黑洞能量轉化率就高達45，比核能的最高15高得多了。
水忘秋認為，神舟文明如今似乎并不屬于這三種的任何一種，當然比這三種更高。
雖然他也覺得這種分法很籠統，但是他還是好奇的問道：“我們屬于第四型文明？”
“哦？”岳原舟聞言頗為奇怪，自己明明說的是開啟神級文明的鑰匙是比真空零點能更為高效、量級更大的能量，水忘秋的思路怎么一下子跑到文明等級分類去了。
水忘秋這時候拓展了一下這種文明分級，他說道：“第四型文明，利用整個宇宙的能量。第五型嘛......利用整個多遠宇宙的能量。”
岳原舟眉頭一挑，望向水忘秋頗為無奈的說道：“太籠統了，什么叫整個宇宙的能量，如果是指所有恒星產生的能量，那跟第三型有什么區別，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無限能量。而多元宇宙...不說也罷。”
“那？”水忘秋更好奇了，這到底怎么分，難不成是什么1級2級...10級？
他好像聽說過曾經神舟文明是這樣給文明劃分的等級。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岳原舟并沒有這么說。
岳原舟說道：“對于如今的神舟文明來說，文明只需要分為幾大類，第一類就是一般文明，指的就是沒有掌握真空零點能的文明。沒有這種量級的能量作為支持，大統一力是無法糅合出來的，所以真空零點能可以作為區分一般文明與超級文明的分水嶺。”
雖然掌握真空零點能的文明并不一定就掌握大一統力，但是沒有這種龐大的能量支持，是無法將三種力合成大統一力的。
“再往上就是超級文明，我們現在仍屬于這個范疇。而掌握規則才是神級文明，這也是我要說的鑰匙。其實這把鑰匙就掌握著所有已經成為超級文明的文明手中，他們都有機會，只是有沒有發現而已。”
“這...鑰匙，到底是什么？”水忘秋皺起眉頭，因為他想拿到了一種可能，于是他說道：“豈不是說一個不小心，某個超級文明出現科技大爆發，掌握了這把鑰匙，開啟這扇大門，然后就超過其他所有超級文明？豈不是說其他超級文明也有可能趕上或者超過我們？！”
“對！”
“那我們...要是遇到其他超級文明？”
“想辦法鎖死他們的科技，不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超過我們。”岳原舟幽幽的說道。
“至于鑰匙是什么，這就要從狄拉克之海、真空零點能說起了。”
岳原舟向沙發上靠，將雙手展開，繼續開口道：“狄拉克之海最底層，其實是宇宙最底層，而真空零點能其實是‘宇宙呼吸’滲透進來的一點點能量！”
“宇宙呼吸？滲透......您是說...混沌海？”
“腦子轉的挺快嘛。”岳原舟先贊揚了水忘秋一句，然后解釋道：“其實宇宙呼吸只不過是一種比喻而已，真空零點能的來源其實是混沌海從宇宙膜中稍微滲透進來的那么一丟丟，然后同宇宙本身消融產生的一絲絲能量。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宇宙都會發生一絲絲波動，我估計那就是真空量子漲落的真相。”
“這！您是說那種我們當年在混沌海中航行之時的消融能量，空間都消融的那種？”水忘秋拿在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他現在差不多已經確認就是這樣。
果不其然，岳原舟微微一笑說道：“對，我管那叫時空消融能量，簡稱空能。”
水忘秋點點頭，其實消融的空間不僅僅是空間，說的空間都是包含時間這個變化熟悉的，因為信息大一統已經說明時間與空間是同時產生的，他們密不可分。
他現在也能理解為什么這種時空消融的能量是如此巨大了，整片三維大宇宙的時空包括了在宏觀的三個維度和卷縮于微觀的八個維度，這種消融能量卻能將其全部‘燃燒’變成純能量釋放。
其龐大程度可想而知，它緊緊是泄露一丟丟，便形成了整個宇宙的真空量子漲落，出現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真空零點能。
現在他也明白為什么根據量子場論會得出真空零點能無限大，為什么通過卡西米爾效應和撓場干擾可以從空間的任何一點提取能量。
岳原舟這時候繼續說道：“其實我以前一直好奇，沒有辦法出到宇宙之外的混沌海中的文明是如何發現空能的，當時我的設想有兩個，
第一就是像我們一樣擁有特殊科技，比如切割空間什么的，但后來我發現，切割出來的空間根本無法研究，那種斷層任何通訊都無法傳遞信息。
那么就只剩下一種了，那就是先發現并熟練應用真空零點能，然后繼續深入挖掘，發現真空零點能的真相。
也就是說，按照正常文明發展，必須先擁有真空零點能，才有可能掌握空能！”
水忘秋始終是個科學家，淡定是他的屬性之一，所以他很快就平靜道：“豈不是說其他沒有掌握真空零點能的文明，全部都失去了晉級神級的資格？”
“按照目前我所知，可以這么說。”
岳原舟這時候站起來，說道：“這件事僅限于科學院知道，至于這次與你同行的文莽，你直接跟他說結果就行，知道怎么說了吧。”
“我明白！”水忘秋點點頭。
岳原舟走出辦公室前，停下來說道：“帶點社會科學的人，盡量散播恒星是永恒能源、最偉大能源這種消息，偶爾宇宙廣播一下就行，他們知道該怎么做。
對于掌握真空零點能的文明，他們手中已經握著這把鑰匙，隨時都有可能找對這條路上的門，所以他于這種文明，我們對策有二，第一：成為我們的附庸。第二：消除未來可能的威脅。”
消除威脅的辦法當然不用他多說，那些正在研究真空零點能的文明也是如此，文莽知道怎么做。
至于那些沒有掌握真空零點能的文明，岳原舟只字未提，那些都是注定消亡在宇宙之中，成不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