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一邊唏噓,一邊走神點開了自己一手創建的路人互助會小程序,開始思索還有什么可供改進的地方。
與此同時,餐廳當中。
幾杯酒下肚,毛利小五郎瞬間從心情不好的名偵探,變成了四處采花的酒醉大叔。
他挨著碓冰律子,朝這個律師界的后起之秀哈哈大笑:“如果哪天我惹上了官司,請律子小姐務必用你可愛的聲音幫我辯護!——有著這么甜美的嗓音,誰都不會忍心反駁你的!”
桌對面的妃英理:“……”她就知道……
毛利蘭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打斷:“爸!”
毛利小五郎打了個酒嗝,自動屏蔽一切雜音,轉而捧起了碓冰律子的手:“你的手也這么小巧可愛,世界上居然有這么符合我審美的人!”
“……”妃英理哼了一聲,挎起自己的包,轉身離開。
“媽!”毛利蘭連忙追了過去,終于在走廊里追上了生氣的律師女王,她心虛地小聲道,“你還不知道爸爸嗎,他一喝醉就是那副德性,但他也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干什么……”
說著說著,她說不下去了,只好小聲嘀咕:“說起跟異性的接觸,你不也是一樣,今天居然還跟那個人一起挑領帶……難道你真的喜歡他?他,他看上去也沒比老爸帥上多少啊。”
妃英理嘆了一口氣,取出包里那一盒包裝好了的領帶:“是啊,真不該買這條東西。明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本來想著你那么希望我們重新在一起,再加上搬走這么長時間,差不多是該原諒他了,可是現在……哼,還好剛才還沒真的送出去。”
她一揚手要把領帶扔掉,毛利蘭卻眼睛一亮,手疾眼快地奪了過來:“給我,我幫你送!”
妃英理一驚:“等等!”
兩個人在走廊里拉扯的時候。
餐廳里。
碓冰律子發現了妃英理的離席,她咽下一口酒,掩飾住自己唇邊狡黠的微笑,然后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繼續跟毛利小五郎開心閑聊。
——終審很快就要到了。
雖然碓冰律子對自己的業務能力很有自信,可正因如此,她才清晰地知道,想從專業性上擊敗妃英理,究竟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何況比起工廠,村民那邊的勝算本就更高。
所以為了獲勝,碓冰律子準備了一件“秘密武器”。
“那群蠢貨可能會以為,那件武器是某個關鍵的證據,或者哪條關鍵法規吧?——可惜并不是這樣。”
碓冰律子端起酒杯,隔著晃動的酒液,看著自己細長的手指。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才是律政界的女王,只不過是幕后女王——這一次,她的決勝場將并非在法院,而是在其他地方。
“想在法庭上逆襲擊敗妃英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只要換一下思路,在場外擊敗她就行了。”
這種“秘密武器”說來有些難以啟齒,但碓冰律子堅信,它一定會起效。
“女人才更懂女人,妃律師看起來獨立又冷酷,還正在跟丈夫分居。但據我調查,她跟毛利小五郎是青梅竹馬,從上學起就認識了,感情其實非常深厚。
“妃律師剛才去買那一枚領帶,應該就是為了跟毛利小五郎復合——在這種狀況下,如果我跟毛利滾上了床,再被她當場發現……呵呵,妃律師這個保守的女人,情緒一定會崩潰吧。”
想想“律政界女王”屆時天塌了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不枉我裝出友好的樣子,把妃律師要來海邊度假的事透露給了那個女高中生——那個女孩以前就總是喜歡撮合這對夫妻,這次果然也不出我的意料,把毛利小五郎帶過來了。”
“父親出軌、母親要跟父親決裂,這個女高中生的情緒也一定會崩潰吧。
“到時候妃英理一邊處理跟丈夫之間的爛事,一邊又要抽空安慰女兒……這樣的她,可是沒資格在法庭上贏過我的。”
碓冰律子給毛利小五郎灌著酒,自己也喝了不少,她托著被酒氣熏紅的漂亮臉頰,暗暗盤算著:
“妃律師跟毛利青梅竹馬,我還以為這個計劃的最大難點,就是把毛利小五郎勾引到我的床上。
“我都已經做好了接近計劃,第1天先混個臉熟,第2天讓他習慣跟我喝酒、放松警惕,第3天開始動手。
“可現在,呵呵,剛才我只是看了他一眼,這個大叔居然就色瞇瞇地坐到了我的身邊——照這個架勢來看,連灌醉他都是多余,只要跟他說一聲‘今晚來我的房間’,他肯定就像條狗一樣乖乖跟過來了。”
原本充滿挑戰性的工作,一下變得如此簡單,也算是個事業強人的碓冰律子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不由一陣索然無味。
她轉過頭,在昏暗的光線中打量著這個今晚要跟自己滾床單的目標——托座位近的福,她清晰聞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難聞的酒氣,看到了這個大叔微帶皺紋的眼角,以及一雙色瞇瞇的眼睛。
“之前看新聞里的那個‘沉睡的小五郎’,我還以為他會是什么有著幽默氣質的沉穩大叔。可現在……唉,這群媒體真是會給人塑造形象啊。”
碓冰律子無語地呼出一口氣,越發對接下來的“工作”不滿了起來。
不過“擊敗妃英理的天才女律師”這個名頭,實在非常誘人。
于是趁妃英理離開,碓冰律子到底還是堆起笑容,開始做正事。她湊到毛利小五郎耳邊,低聲道:“今晚來我房間?”
“啊?”毛利小五郎憨憨一笑,然后在碓冰律子充滿誘惑的目光中,咕咚一頭栽倒在桌上,睡死了過去。
碓冰律子:“……?”
怎么回事?
怎么跟她計劃的不太一樣?
這家伙難道不該歡欣鼓舞,然后馬上巴巴兒的跟著她回房嗎,怎么突然一扭頭就睡過去了?
……難道不僅別處不行,他的酒量也不太行?
碓冰律子嫌棄地嘖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隨著毛利小五郎趴倒,她的目光越過這個大叔,看到了另一側的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