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律師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我一個律師,到頭來居然會被自己的妻子敲詐到這種境地。”
佐藤美和子一怔:“敲詐?”
這場案子,難道不是一起頭頂冒綠光的情殺?
巽律師點了點頭:“她讓我給她2億。我拿的薪水,雖然全都是靠自己的實力,但畢竟身處這個職業,我經常能得知一些企業的秘密,還有商業情報——就算我不去要,那些會社和財團也會主動給我塞一大筆顧問費。
“雖然我們雙方都覺得,這是一場合情合理的正規交易,但不可否認,從法律來看,這些收入的確不是那么正規。”
佐藤美和子:“……你直接說一會兒需要我們請搜查二課經濟警察協助調查就行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巽律師抬手比了一個暫停的動作,打斷了她: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妻子要最美的,工作要最好的,做案也要做得最成功——但現在他的精妙手法既然被拆穿,那就也沒必要維護這些東西了。
巽律師:“身為和我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妻子,和美也知道我這些收入的來源。前不久,她忽然找到我,讓我給她兩億作為離婚的贍養費,還嬉笑著她已經大發慈悲給了個便宜價碼。
“對我來說,兩億的確算不了什么,不過是我一年的酬金罷了。可是我這樣的律師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個人還是我的妻子,而且她竟然要拿我的錢去養別的男人……一想到將來他們會一邊甜甜蜜蜜,一邊聊起我這個冤大頭我當做消遣,我就難以忍受。
“所以我答應了,但同時,我提出了一個條件。”
江夏看了看表,沒有留給他賣關子的時間:“你讓她今天中午去你隔壁的房間等你,并在指定時間給你的座機打電話,不打就不給她那兩億円。”
巽律師:“……”
他冷哼一聲,繼續道:“這么簡單的要求,那個沒腦子的蠢女人一聽就答應了——她恐怕以為只要打一個電話,她就錢和小白臉都有了。
“可誰知那個女人對那些花哨的東西很感興趣,居然不用手機設鬧鐘,而是用了酒店里的八音盒鬧鐘……呵,我一個從無敗績的律師,竟然敗在了她的身上,真是諷刺。”
警方把巽律師押上警車帶走,巽太太猶豫了一下,幫他聯系了一下親朋好友,勉強算是來自親戚的溫暖。
旁邊,佐藤美和子看著遠去的警車,無奈地伸了個懶腰:“連著兩起案子,還都是有名有姓的富豪,看來今晚警局會很忙了。”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道:“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個個都想找你做不在場證明。你做出來的不在場證明的確權威,可是首先也得騙得過你啊。”
江夏嘆氣:“可能是覺得我好騙吧。我一個沒接觸過多少社會陰暗面的普通高中生,要不是破過的案子多,沒準真的會被騙過去。”
悄悄路過的庫拉索:“……?”
如果哪天烏佐不幸暴露,狙擊手來滅口的時候,她一定提醒他們不能瞄烏佐的臉。這臉皮看著嫩,實際的厚度恐怕連子彈都打不透。
正想著,江夏忽然轉頭看過來:“白井小姐。”
庫拉索:“!!”
她身體很不明顯地一僵,片刻后高跟鞋踩穩地面,若無其事地轉身看過來:“怎么了?”
江夏露出微笑:“好好休息,做個好夢。”
她硬撐著不動,等江夏繼續轉過身跟警察說話,才悄悄打了個激靈,快步走遠:明明說的是一句好話,但是從烏佐嘴里吐出來,怎么聽都像是一句威脅,或者是一句詛咒。
庫拉索一邊迅速遠離危險源,一邊暗暗祈禱今晚不會夢到烏佐:今天的案子從早到晚都沒有停過,她真的累了,現在只想做個好夢。
這條街上的民風似乎格外淳樸。
江夏走的時候頗為戀戀不舍,給來看熱鬧的幾個住戶依次發了名片,然后才揮揮手上了警車,蹭車回到酒店。
第二天,巽太太雙眼無神地起床,走去洗漱時,聽到隔壁臥室傳來咚一聲落地的動靜。
她一怔,拐了個彎走到門口:“白井小姐?”
里面沒有動靜。
巽太太怔了怔,突然驚訝掩唇,感覺自己明白了什么。
她小碎步退遠,取出手機按上110,猶豫片刻,又覺得好像應該先去隔壁找江夏。
不過在出門之前,臥室門咔噠打開。
庫拉索:“什么事?”
巽太太:“……”
……你還活著啊。
下一刻,她就發現白井小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機屏幕上,看到了上面顯眼的110。
放在以前,如果有人敢在她附近播這個號,那人一定早就上了她的滅口名單,快的話上午還在她面前,中午就已經在海底喂魚了。
但現在,庫拉索居然一派平靜,而且迅速理解了巽太太的思路。
可惡的烏佐已經侵蝕了她的腦子。
對面,巽太太尷尬地笑了笑:“我剛才路過,聽到你屋里有動靜,以為有歹徒闖進去了——最近大家不是一直在跟著江夏破案嗎,我擔心有人因此報復,所以打算報警。”
庫拉索:“沒有歹徒,是我剛才沒站穩摔到地上了。”
說著她側身讓開門,給巽太太看屋里。
巽太太知道理論上自己應該完全不往里看,以示自己對這位律師小姐的信任。但實際上庫拉索剛已讓開,她的眼睛就不受控制地飄了過去,下意識地想找一找有沒有一個“入室襲擊白井小姐反被煙灰缸或者花瓶砸破了頭”的倒霉歹徒。
……還好,并沒有。
臥室里一派平靜,從花瓶到煙灰缸再到墻上的掛畫都沒被人動過,地上也沒出現任何頭破血流的人影。
要說唯一的異常,那就是面前的白井小姐。
白井小姐的黑眼圈好像更嚴重了,好好的一個都市麗人,現在卻變得像西裝套裙版貞子,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巽太太好像明白了什么:“做噩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