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室透很早就醒了。
鋪蓋有點硬,睡得不習慣。
更重要的是,昨天的詭異事件,到底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
——他夢到一只巨型老鼠躲在車里啃他的輪胎。夢里,安室透驚訝過后,把這種古怪的變異老鼠抓去送給國家研究,誰知研究所卻在老鼠體內發現一種新型喪尸病毒……然后安室透就在夢里打了一晚上喪尸,最后在被海量的喪尸包圍時突然驚醒。
這時候,天剛蒙蒙亮,雖然已經到了和尚們的起床時間,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時間還很早。
安室透試圖睡個回籠覺,然而未遂——一閉上眼,變異老鼠和變異喪尸的血盆大口就在他眼前來回晃,令人睡意全無。
安室透最后只好頂著一對黑眼圈,重新坐起身。
他羨慕的看了一眼旁邊睡得很舒坦的江夏,打算起床去看看他叫的車到了沒有。
誰知路過飯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模糊的尖叫。
安室透一怔,循著聲音跑過去。
由于尖叫聲離得很遠,再加上對這里不熟,安室透不太確定聲音的位置。
路上,他遇到了其他兩個小和尚——一個剛從餐廳出來,一個剛從廚房出來。兩個和尚對視一眼,目標明確的奔向禁閉室。
安室透跟在后面,略感疑惑,就算和尚們很清楚寺廟的布局,也不至于只聽到一聲尖叫,就立刻精準的找到聲源吧。
偵探的直覺讓他蹙起了眉。
再結合昨天晚上,小和尚們那句沒說完的“兩年前”,安室透感覺這間寺廟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很快,他們跑到了禁閉室門口。
大師兄腿腳發軟的坐倒在門邊。看到其他人跑近,他哆嗦著指向上空:“我、我看到禁閉室的門開著,就進來看了看,結果……”
安室透走進門,抬頭看去,眼神一肅——近十米高的屋頂,老住持像一塊風干臘肉似的吊在房梁上,他死不瞑目的頭無力低垂著,正好面朝門口。
五分鐘后,安室透打完報警電話,坐等警察到來。
他本來擔心寺里的和尚們會阻攔他,或者偷偷把電話線剪斷。
不過,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這讓安室透稍微放心了一些——既然能順利聯系上外界,說明這次應該不是連環殺人案,可能是老和尚自殺,也可能是普通的謀殺。
如果是后者,那這四個看似憨厚的小和尚里,就正藏著一個殺人犯。
所以,在詢問情況之前,安室透先去了一趟客房,打算把江夏叫起來。以防自己辛辛苦苦的找出真相,結果兇手轉頭把豬隊友抓去當人質……
實在不是安室透想多,這種事,不管是跟公安搭檔,還是跟組織成員搭伙,他都已經經歷過太多次。
區別只是公安同事他都盡力救下來了,而組織同伙……
嗯,這大概也是組織里很少有人愿意跟他搭檔的原因之一。
目前江夏只能算組織同伙。不過安室透對他懷有希望,以后或許會變成同行,不能不管。
“江夏。”安室透推開客房的門,“醒醒,有人死了。”
喊完,他就打算回去推理。然而走了兩步,沒聽見動靜。
安室透又退回客房門口,就見被子里的江夏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安室透一怔。
雖然時間還早,但天已經亮了,一般人在這種覺很淺的時候,聽到別人喊自己的名字,再配上“死人了”這類關鍵詞,會睡得這么沉嗎?
何況江夏不能算一般人,他的警覺性,理應比正常人高出很多。
沉默片刻,安室透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該不會,不是“睡得像死了一樣”,而是真的死了吧……
竟然有人能半夜在他旁邊殺人,還不驚動他!?
安室透想起昨天那只莫名其妙破掉的輪胎,心里一沉,他幾步跑到鋪蓋旁邊,喊了一聲“江夏!”,把人往旁邊一推。
本來以為會在江夏脖子上,看到一段和輪胎上一模一樣的斷茬……然而并沒有。
再一摸,發現人是熱乎的,而且還有脈搏。
“……”安室透眼角跳了兩下,額頭浮現出一條很淡的青筋,他抓起人晃了晃,“醒醒。”
晃了好幾秒,江夏終于睜開眼。
安室透看著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念頭——江夏看上去這么累,該不會是因為昨晚偷偷干了什么壞事吧,比如去把老和尚吊起來……
但很快,安室透又否決了這種猜想。
他對自己的警覺程度很有信心,江夏昨晚確實出去過一趟,但沒多久就回來了,那點時間絕對不夠他殺人吊人。后來他就一直在房間里——江夏沒有作案時間,更沒有動機。
得出這個結論后,安室透嘆了一口氣,自己今天怎么總是疑神疑鬼的……他松開手站起身:“先去大廳,寺里出了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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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早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