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帶著不甘和被人攪弄了好事的怨恨說道：“你不認識z國的人，應該不是你直接聯系的九所，必然有人跟你說起過九所…那個人是誰？你的朋友嗎？”
她不明白周舟除了認識她以外，還認識誰？
如果國內有人比她更了解第一研究所，為什么之前從沒傳出過相關的風聲……
莫非有人比她還沉得住氣。明明和第一研究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還認識周舟這種大佬，卻低調不炫耀，做得到錦衣夜行？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人。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只是……”周婉卿還在想要怎么找理由。
就聽見電話那頭傳出她無所謂的聲音：“告訴你也沒什么。我在國內是有個朋友，她給我介紹的九所。你也認識她，但她貌似不喜歡你。”
“是誰？”周婉卿加重語氣，有些急躁的坐直了身體。
她突然被一種強烈的預感包圍，以至于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她自己不愿意去相信，拼命地想忽略掉強烈的不安全感。
“喬念。”
“你應該認識她。”
“你是因為她才…不用我推薦的人？”
“那不至于，她沒跟我提起過不能用你的人。是我自己考察了一番那人，覺得他不適合我的項目。他的那些sci論文我看過了，寫的是不錯，但以他的年紀和精力大概率沒那么多時間收集到數據…他論文里的數據從哪兒來？說明有人在替他做這些工作。”
“我要的是能吃苦有真材實料的人，不是來我項目里鍍金的公子哥兒。他或許有點實力，但他不適合我的項目。我也不喜歡給人做踏腳石。”
“所以你問我的問題，我只能說一半一半吧。我當然不喜歡我朋友不喜歡的人，所以我調查了他。我調查了他后，看到他的論文才決定不要他，這里面有沒有你要的答案？”
周舟的話如同一記悶錘砸開緊閉的心房，將她所有的僥幸砸的粉碎，將她蜷縮起來躲避真相的靈魂拽出來暴露在陽光下。
她無法回答也無法出聲。
如同被拽在陽光下炙烤的臭蟲，剝去了華麗的外衣，無法再用偽裝來粉飾出美好的假象。
她打完電話的同時，車子也剛好停在了長安街飯店門口。
司機在前面小聲提醒道：“院長，我們到了。”
周婉卿望向前面如織的車輛，以及還在源源不斷進去的賓客，死寂的心跳再次狂跳起來。
她顧不上怨恨別人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如何才能收拾好這個爛攤子。
外面還有人來，司機也在等著她下車，周婉卿垂落的雙手卻不住地抖動起來……
她發動所有人脈，把能叫來的都叫來了，不能叫來的也舔著臉發去了請帖。原本是想讓所有人見證她回歸圈子里。
如今周舟的一通電話把她變成了笑話！
她叫來的這些人無法看到她重振旗鼓的一面不說，還要讓所有人看到她最后的體面破滅的慘狀。
周婉卿怎能不后悔不害怕不慌張……她還沒想好怎么下去，怎么面對所有人，剛放下去不久的電話再次振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