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轉頭，睫毛掃過她的臉頰，呼吸交纏的瞬間，他啞聲開口：“…念念。”
“嗯？”
喬念面無表情：“喔，這會兒又認識了。”
“我不是啞巴護工么？”
“念念……”葉妄川喉結滾了滾，眉峰緊蹙，偏垂眼掩住那點亂，啞聲求饒。
她故意在他耳邊呼吸，“你剛才還說我業務能力不行。”
“別鬧。”他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燙得驚人，嗓音滾燙沙啞：“我認錯。不該裝不認識你。”
“你什么時候認出來的。”喬念問道。
葉妄川下頜線繃成硬線，還想躲閃，攥她的手掌又炙熱如火，“從一開始就認出來了。”
喬念猜到了，聽他親口說出來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他說：“季林帶你過來，我聽見了腳步聲，那個時候就認出來了。”
所以他光憑腳步聲就能認出來她？喬念驀然泄了火氣，再看向被他攥住不放的手，心情變得澀然復雜。
“既然認出來了，為什么裝不認識我。”
葉妄川呼吸重了半分，別開頭，又意識到喬念在看他，他無奈地偏回頭，扯起一絲苦澀的弧度。
“因為太狼狽了。”
“不想讓你看見我狼狽的一面。”
他一只手攥著喬念的手不放，另外一只手搭在輪椅上面，青筋凸起浮在修長的手背上，有種跌落神壇的凌虐感。
喬念無意識的說出來：“我根本不介意。”
“我知道。”葉妄川快速打斷，“是我介意。”
他吐出口濁氣，英挺的眉眼略帶無奈地說：“是我不讓季林告訴你，也是我和仲老商量不讓你找我。”
“念念，你也看見了。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需要療養的時間，你又重傷未愈，如果還讓你來照顧我，就跟今天一樣，我不會安心。”
“那你不說，我就安心了？！”喬念瞪視他，低叱道。
等發了火才發現他‘看’不見自己的神情。
她抬起手摁了摁眉心，克制住一瞬間上頭的情緒，又恢復平常說：“是誰跟我說遇到問題要一起解決，讓我什么都要跟你商量。結果你也沒跟我商量…以后我們誰也別說誰，大家半斤八兩都差不多！”
“松手。”
她冷著臉。
葉妄川看不見她的神情，卻跟能看見似得收攏手，暗啞聲調：“不放。”
“呵。”喬念怒極反笑，突然蹲在他面前仰頭看他，鼻尖快碰到他膝蓋，他呼吸頓了半拍，輪椅剎車被他無意識踩得死緊。
喬念突然靠近。
“不是不放嗎？”她湊近逼問，呼吸拂過他耳畔。他睫毛抖得厲害，輪椅扶手被攥得咯吱響，依舊沒放開緊握抓住她的手。
只是聲音沙啞地喊她。
“念念…”
“嗯。”喬念漫不經心的應聲，視線落在他抿緊的薄唇上囫圇了一圈兒，抬起手指尖輕輕點了點……
如羽毛般輕輕拂過唇瓣……
葉妄川后背瞬間繃緊，手在身側握成拳，眼底翻涌著卻偏要克制隱忍的端坐在輪椅上不為所動。